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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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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吴弈祺踌躇不前,站在海韵名都大门口晃荡来晃荡去,手中的名片都快被他捏变形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海韵名都。
九栋2012室。
吴弈祺每次准备好敲门最后还是缩回手,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他,从之前的相处来看他貌似很讨厌自己,而自己也不甚喜欢他。
“唉……该怎么办?只剩下2个半小时了。”吴弈祺揉着自己的脑袋十分纠结现在的状况,是敲还是不敲,是请还是不请?干脆直接走了吧,大不了这钱不要了!
决定后转身刚踏出一步,脑袋中就回想起老板临走时说的话:工资减半!吴弈祺垮下脸原地向后转,再次站在2012室门前,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敲门。
哐当,门开了,吴弈祺一愣,准备敲门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望着靠在门边的男人,一眨不眨。
梅莨辛好玩的看着门外的吴弈祺,并不打算请他进去,他早就知道门外有人,而这个人在门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听着都烦这才来开门。
“有事?”
吴弈祺赔着笑脸打哈哈,“呵呵,没事……我顺道儿路过,想看看你在不在,没想到你真在啊。”
“原来是这样,那……再见。”
梅莨辛毫不犹豫关上门。吴弈祺一瞬间挡住,僵在那儿。
“有事?”
“呃……那个什么,今天天气不错哈。”
“关我P事。”梅莨辛冷淡的回应,这确实跟他无关。
吴弈祺握紧拳头按耐住想揍人的冲动,展现笑容,“原来你叫梅莨辛啊。”
“白痴。”
“靠!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竟然还骂我是白痴!”
“我说你是白痴原因有三。第一,上一次你就已经叫过我了;第二,你在我家门前晃来晃去那么长时间就为了来跟我说一句天气很好,这种行为就是白痴;第三,你本来就是白痴。”
吴弈祺濒临爆发和不爆发的边缘,只要再一点点刺激绝对当场爆发,可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忍了。
“梅大天师,我这里有笔生意……”
“不接。”
吴弈祺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梅莨辛抢白,拒绝的干干净净。
“我话都还没说完,你有必要回绝的那么快吗?”
“十分有必要,你话说完没?”
“当然还没有!”
“可我不想听了。”
说罢再次关门,这次速度之快完全没给吴弈祺反应的机会。吴弈祺碰了一鼻子灰,站在门前跳脚,“你个混蛋,果然人如其名——没良心!”
“你也不遑多让,无义气!”
“啊啊啊啊啊!!!梅天师,梅帅哥,梅大哥……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
“梅莨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
“混蛋!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
“帅哥天师,求求你了,你就当做善事帮我这一回吧。”
吴弈祺在外头软磨硬泡了十来分钟,嘴皮子都快说破了,里面依旧不动如山,连吱都不吱一声,气得他来回踏步。
“梅莨辛!你再不出来我就踏平你家门口的地面!让你有进无出!”
梅莨辛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完全不理会外头那个人的威逼利诱。猫看不过去,低声询问:“你就不打算回应一下?至少把他‘请’走吧,他都在外头嚎叫了十几分钟了,你不烦我都烦了。”
梅莨辛依旧没有反应,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好似这个狗血电视剧真的很吸引人似的。猫迈步走到他身边,猫爪子唰一亮,啪的在他眼前一晃,总算让这个人回神了。
梅莨辛拔出耳朵里的耳塞,不解的问:“干嘛?”
猫看到他如此举动,已经什么都问不出口了,怪不得他能如此镇定的坐在那儿看电视,外头那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怜。
“唉……他已经叫得嗓子都哑了,你还是赶紧打发他走吧。”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叫的。”
“他是来找你的!”
“我已经回绝他了。”
“可他赖着不走啊!”
“当他不存在。”
“……”无话可说,真的是无话可说,面对这样一个没良心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吴弈祺拍着门,有气无力的喊着,嗓子开始冒烟,他从没求一个人求到这份儿上,以往哪个不是自动跳出来帮着自己做事儿的,这种挫败感让吴弈祺很是憋气。
“好!有种你就永远别出来!”
时间走得再慢它还是在走,磨叽了半个多小时,现在已经6点了,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还请不动这尊大佛,他吴弈祺这辈子真的要和欠款过一辈子了。
“猫,饿了,做饭。”
猫无可奈何爬去做饭,谁让这个大爷他跟厨房相克呢。很快,猫利落的煮了一荤一素一汤,都是梅莨辛爱吃的,闻到菜香味儿,梅莨辛自然从沙发转移到餐桌上准备开动。
“他还在外面呆着呢,真不管?”
