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原《医科大学实验班》》苏媚生

11、冰山一角

　　那天晚上叶倾还是蹭到了一顿饭，吃完饭后，我们约好了第二天的时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于是回头想告诉叶倾，一回头他就在我眼前，距离近到不能对焦了，我往后一步，想了一下，告诉他“品奥的母亲好像和周若谷有关系。”
　　这句话直接导致我们回去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他用似乎责怪的语气问我：“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早说？”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叙述了那天晚上在周若谷办公室的所有细节。当我说到周若谷不断盯着我的胸部看的时候，他的眼神也开始从我的脸上向下滑，我很镇定的尖叫一声“叶倾！”他立刻正襟危坐，而小倩已经笑的花枝乱颤了。“你有什么看法。”我问他。
　　他回答得很诚恳，也很没用，“这个很难说”。
　　正当我要发作的时候，他很认真的问我“你记得那个医学院的名字和照片拍摄的时间吗？”我熄灭怒火，仔细地想了想，告诉了他，他又让我写下来，我把纸条交给他了以后，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说“你们两个的字迹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散会后我和小倩就住在他叔叔那里，等着第二天，齐梦来赴约。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心情还格外的好，很多天都没有好心情了，这真的很难得，我甚至还化了个妆，小倩站在我背后，一脸怪异的笑容，我实在忍不住了回头盯着她，她开口了“那个叶倾，你喜欢？”我回过头继续化妆，不置可否。“我简直能看见他身上刻着你的名字。”她继续说。“大概是吧。”我应了一声，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时候，这种少女怀春的心情理应是美好的，可偏偏在现在，但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能认识呢？我顿时间陷入了能不能乘坐时间机器回到过去杀了制造时光机器的人的怪异漩涡。
　　三点，我们已经在包厢里等了一段时间，我没有看表，但我知道估计是小倩三根烟的时间。齐梦进来了，看到是我们两个，他竟然有一种要夺门而去的倾向，这让我觉得很不安。可是服务员已经按照小倩的吩咐把门从外面锁上了。他就那样趴在门上，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透过小倩制造的缭绕的烟雾，我看见他的脸，真不可思议，他竟然瘦得没有了形状，从前那个还算标致的奶油小生现在如同难民一样，让人不觉心酸。
　　“坐下吧。”我对他说，可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仿佛试图在门上抠出个洞好逃出去。
　　“你怕什么？”小倩掐了烟问他。
　　“是你们，我知道是你们。”虽然这属于胡言乱语，但是他确实表达清楚他的想法了，“没错，是我们杀了品奥。”其实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会不会把他吓得弄脏小倩叔叔的地毯就脱口而出了，后来想想，我的目的可能就是彻底吓死他。而他的反应却是稳定了不少，基本上不抖了，说话也清楚多了“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这句话成为我们后来曲折的对话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我想他的神智是清楚的，只是感情上把我们当成是杀人魔，所以怕的要死。我就放心的问他：“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杀了品奥吗？”
　　他拼命点头“因为安心……”
　　这倒是引起了我的怀疑，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精确，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和安心有联系呢？“你怎么知道？”我带一点恐吓的语气再一次让地毯遭受危机，他两腿发软，已经坐到了地上。“我看过他的手机，有你的短信，你说他像你弟弟。”

