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bg】锈蚀雨》谢归侯

18、第 18 章

　　明渡突然动作温柔的托起利威尔的脸，陌生的感觉让利威尔愣了一下，
　　“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看来，提前出行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如果不是跟我待在一起，你现在已经……不，或许你根本不会受到影响，都是因为我。”
　　“你变得大意了，利威尔。”
　　明渡的声音逐渐沉下去，她轻轻吻在利威尔的鼻尖，唇上，细密的轻咬着。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明渡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蓝血泛起一丝细微光泽，驱散了空气中的异常气体，利威尔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清明。
　　无数情绪瞬间向他涌来，让他几乎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明渡只是轻轻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吻着，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
　　利威尔缓缓的，缓缓的搂住明渡，加深了这个吻。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房间内清浅的呼吸交缠，却没有一丝旖旎气味。
　　两个人亲密的触碰着，注意力却不在，或者说不止在眼前的人身上。
　　外面似乎太安静了一些。
　　明渡顺从的倚在利威尔身上，任由对方托着大腿将自己抱起，来到床边。
　　雨还在下，只是减小了很多，此时月亮已经出来，利威尔从窗户看到外面灌木丛中一闪而过的反光。
　　那是立体机动装置的反光，利威尔对这个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身影却晃了晃，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对方发现了吗？或者说，还有其他人？
　　利威尔还想再看清一些。脖子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明渡用力的把他拉下来，呼吸变得急切又粗重。
　　利威尔轻轻推她，明渡退开一点，声音变得沙哑，
　　“利威尔……”
　　欲望的感觉如此强烈，瞬间便席卷全身。以前不是没有和利威尔做过这种事，但这一次让她完全无法自拔。
　　明渡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巨大的雨林之中，潮湿的树林，艳丽的色彩，树丛颤抖，雾气蒸腾，藤蔓紧紧缠绕着身体，冰凉的蛇缠绕过她的身体。
　　睁眼看到利威尔的脸，感受到他的呼吸，明渡感觉自己整个脑子都雾蒙蒙的。
　　原来这就是潮湿季。
　　一个危险，艳丽，欲望的季节。
　　利威尔暗骂一声，将不甚清醒的明渡放在床上，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不见效果，明渡身体越来越热，逐渐滚烫的惊人。她挣开手帕，紧紧搂着利威尔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脸颊磨蹭，一边轻声叫着利威尔名字。
　　声音里满是渴求。
　　利威尔耗费巨大的意志力，抵抗着明渡的亲吻，将人抱至卫生间，浴缸放满冷水，然后把她浸入其中。
　　明渡不满的动作溅起小小水花，将利威尔的衬衫打湿，不过在那之前衬衫早就被汗湿了。
　　利威尔抱着明渡坐进去，让自己也冷静冷静。
　　该死，太大意了，还好只有他们两个人探路，否则一整个调查队在这种情况下……利威尔宁愿自己面对的是风行季的畸变体。
　　明渡冷的发抖，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后，意识逐渐清醒，回想起自己做了什么，耳朵迟迟的烧起来。
　　利威尔看不清她表情，但能从她的动作看出内心的羞耻。他不语，捋了一把潮湿的额发，转开脸。
　　他也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明渡如果清醒不过来，或者晚清醒一些，利威尔没有信心自己还能保持理智。
　　这并不好。明渡还小，她不懂得这些事，但是利威尔不能放纵自己伤害她。
　　空气里只剩微弱的呼吸声。
　　明渡率先发问，“你看见了吗？”
　　后背传来闷闷的声音，“看见了，但是逃掉了。”
