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1、番外-体温 ...

  •   -生病梗

      晨光洒进屋内,照亮床上相拥的两人时,利威尔准时睁开眼。他的指尖刚触到怀中人的肌肤就被烫的一颤,他看到念蜷在被子里的侧脸——她的耳尖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醒醒,念念。”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时瞳孔微缩,“烧得这么厉害。”

      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紫眸里蒙着一层水雾。她想伸手够床头柜上的制服,却被利威尔按住手腕:“别乱动,老实待在床上。”

      “可是今天是……”她的声音和被水泡过的纸一样绵软无力,念往被子里缩了缩,伸出手拽住利威尔的袖口,“今天是第七小队第一次实战模拟考核,不能缺席。”

      利威尔皱着眉会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扯过毛毯裹住她肩头:“让三笠代班。你现在的任务是把体温降下来。”

      “不行!”念急得想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拽回枕头,“这是他们第一次实战模拟,我作为他们的教官必须在场……”她握住利威尔的手轻轻摇了摇,“让姐姐带班,我只监督,好不好?”

      利威尔凝视着她,沉默了很久,还是在念恳求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窗外传来晨练的哨声,提醒他巡逻的时间快到了。最终他还是从齿间挤出一声叹息,像是认输般将床头的调查兵团制服抖开披到她的肩膀上,“巡逻结束我就会回来,别让我看到你逞强。”

      念望着他的背影轻笑,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掀开被子下床。制服穿到一半时,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镜中人面色苍白如纸,领口下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念深吸了一口气,咬了下舌尖,让混沌的头清醒几分。

      “昨天说的考核的内容和要点都还记得吧?”念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第七小队的新兵们整齐列队,克莱尔盯着念泛白的唇色,忍不住开口,“念教官,您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别担心。”念打断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克莱尔,别再像上周在树林里那样被卡在树杈上了。”新兵们发出低笑,克莱尔的耳朵霎时通红。念满意地扬起眉,却在转身时踉跄了半步。

      考核正式开始前,念躲在角落又咳了几声。她掏出之前韩吉塞得薄荷糖含在舌根,冰凉的气息顺着喉管蔓延,总算压下了些灼烧感。

      “念教官!”新兵三三两两的在考核区域集合,莉娅好奇的问,“阿尔敏教官说今天的考核标准要提高?”

      “按照雨天作战的标准。”念看向他们,身侧立体机动装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上个月的模拟演练里,你们在湿滑地形的失误率太高。”

      考核在九点准时开始。第七小队的新兵们依次跃上高台,钢索刺破晨雾的声响此起彼伏。念站在观测台中央,目光扫过每个学员的动作:克莱尔的钩索角度偏了,莉娅的落地姿势不够稳,会扭伤脚腕。

      “集中注意力!”她提高声音,却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踉跄着扶住栏杆,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像当初预知片段毫无征兆的出现一样,只是此时眼前的不是未来的画面,而是一片重影。

      “念教官!”新兵的惊呼混着金属落地声传来,是她腰间别的匕首当啷坠地。念重重的喘了口气,有些模糊的视线对上了远处马背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看到利威尔从马上一跃而下,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利威尔在念倒地的前一刻抱住她,臂弯里的身躯烫得惊人,像是一捧随时会散的沙。她的额头抵在他锁骨处,滚烫的温度透过制服布料传来,带着灼烧般的触感。

      “笨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是说好了让三笠代班?”

      念勉强睁开眼,视线里是利威尔紧蹙的眉峰,她想安慰他,却发现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指尖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像是道歉,又像是撒娇。

      ————

      意识回笼时,鼻腔先钻进消毒水的气味。

      念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医疗室的灯正投下柔和的光晕。韩吉正坐在床边皱着眉对着光仔细看着温度计,床头放着温度正好的水。

      “可算醒了。”见她醒了,韩吉松了口气,却掩不住尾音的责备,“我亲爱的念?阿克曼小姐,你知道你的体温到39.2℃了吗?你是想把自己烧成傻子吗?”

