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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没过多久,点滴打完,烧也跟着退了下去,但许衍青却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眼看要到了补习的时间点了,江起正想要不要再推迟一两个小时,恰巧,许衍青的手机有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铃声有点刺耳,江起怕吵醒许衍青,摸出手机下意识就想关掉,但看着屏幕上“方则宁”三个大字的联系人,想着会不会有急事再给耽误了,就给接了起来。

      接通键滑过去,江起刚拿起放在耳边,都还没来得及张嘴问一句,电话里就传来对面的一声怒吼,震的江起差点把手机都给掉了。

      “许衍青,你爬出来的,电话不知道快点接啊,还有昨天晚上到底怎么样?是不是你跟他们串通好了,今天下午他们找学校来了,你居然跑了!”

      “我不管,你去给我道歉,要是他们知道是我干的,我还怎么在班里混下去!学校那边也肯定会劝退我了,我不想这么早就没学上!”

      “你不是好学生吗?你学习好,学校一定不会为难你,你现在快回学校,快点!”

      “……”

      “你到底听没听见,别装死,说话!”

      江起没太听懂方则宁叽里呱啦的在说什么,但听着这语气也不像是好事,看着方则宁这么没礼貌的样子,加上那难听的话语,江起心里也窝了火,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

      “你他马的谁啊,会不会好好说话?”

      话音落,对面明显愣了两秒,随后又逮着江起一顿嚎:“你他马的谁啊,许衍青呢?让许衍青给我接电话!”

      “凭什么?敢指使我,你要死?”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很着急,这是许衍青的手机,我找许衍青,许衍青是不是在你旁边,把电话给他!我不想说第二遍!”

      “叫什么叫,神经病,等你学会好好说话了,再学别人打电话。”

      “你……”

      嘟——

      “去他马的吧,什么人啊?”

      江起挂了电话,愤愤暗骂了一声,随后刚要把手机放回去,便看见刚刚的电话号又打了进来。

      江起挂了,对面又打,不知持续了多少次,江起直接把手机关机了,而旁边的许衍青也被吵醒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背,又看向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江起,许衍青咳了两声:“你怎么还没走?”

      闻声,江起不由得心虚了一下,把手机往后藏了藏:“我……正打算走……”
      “……”

      许衍青点头,睡了一觉精神感觉好了不少,正准备摸出手机看个时间,接着打车回家吃个饭,但一摸口袋是空的,手机不见了,翻了翻旁边的书包,也没有。

      “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我手机好像丢了。”

      “啊?”江起结巴了,“那个……”

      “是丢路上了吗?”许衍青明显有些着急了,“不会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被人偷了吧。”

      “不是,刚刚有人跟你打骚扰电话,我给挂了。”

      “什么?”

      许衍青动作一顿,随后便看见江起从背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那人挺烦的,说了没空还一直打,真是神经……”

      “谁?”许衍青拿过来,按了一下开机键没亮,随后又按了几下,“没电了吗?”

      “我给你关机了。”
      “……”

      手机开机,便不停的有消息弹出来,除了一些垃圾消息以外就是方则宁发来的。

      许衍青看着那五个异常显眼红字的未接电话,不禁皱了下眉,随后极不情愿且无奈地拨了回去。

      果不其然,响铃的第一秒对面就接了起来。

      “你怎么还有脸给我打回来!”

      “我刚刚在睡觉,没听见电话响。”

      “你怎么还好意思睡觉,刚刚那个贱人是谁,你现在在哪?你现在马上回学校一趟!快点!”

      “怎么了?”

      “你别管,听我的话来就行了。”

      “…好。”

      话音刚落,对面就挂了电话。

      许衍青不禁叹了口气,一边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一边对江起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上课了……”

      “刚刚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江起听着对话,明显就觉得不对劲,对面那人神气的不行,张嘴就是一副命令人的语气,感觉就像许衍青是他什么仆人,下人一样,平日里也肯定受了那人不少欺负。

      “……”

      面对江起的问题,许衍青不自觉地怔了下,想起方则宁说不想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敷衍道:“没什么关系,你回去吧。”

      “…他在欺负你,对不对?”