　　“几个人。”
　　“只看见一个。”
　　空气沉默一会儿，利威尔把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出声询问，
　　“你觉得是那个人搞的鬼吗？……这件事。”
　　明渡捧起一把冷水洗洗发烫脸颊，
　　“不是，如果是下毒之类的，我会发现，这只是潮湿季畸变植物的作用，这些东西能够通过皮肤呼吸渗入身体，即使捂住口鼻也没有用。”
　　“那个人的目标是什么。”
　　“是我，他们有时候想让我死，有时候想让我活，可能不是一个人。”
　　“你是说，王城那次吗？”
　　明渡语气笃定，“是的”
　　“那种毒不像是意外，它发作的太快了，而我所在的环境很难意外接触到这种剧毒”
　　在明渡进城之后，那种和实验室里一样，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她长期处于被观察的状态，对于视线非常敏感。
　　这点和韩吉的检查结果不谋而合。
　　这也是两人出行的真正目的，他们的队伍里有内鬼，很可能不止一个，目标是明渡，必须在潮湿季行军之前找出来。
　　利威尔的胸口从背上贴上来，“对不起，刚才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明渡声音带着些许调侃，“你才跟我说过不要说对不起。”
　　“那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我接受了。”
　　利威尔顿了顿，笃定的说，
　　“不会有下次。”
　　明渡点点头。
　　……其实，她希望能有下次。
　　尽管刚才失控的利威尔很可怕，但是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或许是体内的不安因子在躁动，和利威尔针锋相对这件事，让明渡很兴奋。
　　她喜欢这种感觉。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于是明渡只是扭过脸看着利威尔。
　　她眼里有一些羞怯，又有一些期待。
　　太黑了，利威尔看不清楚，他直接问，
　　“怎么了。”
　　“……”
　　“大点声，我听不见。”
　　利威尔又凑近了一些，只听见明渡在他耳边咬耳朵，
　　“刚才的事情，可以再做一遍吗？”
　　“……”
　　说出这话已经是明渡的极限了，见利威尔没有反应，她赶紧反悔，撑着浴缸边缘站起来，“我说着玩的，先走了……”
　　哗啦一声水声，明渡重新跪倒在浴缸里，后脑勺被按住，接受了一个并不轻柔的吻。
　　明渡抱住利威尔肩膀，加深了这个吻。等两人放开的时候，都有些气喘。
　　“真是……败给你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情。”
　　明渡脸热，为自己辩解，
　　“我太难受了，而且我已经很克制了……”
　　“你以为我没有在克制吗，臭小鬼，你知道你一句话毁掉我多少努力吗？”
　　“那你可以不努力，想做什么就做好了，我又不会反抗。”
　　明渡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缩紧了，她不安的扭动，却被利威尔按住，耳边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别动——”
　　“……”
　　啊。
　　明渡脸颊埋进利威尔肩膀里，感受者利威尔因为忍受而僵硬的肌肉。
　　利威尔忍了又忍，
　　“刚才那种话，不准再说。”
　　跟白痴在一起，真的难熬。偏偏白痴还要问个不停，“为什么？”
　　利威尔手指深深插进她的头发，“你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什么分量，有些事情只能和喜欢的人做，我不想你在有一天明白这一切之后，会感到后悔。”
　　明渡不解，“可是我很喜欢你，我不会后悔的。”
　　“这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而且你所说的喜欢，是单单指我一个人，还是包括了很多人，和你那些'朋友'，嗯？”
　　然后利威尔如愿以偿的听到明渡开始报菜名。
　　“韩吉，你，三笠，萨夏，希斯特利亚，尤弥尔，康尼，让，艾伦……”
　　一只手甚至不够，还要两只手来数。
　　利威尔脸黑，但太黑了，明渡看不见，也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
　　“怎么没有埃尔文，我以为你也喜欢他才是。”
　　明渡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可能是跟我很像的原因，我有点害怕他。”
　　“这么说，能排在第二的我还真是荣幸，毕竟有的人甚至榜上无名。”
　　“不客气。”
　　利威尔于是的在明渡脑门上弹了一下，
　　“泡好了吗，泡好了就起来，换衣服去。”