“尖椒牛柳味道不错,以后放一根尖椒就好。”
“那还叫尖椒牛柳?”
“有尖椒有牛柳怎么不叫尖椒牛柳了。”
“那只放一根牛肉丝一盘子尖椒也叫尖椒牛柳。”
“对,没错,尖椒你吃,肉丝我吃。”
猫狠狠瞪了一眼梅莨辛,后者吃得欢畅压根不理它。
“没良心!你快出来……”
“已经一小时了。”
“猫,以后你吃葱姜我吃鱼,牛奶喂花没商量。”
“……”猫立马闭嘴不再多说,护着自己的牛奶。
吴弈祺哭丧着脸,只有半小时了,怎么算都来不及赶回去,这回工资铁定减半了。
“我还真是自讨苦吃,没事跑来这里干嘛,不就是工资减半嘛,大不了我省吃俭用还债也不必委屈自己到这来讨骂!”吴弈祺靠坐在门边嘟嘟囔囔,摸着饿扁的肚子臭骂自己没用,只要一遇上这个梅莨辛就没辙。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突然头顶传来嘲笑声,吴弈祺抬头与梅莨辛四目相对,看到他眼里的戏谑之意。
吴弈祺冷哼,站起来就走。
“好走不送。”
吴弈祺猛地一转身冲进房内反手把梅莨辛关在门外,得意的笑着。猫很是无奈,觉得这个吴弈祺显然不太聪明,梅莨辛有句话说对了:笨蛋就是笨蛋。
“破!”门应声而开,门对于他这位天师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存在,倒是把房内的吴弈祺吓了一跳。
梅莨辛眉一挑邪笑,摊手耸肩,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看着他,他实在不想再多说他笨了。
“你……”吴弈祺指着梅莨辛,脸上显出惊恐的表情,突然一转,冲过去狠命抓住他的手,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跟我走一趟,不然我就赖着不走了!”
“呵,你不走我走。”
“你走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
梅莨辛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奸笑着靠近吴弈祺,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你可要跟好咯。”
说罢便朝窗户奔去,口中念咒,窗户打开的一瞬间飞身而下,从20楼跳下去。吴弈祺一见梅莨辛要逃便紧跟着他,哪知他竟然不要命的跳楼,自己刹不住车跟着跳了下去。吴弈祺在心里哀嚎: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我怎么那么笨!!
“救命啊啊啊啊!!”
梅莨辛早知他会如此,嘴角上扬,一把夹着吴弈祺,一边问:“知道从2楼跳下去和从20楼跳下去有什么区别吗?”
吴弈祺闭着眼摇头,紧紧抱着梅莨辛,不敢撒手。
“你之前从4楼跳下来,现在又从20楼跳下来,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梅莨辛憋着笑憋到内伤。
两人安然落地,吴弈祺还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到了。”
“什……什么?地府到了?”
“地上到了。”
“哈?”吴弈祺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瞧了瞧,看到四周的景色,脚下的土地,这才松口气。
“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吴弈祺想向梅莨辛道谢,可一转头身边再次空空如也,梅莨辛早就不知所踪。
吴弈祺站在原地唉声叹气,突然一声急刹车刺痛他的耳膜,赶忙捂着耳朵,刚想骂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会开车一偏头却看到梅莨辛坐在车里对着自己笑。
“上车。”
“哈?去哪儿?”
“你不是赶时间吗?”
“呃……咱们究竟去哪儿?”
吴弈祺好奇宝宝的表情询问,梅莨辛强忍下想招雷轰了他的冲动,冷冷道:“上车!”
吴弈祺不敢再多说什么,立马乖乖上车。
梅莨辛一拉杆,猛踩油门,跑车似离弦之箭飞出。猫看着这俩人直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跳楼还跳出瘾来了,摇摇尾巴睡自己的大头觉去。
“多少钱?”梅莨辛开口打破沉默,这是他现在唯一关心的。
“什么?”吴弈祺一头雾水,反射性回答。
“请我出马难道是来兜风的?”
“当然不是,我是来请你……”
“驱邪。”
“你知道?”
“你老板早就打过电话。”
“那你还把我关门外?”
“我早就拒绝了,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我……”
“回归正题,多少钱?”
“这个嘛……去问老板。”
“现在是你请我做事而不是你老板请我做事,十万,你我也算熟人就给你打个对折。”
“我哪来那么多钱啊,别说五万了,我连一万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我还欠了一大笔债。”
“五万?是十万!”
“你不是说打对折吗?”
