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你的余生|李洙赫&申度贤》绿绿的猫崽

19、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暮色渐浓，天际最后一抹夕阳红隐入冷色中，商业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来往的年轻人渐渐多了。

　　她随李洙赫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商场里，心里纳闷着为什么要来这里。

　　乘扶梯到了商场顶层，她的脚刚踏前去，眼前便是一片星空顶，赛博风格的装修，还有几个富有设计感的大字十分明显，一眼就能看到。
　　——xx影院

　　她有些不知所措，偷瞟李洙赫的反应，却刚好被他逮了个正着。
　　李洙赫也在观察她的反应。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在车上的时候已经充满了电。
　　她觉着这个时候应该求助尹彩恩才是。而手机恰好在口袋里微微震了一下，她掏出手机，是新的讯息。

　　看到备注后，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飞快点开。

　　尹ee：裴魔头终于放过我了！我自由了哈哈哈哈！
　　尹ee：你那边什么情况啊〔坏笑〕有没有什么怦然心动的进展～
　　申小贤：〔sos〕

　　尹ee：？
　　申小贤：他带我来电影院了！！

　　尹ee：〔吃瓜〕〔坏笑〕有情况！
　　申小贤：他为什么带我来电影院？？

　　尹ee：？！
　　尹ee：电影院！约会必选啊！
　　尹彩恩看着屏幕上的那句疑问，对方天真迷茫的表情浮现在眼前，她满脸恨铁不成钢，有些无语地扶了扶额头。

　　约会必选。

　　申度贤看到这行字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手足无措，时不时用余光瞥身旁人的反应。

　　对方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在感受到申度贤时不时的偷瞥后，反倒先开了口。
　　“怎么了？”

　　“内？”申度贤心虚地将手机举着挥了挥，然后塞回大衣口袋，“彩恩刚才给我发讯息呢。”
　　李洙赫点点头，默不作声。

　　恰逢一场电影播映结束，从影厅出口涌出一股人流，等候厅本就有不少人，现在显得更加热闹拥挤了。

　　两人为了让路，不觉间退到了靠墙的角落里，这里灯光昏暗，耳边充斥着人群中传来的嘈杂的声音。

　　“人多，拉紧我。”
　　她的耳畔一阵酥麻，一个与外界噪声格格不入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愣神时，她的手被身旁的男人牵起。
　　“小心走散。”

　　“内。”她下意识回应了一声，反手紧握住那只手。

　　李洙赫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压了压帽檐，带着她穿过人群，穿过嘈杂。

　　人总是在两种情况下会完全沉浸在安静的思考中，绝对的安静或是绝对的嘈杂。
　　当环境是极其喧闹，各种声音混杂一起——分不清各自声音的源头、而本身的存在是安静的时候，头脑似乎会越发冷静和清醒。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些天来，不仅仅是申度贤一人深陷迷茫，李洙赫也时常忍不住在心里发问。

　　他刚参与综艺《乡下西餐厅》第一期的录制后回到家里，申度贤便提出要亲自下厨。
　　一般没有外出行程可以长时间待在家里时，家里向来是他掌厨。难得申度贤兴致满满想要大展厨艺，再加上恰逢那段时间海鲜价格优惠，他自然是十分愉悦。

　　这样轻松愉快的心情，然而就停滞在了他接到一通电话之后。

　　电话那头焦急的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极快的语速，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熟悉的声音颤抖着。
　　她说，阿赫，有人落水了，她报警了。
　　她问，阿赫，她要等到警察来吗？
　　她自言自语，阿赫，她要下水了，不能干等警察，小孩会死的。

　　他慌了。

　　——你现在在哪？在哪个公园？
　　——啊？我在……西大附属医院附近这个公园里。

　　——等我。
　　——内。

　　接通电话前，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黑压压的乌云和被大风刮倾斜得厉害的树，心里还在担忧妻子出门穿的会不会不够暖和。
　　他本想说很多叮嘱的话，甚至有一瞬间自私地想让她不要去下水救人，等警察赶去好了。

　　他想说，天气太差了，太危险了，不要冒险了。
　　他想说，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
　　他想说，我不想失去你。

　　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说的话哽在口边，声音却迟迟发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在自言自语中坚定了些，随后是电话挂掉的滴声。
　　他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随手捞了一件外套出了家门。

　　西大附属医院旁边的公园。

　　他开车赶去那里的路上，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申度贤电话里说的地址的声音。
　　风在车窗上拍打着，隔着玻璃在他的耳边咆哮着。

　　明明自己都害怕得腿抖，但还是下水救人了。
　　这就是申度贤。

　　那个在他的记忆里永远充满着生命力，像太阳一样总是温暖照亮别人的申度贤。
　　她挽救了一个五岁小男孩的生命，自己却失忆了。

　　但是，尽管她失去了记忆，她还是那个小太阳，从未变过。

　　在遇到申度贤之前，他没有刻意去考虑过，要不要谈恋爱、要不要结婚等等类似这样与爱情有关的问题。

　　他记得两人的初见，是申度贤主动找上他，她一开口就让他记忆深刻。
　　她披着长发，面带羞涩，但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像月牙一样，酒窝很是显眼，就这样朝他一路小跑。

　　他还记得她用敬语称呼他之后，顿了顿，像是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飞快地吐出一串字，但大概是没有提前演练，于是……
　　——我觉得我们很适合结婚。啊，阿尼，我真的需要和你结婚……

　　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奇怪的人，但他意外的是自己并没有移开步子的打算，大概是出于好奇眼前的女人下一步会说什么荒唐的话的缘由，他耐心听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对不起，总之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你，我看过神婆，她让我找你结婚，啊尼，我们是上天注定，所以，我可以和你结……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已经说了这么多唐突的话，竟然在最后一句话上秒怂了。想到这里，他有些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唇。

　　后来，他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他轻轻蹙眉，仔细回想。

　　内，他说——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