　　“哦”明渡从水里爬起来，“那你呢？”
　　“我还要待一会。”
　　于是明渡去换衣服了，还好室内能生火，衣服很快就会烤干，她脱了衣服在火上烤着。
　　利威尔还没有出来，明渡不打算自己去睡觉，她靠着窗户，看外面的景色。
　　奇怪……
　　明渡喃喃自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所以被吓得没有声响了一样。
　　咚咚咚的敲门板声吸引了明渡的注意力，利威尔脸偏到一边，语气压着火，
　　“跟你说了多少次，要穿衣服。”
　　明渡这回真是冤枉，“我只有这一身啊，不烤干怎么穿。”
　　“……现在干了吗？”
　　明渡摸摸上衣，只有袖口领口有些潮湿，于是套上了。
　　利威尔随后出来，拿着他的衣服在火上烤。
　　“还说我，你不也是要脱。”
　　利威尔不看她，嘴却不闲着，
　　“臭小鬼，跟你说话比对牛弹琴还费劲。”
　　这是绝对是人身攻击。
　　明渡气不过，强硬的把利威尔脸掰过来，非要他看着自己，然后被拽了一把，天旋地转间趴在对方身上。
　　利威尔把头晕目眩的明渡按在怀里，
　　“睡觉，还有三个小时出发。”
　　“这怎么睡，为什么不去床上……”
　　“再废话就别睡了。”
　　威胁还是有用的，明渡不说话也不动了，然后利威尔感觉到她的身体逐渐放松，就这个姿势睡着了。
　　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
　　利威尔把人抱起来，搂在怀里。
　　喜欢上明渡这件事真是利威尔经历过最倒霉的一件事，面对一个无知又聪明的小混蛋，天知道他要在面对对方的时候忍受多少东西。
　　可是看见对方的睡颜，好像一切又都不重要了。
　　……
　　这次失控让利威尔重新审视自己的内心，他自以为不是情绪化的人，从来都认为情绪是可控的，那积压的欲望和怨气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但，明渡的反应也出乎意料。
　　或许她那大脑并非光滑到记不住任何事情，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对利威尔也有同样的感情，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没关系，利威尔已经等了五年，不介意再等一段时间。
　　只是希望明渡快一点开窍，利威尔已经难以忍受无法看到她的时间。
　　利威尔将头埋进女孩发间，
　　利威尔，你变得贪心了。
　　·
　　明渡在刮一种苔藓泥，据她所说，那东西能抵抗潮湿季的毒，如果他们刚出来时涂抹上这个，第一天晚上就不会中招了。
　　利威尔虽然洁癖，但是洁癖。
　　他很难说服自己那东西是干净的，但不至于为这种事付出生命代价。
　　于是利威尔认命闭上眼睛，任由那黏糊恶心的东西涂在脸上，并且暗暗发誓，如果明渡是在捉弄他，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令人欣慰的是，这回不是。
　　这种泥闻起来并不刺鼻，只有苔藓的味道，涂上之后，虽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隐隐的头昏感觉散去了。
　　明渡也在脸上涂上三根小猫胡须，还给马脸上抹了一些。
　　利威尔盯着她看的有点久，久到明渡上了马，眨巴眼看他。
　　利威尔转身上马。两个人一起驶出哨卡。
　　路边的景色既熟悉又陌生，一阵沉默的长途奔袭后，映入眼帘的是利威尔难以置信的东西。
　　他走过这条路无数遍，他清楚记得这里是一片荒原，但此时地面上许多树拔地而起，形成拦在必经之路上的一片巨大森林。
　　明渡仿佛知道他所想，解释了这东西的出现，
　　“潮湿季有一种绿色的雨，落在沙漠里都能长出绿洲。”
　　“你见过？”
　　“没有，但就是知道，韩吉说过，也许是我无意间经历过却忘记的东西，所以想到什么都要说出来。”
　　真是难以置信。
　　但并非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太多荒谬的事情了。
　　利威尔骑着马穿过那片绿林。
　　这些树木有着速成林的特点：
　　纤细，易折，树种单一，原本贫瘠的土地更加衰竭。
　　而且只是单纯的树，目光可及之处，并没有畸变体。
　　明渡突然警觉起来，心里不详的预感突然放大，这片树林莫名让她心慌，她猛的勒住战马，来不及细想，直接大喊，
　　“先回去！”
　　说罢明渡直接骑马转身。这地方适合用立体机动装饰，而且利威尔用的比她好多了，明渡不用担心他，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安危。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同时，某种野兽的怒吼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