      江起实在憋不下去这口气,他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人,怎么就能看着让别人随便欺负。

      “没有。”许衍青矢口否认,“没人欺负我。”

      “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去哪?”江起一把握住许衍青的手腕,目光犀利地看着他,连带手上都不自觉地都加重了些力气。

      许衍青被攥地生疼,身上烧刚退,没怎么有力气,挣脱了几下也没能挣脱开。渐渐地,心里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许衍青闭眼做个几个深呼吸,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瞟了江起一眼,冷声道:“不管你的事。”

      “你别……”江起被这五个字差点冲昏了头,涌到嘴边的脏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那我偏要管,你今天哪也别想去。”

      “你想干什么?”许衍青被江起坚决的语气惊了一瞬,“这里可是医院,你快点松手,别在这丢人。”

      两人目光碰撞,谁也不让谁。

      下一秒,江起二话不说,拽着许衍青就往外走,许衍青不明原由,极力反抗了几下,但还是被江起有些难看地拽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再不放手,我要……”

      话音未落,江起突然回头,语气不善道:“要什么?你再乱动,我就一边扛着你走,一边哼曲让所有人都看我们,反正我不嫌丢人,我就让你丢一路的人。”

      “你……”许衍青一时语塞,脸上不自觉染上红晕,强忍着心底涌上来的冲动,隐忍道:“到底去哪?”

      江起说:“陪我去吃饭。我都照顾你这么久了,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我饿不饿,吃没吃饭吗?”

      “我对你这么好,现在还比不上电话里那个跟你发疯的神经病吗?”

      “不是……”许衍青闻言,不禁虚心地偏了偏头,“你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钱,但他……我也不能不管。”

      江起问:“他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许衍青刻意避开:“没什么,你就别打听了。”

      闻言,江起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许衍青点头:“嗯……那麻烦你忘干净一点。”
      “……”

      两人去了一家医院附近的小店里,江起还没等点上饭,许衍青那边又打进来电话,等电话一挂,许衍青便着急地准备往外走,“一会儿把单子拍给我,我给你报销。”

      江起忍着脾气:“他又催你了?”
      许衍青没说话,低了低头便朝外走去。

      江起心里又气又没办法,趁着许衍青等车的功夫,怕许衍青烧刚退会饿肚子,便记得前世许衍青的喜好去旁边的甜品店随手买了几盒蓝莓口味的小蛋糕塞到了许衍青手里。

      许衍青看着纸袋里各种样式的小蛋糕,眼神不禁多停留了两秒,随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要还回去,却被江起又强硬地塞了回去,随后两人一同上了车。

      路上,许衍青闻着不断飘出来的香气,胃口也一下就被提了上来,但心里感觉还是有点不放心,看了旁边江起一眼,小心翼翼问道:“我真的能吃吗?”

      “嗯?”江起听见这句话时,神情突然恍惚了一下,知道许衍青客气,但有点客气的过头了吧,跟从前那个果断又强硬的许衍青实在不像。

      “当然可以。”

      听到满意的回答,许衍青心里一阵欣喜,随后便开始从纸袋里挑选起来,最终拿出来一盒样子超级诱人的鲜果蓝莓超软乳酪面包,一边拿出一块迫不及待且无比认真对待地咬了一口,一边又正经道:“我就要这一盒就好了,其他的你带回去慢慢吃吧。”

      江起问:“好吃吗?好吃就拿着吧。”

      许衍青弯着眉眼点了点头,柔韧紧实的面包搭配着蓝莓果酱,外层还包裹着香甜的奶粉,一口咬进嘴里酸甜可口,口感也很棒。

      “这怎么行?买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我吃这一盒就好了,而且你是不是也挺喜欢吃蓝莓口味的甜品?看你买的都是蓝莓口味的,还是你带回去吧。”许衍青说,“我吃几块就够了。”

      说着又递到江起跟前,“你也尝尝。”

      江起没有拒绝,随手拿了一块塞进嘴里,“我买给你的,而且如果你不要,买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喜欢吃就拿着吧。”

      “那……”许衍青心里有点窃喜,“那我就再拿两盒,行吗?”