　　安心长的很像我死去的弟弟，这是我甚至都不曾告诉小倩的，小倩一惊讶，打翻了一个茶杯，齐梦吓得抱住了头，不断重复“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基本上是用吼的，听起来歇斯底里且绝望，这竟然让我有一种得意的感觉，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下意识看了小倩一眼。服务员冲了进来，小倩让他们把齐梦架到对面的沙发上，齐梦就像个煎饼一样摊在沙发上，服务员出去，把门重新锁好了。
　　小倩很快就平静了，然后问他“你知道你错在哪吗？”齐梦把头抬起来，脸上已经是涕泪纵横，如同戒毒展上展出的吸毒的人的照片一样。
　　“是我给安心下的药，我不知道他们会那样，我不知道他会死，求你们了，放过我吧……”后面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就听不清了。
　　“我们不杀你”小倩说
　　齐梦那种带着哭腔以及吸鼻涕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耳边一片清净，居然还有点不习惯。他抬头看着我们，像一只等待施舍的狗。“我们不杀你，只要你肯乖乖合作，回答我们的问题”这句话说出去，我就觉得人是真的会受电视剧影响的。
　　看他没反应，我就开始问他：“药是谁给你的？”
　　“品奥。”他开始拿袖子抹掉他脸上的涕泪纵横，事实上，我觉得两个一样脏，还不如不擦。
　　“他给你让你干什么?”
　　“让我给安心吃了。”
　　我看他已经基本平静了，可以问正式的问题了“他说为什么了吗？”
　　“他说要试试这东西灵不灵。”
　　我和小倩面面相觑“他有没有说是从哪来的？”
　　“他说他是从院长办公室偷得。”
　　这个回答正应了我对周若谷的怀疑，但我还是追问了下去“胡说，他怎么会到院长办公室偷东西？”
　　他的声音又高了八度，好在没有再哭了“没有啊！是真的！你相信我吧！他说那天院长因为他开车撞了人的事叫他去办公室，结果他去早了，就看见一个女生在沙发上□□，院长在上面动的正起劲，几分钟后完事了，院长就把那女生往内间里面抱，他眼尖，看见地上的药瓶，就赶紧去捡了，然后又躲到门外头去了。院长出来以后像是在找那药，他就赶紧敲门进去了。”
　　如此香艳的一个故事，被这个人吸着鼻涕讲完了，他一脸诚恳的看着我们，生怕我们不相信的样子。我又问他，“品奥怎么知道那是什么药？”
　　没想到他突然换了一副天桥底下说书的的嘴脸“品奥说他本来也不知道，到院长和他谈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给院长打电话，应该是问药的事情，院长这边说“哎呀，不巧我给弄丢了，刚才还在呢，一转眼就没了，你再给我送两罐来吧”品奥说，这药既然是送给院长的，总不是毒药，不是chun药就是补药，所以说拿人试试，要是没用，也不损失，要是有用，我们就有福了。”
　　我想了想，他说的完全符合逻辑，也没有漏洞，这不像是他在这种精神状态下能够编出来谎话，我又问他：“为什么拿安心试，怎么不用女生试呢？”小倩也歪着头，明显她也是在想这个。
　　“你不知道，其实品奥男人女人都爱，上次我们一块去玩，他就叫了一男一女，仨人一块玩，我还跟他说呢，兄弟，你这样要小心得病……”我实在不想听这些废话，就打断他“那为什么是安心呢？怎么不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任何人的名字，就只好说“怎么不是你呢？”
　　“哎，你是不知道，他早就看上安心了，说是洗澡的时候看见那小子身上不是白的就是粉的……”
　　“好了好了”小倩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觉得她就快要吐了。“他给你的药呢？你全下下去了？”经小倩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如果这药还有剩余，就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我看里面总共就不到十颗，就全下到安心的水里了。后来品奥还骂我一顿，说要收拾我，没等收拾我，就被你俩……”我和小倩表情再次凝重，齐梦吓得连忙喊“我都说了，你们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
　　“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吗？”
　　“chun药”他反应倒是很快，“废话！”小倩很生气
　　“哦哦……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个瓶子是普通装药的小白瓶子，上面什么也没写，药也是小白片子，也是什么都没有。”
　　我看差不多了，就给在隔壁的叶倾发了条短信，很快，他就穿着一身警服破门而入。齐梦顿时愣住了，我估计是因为他正在掂量哪个更可怕，是我们还是警察。叶倾也应该是第一次遇到看见警察破门而入还如此镇定的人。房间里一阵沉默，突然间齐梦抱住了叶青的腿，这真是让我始料未及，叶倾不知所措的看着齐梦把满是涕泪的脸蹭在自己的裤腿上，我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言不发。叶倾实在受不了了把他拉开，齐梦哭的前所未有的犀利，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小倩发话了
　　“你放心吧，今天的事就这个房间里的人知道，品奥的案子已经结了，我们把你供出去，反而会害了自己，但你留在这就是我们的威胁，现在你要不回你老家江苏去，要不就去见品奥。”这句话的威慑力实在是不小，因为齐梦一听到马上镇定了，说：“好，我一个礼拜内就回江苏去。”
　　好不容易把齐梦弄走，小倩对着叶倾说：“把你的衣服换了，别影响我们这的生意。”叶倾边脱外套边说“你还真像老板娘，怎么样，你们问出什么来了？”
　　我说：“周若谷果然有条巨大的狐狸尾巴，但是齐梦刚才说的一定不是我们想要的，调查品奥的死跟他迷jian女学生有没有什么瓜葛，他何必害怕呢？不过他说的也是线索，就看我们怎么用了。”
　　叶倾笑了一下：“你还真像个侦探。”
　　“你像个流氓”我和小倩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