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监护人》远峤

12、监护人

　　李铭扬欲言又止。

　　“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你，我也一直在……”

　　周挽若无其事的吃了口饭，平淡开口：“还有照片。”

　　“那你拍我照片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拿照片威胁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被搬到台面上来，周挽每说一件，李铭扬越是有些坐不住。

　　良久，周挽像是说完了，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拉开李铭扬的座位，坐在了他的腿上。

　　周挽的双手环住了李铭扬的脖颈，主动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阿扬，我说这么多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这些说出来，然后以后的日子，我们两个好好过就行了。”

　　说着，周挽又吻了李铭扬一下，这个吻，更深、更重。

　　李铭扬把餐桌上的碗盘推到一边，拖着周挽的臀放到了餐桌上。

　　“你……你要在这里吗？”

　　短暂的分别，李铭扬又想迫不及待吻上去。

　　“回房间。”

　　“好。”

　　……

　　完事之后，已经深夜了，周挽背对着李铭扬，李铭扬从后面环抱住他，又在周挽的后颈落下一吻。

　　周挽等李铭扬熟睡以后，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他泡在浴缸里，使劲搓着身上的红痕。

　　好脏，都好脏，怎么一点都洗不干净。

　　快把皮肤擦的几近透明，渗出微微的血丝，周挽才放弃。

　　他穿了一件衣服，套了一件外套，没有选择回到房间，而是去了楼下。

　　他去了厨房把燃气灶点开，然后去了客厅。

　　口袋里面还有一盒烟还有一个打火机，周挽取出一根点燃吸了两口，烟灰随意抖落在地毯上。

　　抽了两口，周挽就把还在燃烧的香烟扔在了地毯上。

　　他又去了一趟厨房，拿了一把柳刃刀，往二楼的房间走去。

　　走到床边，双手拿着拿把刀，而李铭扬现在正睡在床上。

　　他现在只要下手就可以了。

　　周挽拿着刀的双手颤抖，没有更多的犹豫，直接向着李铭扬的腹部就捅了下去。

　　李铭扬几乎下一秒就睁大了眼睛，四肢开始不断颤抖。

　　他看到的，是站在床边的周挽，他笑的格外兴奋。

　　“周……周挽？你……你怎么……”

　　李铭扬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说一句吐出一口血。

　　周挽把食指抵在了李铭扬的唇上：“别说话，你是不是很惊讶？你忘记那张病例单了吗？”

　　周挽笑的更开心了：“我有精、神、病，你忘记了吗？”

　　周挽笑的几近疯狂，他从李铭扬的腹部取出了那把刀，又往里面捅去。

　　鲜血，溅了周挽一脸，手上也沾了不少。

　　“李铭扬，我恨透你了。”周挽变得正常了不少，“你快折磨我八年了，我终于……”

　　如释重负般，周挽长舒一口气，又开始无声德大笑，一直到哭出了泪水。

　　“对不起……”李铭扬最后的气息孱弱，说着无用的道歉。

　　周挽根本听不见，他也不想听见。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接到周挽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和章泊绪打游戏。

　　我看到了，几乎立刻接下。

　　“周挽！你、你要回来了吗？”

　　“小宴。”周挽的声音依旧温柔，“我明天回去了，你来火车站接我一下吧。”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好，你大概几点回来？”

　　“几点？”周挽听起来心情很好，“可能下午四点多吧，记得来接我。”

　　“好、好。”

　　挂断电话后，章泊绪问我是不是周挽回来了？

　　我点点头，心情格外不错。

　　-

　　周挽看了眼身旁咽了气的李铭扬，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又点了一根烟，现在已经燃了差不多一半了，但周挽一口没抽。

　　他把烟灰抖落在李铭扬的刀痕上，剩下的烟扔在床上。

　　似是觉得不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床单，又把窗帘点燃了。

　　周挽拿起了李铭扬的手机，在为数不多的联系人上找到了李晋杉的名字。

　　然后拨通了，电话“嘟”了几下被接通。

　　“喂？哥？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李晋杉。”周挽说出他的名字。

　　“周挽？怎么是你？李铭扬呢？”李晋杉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有些焦急。

　　周挽忽然发病装傻：“李铭扬？他在睡觉呀，就是肚子上在流着血，好多好多血，周围好热好热，李铭扬可能要被烧死了呢，你要不要来救救他？快点救救他！”

　　李晋杉骂了一句脏话：“周挽！我哥出事了我饶不了你！”

　　“为什么呀？我不是有病吗？我有病，你不就找不了我的事了吗？”周挽依旧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李晋杉听着周挽的话，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你TM有病，就去吃药……”

　　周挽听到“吃药”两个字，立刻把手机丢掉了，爬到了床头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两粒药在手中，然后吃了下去。

　　周挽的神志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了现在周围的一切，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的脑子里对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了印象，但李铭扬多半或者说一定是他杀的。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小宴。”

　　“周挽？怎么了？”

　　“小宴，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但这辈子太短了，我也没办法陪你了，要是我们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我们做亲兄弟，你做哥哥，我做弟弟，你来保护我，好不好？”

　　我觉察了他话的不对劲，试探性开口：“周挽，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可能我陪不了你了，再见，小宴。”

　　“你……你在哪里？S市吗？我现在来找你！”

　　周挽像是犹豫：“我不在S市哎？那我在哪里啊？要不我给你发个定位吧……”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我愣在原地。

　　见我不对，章泊绪问我：“怎么回事？”

　　“可……可能出事了……”

　　我浑身颤抖，章泊绪将我扶住，他听到了一些和我周挽的谈话，他问我：“地址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周挽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他的定位也发过来了。

　　“小宴，你是要来找我吗？你好像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

　　我拉上章泊绪，把定位发给他，往着郊区疾驰。

　　周挽觉得自己的脑子依旧不清晰，把药瓶里剩下的药全部倒进了嘴里，跌跌撞撞向楼下走去。

　　在楼梯上有些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

　　他慢慢爬了起来，好在楼梯不高，不至于摔死，但也能说是头破血流，周挽无所谓的抹了抹头上的血，提起楼梯旁的盆栽直接砸了下去。

　　餐厅旁有个酒柜，周挽把玻璃门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红酒，刚想要举起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挽，你在做什么？”

　　周挽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去，是……妈妈？

　　周挽举着红酒的手放了下来，目光格外涣散，始终无法聚焦。

　　“妈妈……”周挽唤着她，“你不在，我一直被欺负……”

　　妈妈只是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周挽想要走上前，但是妈妈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李铭扬。

　　李铭扬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全部凝固。

　　李铭扬的手里拿着那张照片，他的眉眼含笑，看起来人畜无害：“放下，我想你并不想把这张照片公之于众吧。”

　　周挽感觉自己浑身颤抖：“你滚！你给我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直接把红酒向他砸去。

　　李铭扬直接消失了，红酒被打碎在地上，酒液淌满了地面。

　　周挽感觉自己现在格外疯癫，他光脚走上那些玻璃碎片。

　　脚底的痛觉让他保持不多的清晰，感觉自己浑身难受，浑身颤抖。

　　对，李铭扬已经死了，他威胁不了自己了。

　　周挽瘫坐在地上，笑的几乎癫狂，几近失声，几乎崩溃。

　　笑到最后，他快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

　　身旁的大火不断蔓延开来，一直到整栋别墅，火烧上了他的衣服，一直到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