      “我只是......”韩吉从来没喊过她的全名,念想撑起身,却被韩吉轻轻按住肩膀,只好撒娇般的拉拉她的袖口,“新兵们第一次考核,我怕他们......”

      “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们,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韩吉的语气带着嗔怪,却将桌上的水杯递给念,“当初说我熬夜的时候振振有词,轮到自己就忘记了?”

      “利威尔让我等你醒来告诉你,他会按照你的标准替你完成考核。”韩吉理顺她被汗湿的发丝,向着窗外示意了一下,“他刚才一直在这儿,直到新兵们准备好才离开。你没看见他瞪人的样子,简直像要把训练场的沙地烧出个洞来。”

      念闻言将视线投到窗外考核区的方向,想到平时新兵提到利威尔兵长害怕的模样,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

      “傻瓜。”韩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她伸手揉开念皱起的眉,声音放的很轻,带着只对她表露的温柔,“我们都知道你有多在乎这些新兵......但偶尔也让我们在乎一下你,好吗?”

      “好好睡一觉吧,你现在需要休息。”韩吉给念拉好被子,“你该学着去相信他们,别忘了,他们可是经过了重重考核才加入调查兵团的士兵。”

      念在熟悉的温度里安心的闭上眼。

      同一时间,利威尔正站在训练场中央,环视了一圈列队的新兵。克莱尔的目光不停地飘向医疗室方向,莉娅攥紧了拳头。

      “你们的念教官生病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我代替她监考。”

      “兵长亲自考核?”莉娅有些难以置信的小声问克莱尔,见对方点头后有些紧张的站直了身体,盯着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意的、传说中"人类最强"的士兵长。

      “标准按照你们教官之前说的来,”利威尔目光沉沉,“现在开始。”

      整个考核过程鸦雀无声,只有利威尔冰冷的指令、金属碰撞的脆响和钢索刺破空气的声音,以及新兵们压抑的呼吸声。最后一个新兵落地后,利威尔合上手里的考核表。

      “克莱尔,没有提前预估到误差,钩索角度有偏差。”

      “莉娅,发力方式错了。”

      “卢卡斯,射击的动作太慢。敌人可不会给你反应的时间。”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新兵。新兵们听着利威尔一个个人点出问题,心跳都快跳出胸腔。黄昏的夕阳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但是,全部通过。”

      卢卡斯猛地抬起头,看见克莱尔眼里的惊讶,莉娅一把握住了克莱尔的手。利威尔没再看他们,转身往医疗室走,披风上的自由之翼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冷光,在风中舒展着双翼。

      ——————

      念再次醒来时,天空已经被染上晚霞的颜色。韩吉已经不在屋内,利威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握着的是第七小队的考核记录。他听见动静后立刻放下纸页,掌心贴上她的额头。

      “醒了?”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让念舒服地眯了眯眼。“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念借着他的力靠坐起来,视线落在桌子上的文件上,“考核……怎么样?”

      “全员通过。”利威尔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不过失误太多,被我训了一顿。”

      念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肯定把他们吓坏了。”

      “总比上了战场被吓得尿裤子好,”利威尔看着她笑弯的眼睛,灰蓝色瞳孔里漾起温柔的涟漪,“敌人可不会比我仁慈。”

      他伸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擦过她手腕上的灰色绳结,扣住她手的时候,和他腕上的红绳缠在一起,像解不开的牵绊。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知道啦,利威尔兵长——”念拖长了尾音,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靠进他的怀里。

      利威尔没说话,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依旧带着低烧后的余温,却比清晨时凉了许多。医疗室里一片静谧,只有同频的心跳声和窗外归鸟的夜啼。

      “利威尔,”念抬起头,看到的是利威尔近在咫尺的侧脸,月色中,她的紫眸亮得像星星,“谢谢你。”

      “笨蛋。”他低声说,声音里没了对待新兵是的冷冽,而是不忍责怪的温柔,像暮春时节最柔的风。

      月亮爬上夜空时,利威尔关好了窗户。念看着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投出的轮廓,悄悄弯起嘴角,在转身时朝他张开了双手,投入让她安心的怀抱。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