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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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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需要带着祁屿先去处理入学堂的事情,二人离开后,尹落霞对于刚刚百里西瑶的话,思索良久,她摸着下巴,轻轻出声,“西瑶,我觉得你和我们真是不一样。”
“我有点好奇,你从小学的都是什么。”
她看向百里西瑶,眸中带光,“我更好奇你的师姐,她的经历是怎么样的。”
雷梦杀,洛轩,叶鼎之和百里东君都很好奇,他们之前见过那位张济世,可是了解不深,能将小姑娘教成这样,可见是个奇女子了。还有那位公输长老,光听就知道也是一位有很多故事的人。司空长风此前倒是听百里东君提过,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他还是有些怀疑,世上真的有如此超凡脱俗之人吗。
“师姐啊。” 百里西瑶想了想,“她说她年幼时正逢天下大乱,那时世道不太平,是一个大姐姐收留了她们一群女孩子,给她们衣食,教导她们识字明理,让她们有栖身之所。”
她看向远处的流云,语气清淡,“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师姐遇到机缘拜入师父门下,然后就不能再过多的插手人间之事。”
“那你为什么可以?” 尹落霞想了想,“你刚刚说你不一样。”
“因为,我虽然拜入师门,但尘缘未断。” 百里西瑶看向百里东君,“其实师父一开始是想将我带上山,切断我与镇西侯府的关系,从此斩断尘缘的。”
一听这话,几人都有些惊讶,萧若风暗自抿唇,此时的他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对于这个话题,百里东君则是有些沉默。
“可是,我和哥哥是双生子,又考虑到爷爷当时极力反对,师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雷梦杀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
他默默看了眼羽睫轻垂的萧若风。
“所以,我在我们师门还是挺特殊的。”
尹落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洛轩则是有些好奇,“小师妹,那位公输长老为什么可以逛南风馆?”
“你们不是不能插手人间事吗。”
百里西瑶眨了眨眼,“虽然不能插手人世纠纷,但是可以游历人间。”
“公输长老早年游历时,最喜欢逛青楼楚馆,找小倌儿了。”
“呦,听起来公输长老有故事呀。” 雷梦杀一脸期待地看着百里西瑶。
“面若清水芙蓉,身如细柳扶风。” 百里西瑶想了想,“公输长老在一次逛南风馆时,偶然遇到了那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公输长老是那个从天而降,救美人于水火的大英雄。” 百里西瑶双眸闪着星光。
“公输长老那时很喜欢那男的。只是他……”
“他不喜欢公输长老?” 雷梦杀立即说道。
“不是。” 百里西瑶轻轻摇头,“他要复仇,公输长老不喜欢满身仇恨的他,最后二人只得分开,那男的最终也算是复仇成功,他和仇家两败俱伤死掉了。”
说话间,百里西瑶默默看了眼听故事的叶鼎之。
“他们二人的道终究不同,只能分开。”
小姑娘轻轻摩擦着萧若风的手,“我小时候公输长老就告诫我,情之一字乃是世间最难堪破的东西,是刀刃,是软肋,亦是盔甲。”
她看向众人,神色很是认真,“她还说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错过并非错,而是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将来再想起时还是可以会心一笑的。”
不知为何,尹落霞和百里东君总觉得百里西瑶在说这话时是看着他们说的。
百里西瑶微微一笑,“绝对不要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她身后,萧若风的心顿时一紧,明明小姑娘就在他怀中笑的温和,可是他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这话是在说他们的未来一样。
萧若风紧了紧手臂,放在百里西瑶腰间的手轻轻摩擦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肢,鼻尖是她清浅的香气,他仔细感受着百里西瑶身上的温度,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确认百里西瑶就在他的怀中。
听完百里西瑶的话,百里东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叶鼎之则是有些沉默,尹落霞想了想,她觉得百里西瑶的话说的很有道理,错过就不用纠结。司空长风则是很认可小姑娘的话,他向来是一个洒脱的人,不会沉缅于过去无法自拔。
洛轩和雷梦杀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之后一连几日,雷梦杀每日都是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学堂,他日日去找李心月想要寻求娘子的原谅,却日日被赶出家门。
偏生那张丑脸总是在百里西瑶面前晃荡,只要在学堂,他就会来找小姑娘,想让她从中说和。
百里西瑶看着那张丑到能止小儿啼哭的脸,终于忍不住了,她去到李心月的家。