      “当然好啊。”见许衍青退让,江起也不反驳。

      两人慢悠悠吃完这一盒,许衍青左挑右选选了两盒样子看起来不错的小蛋糕,随后心满意足地装进自己的小包里,这个月不但省了一笔花销,还能一下吃到好几款种类不同的小蛋糕,许衍青觉得这场病生的好值。

      等到了校门口,江起本想陪许衍青一起去的,正好也见见电话另一边跟催命一样的神经病,但意外的是,还没等走两步就被许衍青极力拦在了外面。

      江起没办法,但又觉得在学校里应该闹不成什么幺蛾子,便找了个遮阳的路边,然后独自坐着等人出来,再好好问个清楚。

      不过多时,手机里小爸打过电话来:“儿子,怎么还没回来,快到时间了,家教老师都快来了。”

      江起说:“小爸,我可能要晚一两个小时到家,我同学生病了,还出了点事。”

      “是吗?”对面语气略显惊讶,“那严不严重?去医院了吗?现在没事了吧?那你好好照顾人家,要是来不及,家教明天再上也可以。”

      “好。”江起说。“得要让人家白跑一趟了。”

      对面说:“我现在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后面的事也不用你操心,好好照顾同学,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别再外面玩太久。”

      “…好。”

      电话挂掉,江起不耐烦地朝校门口看了一眼,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江起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裤子上的灰,便走了进去。

      彼时,校长办公室里,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份伤情鉴定报告,电脑里还放着两段监控录像视频。

      而昨天晚上的那三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态度十分傲慢地看着对面的那几个人,其中还有两名帮助调节协商的民警。

      宋芷珊方远两口子被突然叫来学校,看着自己儿子做的坏事,为了不继续丢人现眼,也不得不认了下来,选择承担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等一系列部分赔偿,想着尽量把大事化小,把小事化无,将影响降到最低,别因为这件事连累到方则宁。

      可站在一旁的方则宁面对监控录像和其他参与此件事件因为害怕退缩的同伴们的亲口承认,却依旧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的干的,甚至变本加厉的一直想把锅甩到许衍青身上。

      还胡编乱造说,许衍青与面前这三个人有染,故意陷害自己。

      因为方则宁知道,许衍青从来都对自己唯命是从,即使被拒绝,可如果自己一直闹下去,许衍青也从来都不会不管自己。

      所以,他确信许衍青一定会继续偏袒自己。

      闻言,面前的三人也不禁瞟了许衍青一眼,回想起昨天下午放学发生的事情,脸上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毕竟这种事不是第一次,而且那种地方也没有监控,任别人怎么说,最后也只能死无对证。

      虽然早就能猜想到,可许衍青看着方则宁此时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心里就像被人用力攥了一下,又疼又紧。

      明明从前的方则宁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打架斗殴,小时候的方则宁天真可爱,像是个香香软软香橙味的小蛋糕,走到哪里都很招人喜欢。

      到现在,许衍青还依稀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寄住在方则宁家时,方则宁还总是喜欢粘着自己,偏心的维护自己,就连叔叔婶婶说一句自己都不行,甚至到晚上还要抱着睡在一起才行。

      可现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早就变了。

      而自己自以为是的懂事乖巧,会一步步推开方则宁,周围人不断对比点评的声音,会成为了两人之间无法冲破的隔阂。

      可许衍青没办法,他害怕自己如果不听话,不学乖一点,就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而他自己也不想再被抛弃,真正成为一个孤儿。

      所以,方则宁讨厌自己是对的,许衍青是个虚伪至极的人,他就该接受方则宁对自己的所有。

      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方则宁,许衍青又不知不觉的开始心软,可理智还是清醒的,这不是一件小事,校园霸凌是一件及其被重视的事,如果写进档案,可能在未来会成为自己的一个黑点,即使自己再优秀,也会因为这一个黑点得不到重视。

      没等许衍青开口,旁边的方远和宋芷珊便先把人拉了回来,急忙地捂上了方则宁的嘴巴,并恼怒训斥道:“到底闹够了没有,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想拉着你哥下水,方则宁你是疯了吧,要是你有你哥一半听话用功,我们还用得跟着操心吗?”

      可就这么一句无意的气话打的方则宁脑袋发愣,甚至都没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围在校长室门口胆子大的学生不少,被驱赶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上课铃声打响,才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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