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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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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林理得了教训,乖乖定了闹钟。
贴近六点,夕阳的余晖爬上了房檐,江映站在面前,犹豫半晌,敲响了林理的门。
这次要是没开门,还是不打电话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江映敛着眼睑,手上的力道也轻了许多。
没一会,隐隐约约有声响传了出来。然后半天没动静。错觉吗?江映忽然垂直头,思考该不该继续敲,下一秒,门开了。
因为跑的有点急,林理的发丝都往后扬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带着一点得意的笑,转身带上门。将钥匙放进斜挎包里。看起来,十分的,年轻,有点像高中生。
江映本来的措辞忘的干干净净,张口却是:“你多大了?”
“啊?”林理是典型的下垂眼,垂着眼眸的时候总是像在思考什么。
“大三,下学期大四。”林理把手上的手机放进书包的隔袋里。“现在出发吗?”
察觉到林理望来的视线,江映下意识就点了头,不自然的扭开了视线。“那你现在在这边实习?”
几乎是刚问完,江映就后知后觉不妥,他张开嘴,想着找补。
“运气不错,拿到了这边公司的实习。”林理说着,步履不停转过弯,江映看见了他略抿着唇的一点笑意。
怎么总是说错话……江映几乎是懊恼的。
江映开车很平稳,几乎不会有急刹车,对有点晕车的林大师很友好。葳蕤绿意擦着鬓落在身后,远山层层叠叠的排开。林理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重重山影,终于生出点疲惫,重新靠回了椅背。
“你…大概什么时候离开广州?”江映盯着前方,语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林理正低着头看手机上的信息,听见声音,他仰起头,眼睛向上看着,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八月中上旬吧,应该是这个时间。”他低下头继续看手机上的攻略,“还有时间回家窝着。”
他补充道,说完便不再说话,放下手机去看窗外的景色。
车窗开着,风自由的在车内穿梭,气氛却有些停滞。林理侧着身,没有发觉。
停车场不算近,他们走了一点距离才到达山脚。夕阳剩一点余晖抹在天际,风吹的林间树木哗哗作响。
“江映,江映,需要买登山杖吗?”林理向前两步按住了他的肩,略微向右用力。示意他看向竹棍的店铺。
“应该不需要。”江映看着林理的眼睛,话锋一转。“你想要的话也可以。”
“那不用了吧。”林理虽然说自己体力不佳,但是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自己爬山会有问题,毕竟他一直有跑步的习惯,应该问题不大。
说着就走上楼梯跃跃欲试。
回头想催促江映,他却没说话,扯着嘴角笑。林理总感觉江映憋着坏。
错觉吧…林理怀疑着转过头。但由于江映在他这里信用还算高,便没有继续深究,放下防备,开开心心继续爬楼梯。
林理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被填满空气。
山远远的是黛青烟灰的,近一些,繁密的树连绵成片,好像山与山之间,除了高度没什么分别。走近它方才明白千山千面。
感情是很微妙的,笑闹一番,几天下来林理几乎有了他们认识很久的错觉。
任何东西好像都可以成为话题,说到开心时,还拿出手去比划情景。
但是渐渐的,他的话越来越少。
……
刚开始爬多快,多开心,现在显得就多狼狈,几乎到了无暇多顾的程度。
在第四次停下喘气时,江映的声音悠悠传来“要不要扶着我的胳膊走。”他正挂着一个笑容,眼睛笑成两道钩子。正是林理评价为,像憋着坏的笑容。
他绝对一开始就知道吧!林理猛的摇摇头,再偷偷的低下头磨了磨牙。
再抬头,佯装正常继续蒙着头往上走。
“这附近有卖水的吗?”唇焦舌燥,林理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水。
他带着一点期望望向江映,希望得到肯定回复,却看见江映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
忍无可忍!
林理泄了气似的,转过身坐在地上。
“你继续爬吧,我在这等你。”
背后窸窸窣窣,林理没回头。紧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了他脸上,他回过头,那个东西就被江映揣进了他怀里。接着旁边一道阴影落在。江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瓶。
“早准备好了。”江映没有看他,视线对着早已经暗下去的地平线。
确实很可靠…林理想着,拎开了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吃东西吗?”
“吃。”
紧接着,林理看着江映从书包里掏出了零食,面包,苹果,甚至还有一把水果刀。
随着他的动作,林理的眼睛瞪的越来越大。
江映沉浸在自己的伟业里,将垃圾袋展开,用脚踩着边缘,悠悠开始削苹果。
哇哦…林理的心情就和他现在的发型一样凌乱。塑料袋被风吹的咯吱作响。
果皮落进塑料袋里,半个切成片的苹果放在装蛋糕的盒子里,被江映推了过来。
林理心情复杂的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囫囵吞下,转头就看见江映正讲究的拿湿纸巾擦着手。
他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苹果,又抬头看看江映。
“来一张。”林理用胳膊肘撞了江映一下。
江映转过身,低下头,看起来有点疑惑。
“湿纸巾。”
“哦。”江映抽出一张递给林理。
林理一手接过纸巾,另一只手将剩余半片苹果塞进嘴巴里。嚼巴嚼巴,用湿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手,将它扔进垃圾袋,重新捧起苹果片继续吃。
江映莫名笑了一下,林理抬起头看他,眼里不掩探究。
江映却岔开了话题。
“你有想过毕业后去哪工作吗?”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他饱满的额头露出,让他的五官显得不那么锋利。
林理咽下一口苹果“之前没想好,但是现在觉得还是回武汉发展吧,再不济也在武汉附近。”
“为什么啊?”江映的声音有点低,林理低着头,自顾自的解释“发现自己有点水土不服嘛,而且还是有点离不开家,还是想待在父母身边吧。”说完他将最后一片苹果塞进嘴里,侧过身去扔塑料盒。却看见了江映眼里的一点落寞,转瞬即逝。
为什么呢?
不及深思,江映就岔开了话题“武汉啊,我前两天刚刚去过。”林理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江映一挑眉。家乡,这个词好像对林理有无比的吸引力。
“我朋友在那边,遇见了点麻烦,我去帮了个忙。”林理点点头
“你是干什么的啊?”
“软件开发。”
“奥。”
林理没有再说话,过了会。他默默往江映这边凑了一点,“你觉得武汉怎么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不高,但是江映听的很清楚了。
“很漂亮。”
说完的一瞬,江映看见林理的脸上绽开了巨大的笑颜。
江映在此刻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林理一定会在武汉扎根。还有。他好像,有一点在意自己的看法。江映在心里静悄悄的为自己加戏。
想问出的话都留在了心里。
为什么不留在广州。
为什么有时候看起来不开心。
这些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