李心月看着摩擦茶杯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她大概猜到是雷梦杀拜托小姑娘来当说客的。
百里西瑶看向李心月神色认真,“心月姐姐,你能不能以后不要打师兄的脸了。”
这个开场李心月倒是没有料到,她微微愣住。
小姑娘鼓了鼓腮帮,继续道:“实在是太丑了,师兄本来那脸长得就不好看,现在更丑了,他还总是来找我哭,哭的像是被丑死的鬼。”
李心月抿唇,半晌她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会帮他说话。”
百里西瑶轻轻皱了下眉头,“要不要原谅师兄是心月姐姐你的事,应当由你自己选择,我不想干涉你。”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再打脸了。”
她顿了顿,神情严肃,“我希望你之后能打在师兄身上,这样就看不到了。”
一旁的李寒衣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阿娘,姐姐说的有道理,阿爹本就长得丑,你要是总打他的脸,他就丑的没法见人了。”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认同的一点头。
“好。” 李心月笑的无奈又宠溺,她轻轻摇了摇头,“我以后不打脸了,省的丑到二位姑娘。”
“嗯。” 两个小姑娘开心的点了点头。
雷梦杀不知道,他找百里西瑶当说客是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百里西瑶看着面前笑的温柔的李心月,歪了歪头,她很是不解,“心月姐姐,你为什么会嫁给师兄啊?”
她鼓了鼓腮帮,看起来疑惑又有点不满,像是觉得雷梦杀那头丑牛配不上如花般美好的李心月似的,“师兄他长得不好看,人也傻傻憨憨的,武功又不高强。”
她想了想,“还很不要脸。”
“你为什么喜欢他呀。”
李寒衣默默听着,其实她也有些不明白,在小小的李寒衣眼中,雷梦杀确实很不着调。
李心月笑了笑,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可能在你们眼里,他是一个不太靠谱的师兄,阿爹,可是在我的眼里,他却是一个顶顶好的人,为人仗义、豪爽,可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有危险总是冲在最前面,只为保护身边的人,人也很温柔。”
说起雷梦杀时,李心月神色温柔,眼中微微闪光,满是柔情,“心怀大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她看着百里西瑶轻轻一笑,“他知道自己的道,为了不连累家族,主动违反门规,选择被驱逐出雷家堡,如果我也放弃他,那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我们本是夫妻,我懂他的大爱,愿意陪着他,走这条路。”
百里西瑶想了想,“那心月姐姐你自己呢,你自己的道又是什么?”
李心月看向对面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她神色坚定,“我的道是为守护。”
她朝着百里西瑶温柔地笑着,“我知道你会疑惑,觉得我选择的道可能不是出于本心。”
百里西瑶轻轻摇头,虽然他们二人的道相同,但她不觉得李心月是依附于雷梦杀,因为雷梦杀而选择自己道的人。
“说没有受雷梦杀的影响是不可能的。但,这是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自己做出的选择。” 她眼中星光璀璨,“我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并不是因为雷梦杀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轻叹一口气,“我也并非是在他背后的人,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百里西瑶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啊。”
“那时我们还年少,也差不多是你这个年纪。梦杀在拜访剑心冢时,误闯了剑心崖,我是在那里遇见的他。”
李心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眼中满是回忆,“江湖中人,又皆是少年意气,自有一番比试,他那时技高一筹,获得了我的好感。”
“我一直很向往江湖,想要看一看剑心冢之外的世界。我们每日都在一处,他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江湖故事,渐渐的,我对外面的世界也更加好奇。”
她轻轻笑了笑,“虽然阿爹很是不满,但我最终还是决定和他一起闯荡一番这江湖。”
“后来,我们成婚了,阿爹气的胡子都歪了。” 李心月挠了挠李寒衣的头,“然后我们就有了寒衣。”
“在这天启安了家。”
李心月看向百里西瑶,“西瑶,你的道,又是什么呢?”
百里西瑶想了想,而后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笑了笑,轻轻揉了揉百里西瑶的头,“你们还小,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的。”
“阿娘,我将来要和李爷爷学剑,成为天下第一。” 李寒衣挥了挥手,她眼中带光,很是向往。
“好。” 李心月握了握女儿的小手,“寒衣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剑仙的。”
看着李寒衣纯真的笑脸,百里西瑶眉眼弯弯,或许她也想要守护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