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开花又落》黎君煦

47、第 47 章

　　第二十一章 破镜重圆
　　陶志富归心似箭，赶回老家看望刚满三朝的儿子。
　　万里平人在公司上班，心却思念何芳菲。犹豫再三，他给何芳菲打电话，电话接通又不知说什么，嗫嚅半天才说：“想你们了。周末我想去看你们。”
　　“想来就来，谁绑着你的脚？”沉默许久，何芳菲轻轻地说。
　　那个周六上午，万里平又提了一袋礼物去了，还带去一台组装电脑，安装好后教何芳菲播放DVD，教吴佳玩电脑游戏，看动画片，查找资料和写日记。
　　晚上，九点不到何芳菲就赶吴佳去睡觉。
　　万里平早被她浑身熟透的女性妩媚馋得血脉偾张、口水直流，关上门迫不及待求欢。何芳菲低声说：“我妈在隔壁！”
　　久别胜新婚，一番缠绵过后，两人气喘吁吁。
　　平躺稍事休息，她温顺地钻进他怀里，脸紧贴他胸膛，幽怨地说：“如果你不回来找我，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男人碰。”
　　“非我莫属？”
　　“不是，对男人绝望了。”
　　“对不起。”
　　何芳菲伸手轻轻抚摸他左脸米粒大小的疤痕：“真的想好了？”
　　“什么？”
　　“做吴佳养父……”
　　“这个，当然！七年前我就把他当亲生儿子。”
　　次日报装好网络，教吴佳使用互联网，注册免费电子邮箱。玩累了，吴佳将鸟笼拿进房间窗台，笼门开着，虎皮鹦鹉飞出笼子，满地行走，像小鸡，有时走到吴佳脚前，啄他的脚趾，有时在吴佳头顶飞一圈，落在他头上，或肩膀上。外婆进来看见地上的鸟屎，要抓它，哪里抓得到。
　　“万叔叔，你能不能帮我打扫鸟笼？”
　　“你干嘛不动手？”
　　“我很忙，有很多作业要做。”
　　“那好吧，帮你一次。”
　　“不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何芳菲说。
　　万里平向吴佳摊了摊手。
　　“养这只鹦鹉这么久，以前都不知道可以不关笼门。”万里平一边帮吴佳清理鸟笼一边说，“都是吴佳厉害，把它调教得这么乖。”
　　“也许它上次被我扔出去饿怕了，再不敢飞出去了。”
　　周日傍晚回单位。临走，吴佳问万里平下周五晚上能不能参加他的家长会，万里平满口答应。周五他请了两小时事假，四点钟提前出去搭车，准时以吴佳父亲的名誉参加了家长会。
　　晚上，万里平拿出那张写有“19660616”的相片给何芳菲看。
　　“怎么了？”
　　他把在陶志勇背包里找到相片，相片背面写着她的生日，银行卡密码也用她的生日跟她说了，最后说：“他为什么藏着你的相片？为什么银行卡密码用你的生日？莫非他也喜欢你？”
　　“怎么可能？如果他对我有意思，肯定会或多或少会流露出来，怎么一点看不出？比如胡伟想占我便宜……”两人都想不明白。
　　第二天，万里平、何芳菲送吴佳去少年宫上兴趣班，两人在外面闲逛，等他下课。
　　“上次送钱来，干嘛不直接给我，而要先找八秀？”
　　“我不是怕你不要吗！”
　　“不要？怎么可能！那时见了一元硬币都想收集起来，别说十万救命钱。”她说，“你怎么一下子这么有钱？被哪个富婆笔友包养了？”
　　“找陶志勇借了一万五，张依灵借了五千，还有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借了两万。我自己有六万多，存了准备买房作首付。现在不买了，干脆我嫁给你，住你的房，睡你的床。”
　　“态度可嘉，早这样，也就不至于闹这一年多的别扭！”
　　“我付了十万，能不能给我十分之一固德五金厂的股份？”
　　“想得美！还股份，还想白吃白住，把工资卡交上来！”
　　“我要打工还债，还清了债再交吧？”
　　“不行，必须马上交，债务由厂里统一偿还。”何芳菲说，“陶志勇走了，这一万五还给谁？”
　　“给他哥，我跟他哥说了。”万里平停了停，继续说：“昨天伍老板打电话来，说杀害陶志勇的凶手抓到了，在云南边境抓的。”
　　“枪毙了吗？”
　　“还没判，估计不是死刑也得死缓，起码无期。”
　　万里平连住三晚，周一早上六点出门搭车回单位。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快下班时分，万里平突然接到失联多年的钱鸿儒的电话。原来他回凤凰山迁户口，正在胡伟家里，得到万里平的电话号码。
　　“好想看看你的样子！还是那样爱穿喇叭裤、留一字髭须吗？”
　　“你听我说这个改不了，除非跟我老婆离婚。”钱鸿儒说，“我也很想你和陶志勇。”
　　交谈中得知陶志勇遇害，钱鸿儒和胡伟都惊讶万分，悲痛不已。
　　“凶手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万里平将田璐的情况大致说了。钱鸿儒斩钉截铁地说：“你听我说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这种人，肯定是不知道她结了婚！”
　　“不是的，一开始就知道。他跟我说了，连我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情！”万里平说，并说了陶志勇包里那张相片，背后数字及银行卡密码的事。
　　钱鸿儒说：“所以我才这么肯定。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薪留职离开凤凰山？”
　　“因为他哥哥给他找到工作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我的离职，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他喜欢上了何芳菲！那是陶志勇的初恋，二十六岁的男人，第一次喜欢上女人。我们都看得出来，何芳菲的婚姻不幸福，但陶志勇思想单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认定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胡同，更何况他还发现何芳菲对你情有独钟，所以选择离开。离别那晚在何芳菲房间喝酒，你追问他突然离职的原因，我说漏嘴告诉你是因为你，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吧！他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说出来，更不一定非要占有，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地生活，也是一种满足。他叫我发毒誓永远不向任何人透露他心底的秘密，现在人都走了，说不说都一样。”
　　这回轮到万里平连说了两遍“不可能”。何芳菲的美是毋庸置疑的，自己喜欢，胡伟喜欢，要说陶志勇也喜欢怎么可能？一个人的爱怎么可以隐藏得这么深？换言之，当初三个涉世未深、从无恋爱经验的大学生，几乎同时喜欢上婚姻不幸、内心寂寞、美丽大方的何芳菲，陶志勇选择默默离开，胡伟受辱后匆匆娶了王梓晴，而自己的命运因为她彻底改变，从端铁饭碗的干部，变成朝不保夕的白领，只因为那句“你敢离，我就敢娶。”的承诺，磕磕绊绊一路走到现在……
　　万里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问钱鸿儒：“记得当时你叫我们猜你辞职的原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我老婆怀孕了，给我两个选择：要么打胎分手，要么回家结婚。调动遥遥无期，除了辞职还能怎样？走时可谓悲壮，没迁户口，不要档案，只带走一张‘未婚证’，领结婚证需要。”
　　这个答案合情合理。
　　“谁走不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万里平说，“现在在干什么？还在种水果？”
　　“早不种了，种的人太多，销售成为大问题，我把果场转卖了，在我们县城的开发区开了一间罐头厂，做水果罐头。”
　　“有空过广东来玩。”
　　挂断电话，万里平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去吃晚饭，然后打电话给何芳菲，说有钱鸿儒的消息了。但他没有透露陶志勇喜欢她，不想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