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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和尚四 ...

  •   木宁儿气的牙关颤动,她堂堂户部侍郎之女,那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凭什么要低三下四去伺候那些个儿下三滥的货。

      “你还好意思说?”
      木绍安虽是不开口直言明说,可不代表家里那些事他不知道,今日一事吵得他不得不动粗口,“家里大事小事都是瑾儿操心,你什么都不做,还对瑾儿挑三拣四,还把厨房烧出窟窿,若是哪日瑾儿先嫁人,你怎么办?”

      “父亲!”木宁儿夹着嗓子撒娇,“女儿还小呢,不想嫁人。”

      这偌大的木家,除了木瑾儿姐妹,还有一位长兄,这位长兄入赘国公府为赘婿,时常难以回家,这事也成了木绍安的心病。

      现下无了官职,木绍安能操心的也只剩下如何将两位女儿高嫁了。

      木绍安摆摆手,“别说了,要么去找点营生,要么我找媒婆先将你嫁了。”

      木宁儿闭着嘴,有苦说不出,垂落着双手在膝边紧捏裙边,想来想去还是气的不行,转身跑出堂屋。

      屋里顿时只剩下木瑾儿和他二人。

      木瑾儿就静静站在那,想蹲下身将话本带走,却碍于木绍安,只能干站在那思索如何下手。

      吵闹声消失,堂屋安静下来。

      木绍安又能好好看书,他拿起桌上合起的书本翻开,“你为何还不离开?”

      “父亲,我的书。”木瑾儿弱弱盯着那肮脏的话本。

      木绍安低哼,手上的翻书的动作还在继续,“那也叫书?你还知道什么叫书吗?”

      堂屋门外的天突然暗下,窸窸窣窣的树木被冷风吹的摇晃,地上那三本书也被吹的唰唰作响。

      插页里的黑白墨画,一男一女挽手站在坟前化作蝴蝶比翼双飞。

      木瑾儿见他低头看书,蹑手蹑脚压着声将话本捡起塞入怀中,“父亲,那女儿先走了。”

      “别在因为你那些话本吵到我的面前。”木绍安厉声肃道。

      “是,父亲。”

      木宁儿跑出堂屋便没了身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她将那三本话本擦拭干净,锁入床底的柜子里,心里还是放不下去找营生那件事。

      木瑾儿坐在院中杵着下巴不停思索找什么营生合适,本念着带着木宁儿两人一同去找找看,现下找不到木宁儿只能她自己一人去了。

      可什么合适呢?

      院落矮墙飒飒的干草声作响。

      木瑾儿的思绪被惹了去,她转头看向矮墙那,楚旻正撸起袖子在那把干草抱下。

      难不成是怕干草又落入她们院中?

      木瑾儿起身走向矮墙,“楚旻,你在做甚?是要做饭吗?”

      她一时间竟忘了楚旻是个哑巴,还呆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期待他的回答。

      楚旻自顾自把矮墙上那几捆干草抱下,放入自家那侧的矮墙之下,四五捆的干草已被抱下,他忙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注意木瑾儿站在墙的另一侧。

      木瑾儿有些不知所措,楚旻好像还在生她的气,可木瑾儿丝毫不知自己何时何地惹他生气了。

      她细细想来,难不成是因为柏仁?

      矮墙上的干草已经被抱的差不多,只剩下两三捆还冒着绿的在那。

      楚旻放下手里的干草,直起身要把冒绿的抱下,木瑾儿见状,心里的小鼓哒哒敲响,顺手顺脚拽住他手里的干草。

      木瑾儿使出全力,不想放手,“楚旻,抱歉,今日因为柏仁惹你不悦。”

      “砰!”
      楚旻拽过她手里那捆干草放入院中,他撸起的袖子之下是强壮有力的胳膊,鼓鼓囊囊的结实的肌肉被木勒的太阳晒着白里泛黑。

      他板着脸抢过干草,就连木瑾沅儿也被拽的撞在矮墙之上。

      木瑾儿的弯曲的手肘撞在矮墙上,两只手里还捏着干草的半截绿叶,叶汁在手心湿答答流出。

      她吃痛的抬起手肘,没想到手肘受伤的诅咒除了柏仁也在她身上应验,“嘶,好痛。”

      楚旻弯着腰,瞳孔骤缩,忽地直起腰板,长大嘴巴拽过木瑾儿的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能嗯嗯啊啊哼唧出几个不知意味的腔调。

      “没事没事,”木瑾儿抽回手掀起袖子看上一眼,“诶,楚旻?你是快能说话了吗?”

      她眼里冒出好奇的星光,方才顾着手上的疼痛,隐隐约约听见男子的声音,可这院中只有他们二人。

      不曾想还能听见楚旻说话。

      木瑾儿勾起嘴角,发自内心替楚旻开心,“你是不是快好了?”

      楚旻的手还停在空中,手心里女子柔软又冰冷的触感还在心里,他僵硬的把手搭在矮墙上,摇摇头,比划说,“不,没有。”

      说着,她尴尬的笑笑。

      记忆里矮墙上的干草是屠夫拉去城中给酒楼老板做饭用的,城中的柴火比他们这山脚下的要贵,所以经常出钱托张屠夫帮他带去。

      她倒也不信楚旻是因为置气抱下干草,要和她撇清关系。

      楚旻和祐平也是屠夫,这时抱下干草难不成是要去城中谋营生了?

      木瑾儿有些走出自家院中,绕过墙,走进张屠夫家,有些害羞的说,“楚旻,你们是要去城中做生意吗?”

      说着,她看向墙角那堆满的干草和柴火,就连院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难得祐平在黄沙遍地的地方能把屋子打扫的那么干净。

      楚旻不语。

      木瑾儿跟着楚旻在院中走来走去,像尾巴似的缠着楚旻,“楚旻,你要去城里吗?你自己一个人也不方便,不如带着我去吧,我替你说话,帮你打扫,还能在你忙着杀猪刨牛的时候帮你去酒楼送货买饭。”

      楚旻突地停下脚步,他何时说要去城中杀猪刨牛了?

      一个女子话怎地那么多?

      他转过身看向背后的木瑾儿,抬手指向她家院子,不用开口木瑾儿也知道什么意思。

      她双手并拢合十,“求求你,求求你,带带我嘛,我一个女子也不知如何在这边塞活命,你要是不管我,我就真活不下去了。”

      楚旻距离木瑾儿只有三步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不停眨巴,睫毛上还泛着泪光,眼珠子红红的。

      他不由心跳加速,错开目光,细细想来祐平方才告诉他,隔壁的姑娘哭了。

      木瑾儿又说:“好不好?”

      楚旻心想不好,可不知为何头点了点。

      木瑾儿咯咯笑着,跑出屠夫家,“那你要出发就喊我哦!我时刻准备着!一定不要忘了喊我!”

      楚旻的腿旁堆满干草,愣在那看着木瑾儿离开。

      木瑾儿刚走,祐平就背着剑从门外回来,见到楚旻在干农活有些惊讶,三两下卸下剑就跑来帮忙。

      刚出门时不知为何,楚旻说要把那些干草换个地方,原因是:方便监督木家动静。

      祐平有些错愕:“皇…楚旻!不是说我回来再搬吗?这些事喊我不就行了!”

      楚旻压着嗓子,“哼,磨磨唧唧谁等得你。”

      “不是说木姑娘跟那个和尚卿卿我我吗,怎么不见那和尚了?”祐平把干草挪了位置放在猪圈旁。

      祐平时不时看向木家,歇气时叉着腰盯着矮墙,这几捆干草也没多大,从矮墙上搬下和不搬也没多大区别啊。

      楚旻简单清洗过手,坐下看着祐平,倒出半杯热茶,“走了。”

      “啊?”
      祐平搬完干草也走到木桌旁,给自己倒出半杯茶水润润嗓子,刚从城里走回累的额头还沾着泪珠,又搬了几捆干草,现在身子热的发汗。

      楚旻把凉下的茶水一饮而尽,起身淡淡说:“休息好,把干草搬回墙上。”

      祐平的茶水还卡在嗓子眼,听见楚旻的话他怀疑自己耳背,不敢相信的呛着咳了一身茶水,端着茶杯看向楚旻背影,“什么!搬回去?”

      木瑾儿开开心心蹦哒回木家院子。

      推开门时木宁儿坐在院中,手里捏着一捧鲜花,时不时摘下一片粉叶,念叨着:“去,不去,去,不去……”

      木瑾儿的话卡在嗓子眼,屠夫的营生木宁儿肯定嫌弃,可不问一问又实在不好,又想到刚吵完架,她硬气的不做声迈向自己闺房。

      “木瑾儿!”木宁儿把手里摘光的花杆扔下。

      “做甚?”木瑾儿停下步子。

      木宁儿走下台阶,贴着她的耳畔说道:“营生的事,你自己操心吧,我是不会去的,父亲那里你最好别多嘴。”

      木瑾儿早已料到,听着这番话也说不得伤心难过委屈,“知道了,你自己别露馅了反过来诬赖我就行。”

      “我是要嫁入高门大户人家的,不会营生也没事,这些活你这样不成器的人来做就好,只要我嫁入大户人家好处少不了你的。”木宁儿说不出的反常,时不时抬手拂过耳畔的长发,纤纤玉手上的玉镯她不曾见过。

      按照木绍安的德行背着自己给木宁儿买玉镯也倒是不奇怪。

      木瑾儿点点头,还得忙着收拾明日去城中的东西,仓促应道:“好的,那祝姐姐早日得偿所愿。”

      “祖母自小偏心你,你要想沾我的光吃香喝辣,最好不要跟祖母告状,不然你就一辈子在这木勒当村妇吧。”
      木宁儿说着从袖子拿出褡裢,扯开拿出一个银元递给木瑾儿,褡裢鼓鼓囊囊,有银元、碎银、还有铜钱。

      木瑾儿诧异,不敢相信她的钱哪来的,“你是不是去赌了?你的钱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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