“是啊,打折后的价钱。”
“十万!!你当我是银行啊!”
“银行如果只有十万还是别开的好。”
“……”
一路上吴弈祺告诫自己,千万别开口说话,一旦开口绝对会被气死。梅莨辛并不介意吴弈祺的反应,相反他个人并不喜欢在开车的时候有人在他耳边聒噪,特别是笨蛋。
车子开得很快,每次路过红绿灯,眼见着黄灯快打完了,可梅莨辛从来不会踩刹车反而踩油门,咻一声穿过十字路口,吓得左右两旁的汽车连连急刹车叫骂声不断。车内的吴弈祺在体验了真正的飙车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系好安全带,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惨白着一张脸。
“喂,开慢点,我们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咦?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坐我车的人都是去投胎的。”
“停……停车!”
“来不及了。”
梅莨辛再次加快速度,逼得吴弈祺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只见他一脸扭曲的样子,捂着嘴,都翻白眼了。
“敢吐我车上我就让你下地狱跟十八层地狱玩。”
吴弈祺忍住想吐的冲动,可肚子里的东西直往上涌,他知道梅莨辛说得出做得到,可他也不想这样,谁让这个没良心的开那么快,谁受得了啊!
一个甩尾,跑车发出嗞嗞刺耳的声音,车刚停,吴弈祺就跑出去扶着路灯杆呕吐,晚上没吃过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黄黄的胃酸水外带一些中午未消化完的积食。
梅莨辛靠在车门上摇头,脸上丝毫没有同情之意,“吐完了弄干净再进来。”
自顾自进了夜色,梅莨辛冷笑,比起之前来说现在的夜色反而更加热闹了。
“挺壮观的。”
“什么挺壮观的?”
“你不是看得到吗?”
“看得到什么?”
梅莨辛不解,他看吴弈祺八字轻得很,上次在这里他说他看到鬼,确实,詹情就在那天杀了小飞,说明他确实能看到鬼魂,怎么现在又看不到了?梅莨辛指着坐在吧台边的一个色鬼正跟另一个艳丽的女鬼调笑,“那边你看到什么?”
“吧台啊。”
“除了吧台。”
“酒、酒杯、椅子。”
“还有呢?”
吴弈祺仔细看了看,“哦!还有吊灯!”
梅莨辛后悔为了解释这个“壮观”而问他那个问题,果然笨蛋无药可救。
“你想说什么,不要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吴弈祺鼓着腮帮子不服气,他就是不喜欢梅莨辛把自己当白痴耍。
梅莨辛无可奈何,对方看不见那他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壮观”?吴弈祺一看手表只剩下2分钟了,抓起梅莨辛的手就往楼上老板办公室跑,好歹玩了升降机加云霄飞车后赶到了夜色,绝对不能让老板有机会扣自己工资!
梅莨辛看着吴弈祺那紧张样儿就知道他心里再想些什么,故意问他:“干嘛!”
“别跟我说话。”吴弈祺只想着工资的事儿,压根没顾虑到梅大天师的心情问题,一句话让他痛不欲生,当然这是后话了。
嘭,手脚并用踹开老板的门,看了下手表,还好赶到了,大喘着气很认真的对着他的老板,“我……我把……人……带来了。”
老板笑眯眯看着吴弈祺那狗喘气样,还有一旁冷若冰霜没什么好脸色的大牌天师,起身把梅天师迎进办公室,并让喘粗气的吴弈祺泡两杯咖啡来。吴弈祺大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可碍于他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只好含泪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活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儿,默默去泡咖啡。
老板开门见山,“梅天师,想必你也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儿。”
“知道点儿。”
“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刚要说正事儿,门被打开,探出个脑袋,“老板!你答应给我加薪别想赖!”
老板隐忍不发,提高音量,“在三分钟内我没有看到咖啡,吴弈祺你的工资奖金全部清零!”
哐当一声巨响,办公室清净了,吴弈祺哪敢逗留在这儿,早一溜烟儿跑去泡咖啡了,事关自己往后的生活啊!
老板整理一下心情,继续对梅莨辛微笑,“天师,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出手给做做法清理一下,毕竟出了命案晦气。”
“请问……该如何称呼?”
“我姓蔺。”
“蔺老板,能麻烦你开下窗吗?”
“梅天师很热吗?那开空调吧。”
“不,是很挤。”
“很挤?”老板不明所以,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办公室如此宽大怎么会挤?
但是老板还是照做打开了窗,梅莨辛随手一挥,在老板看不到的空间内,原本围在这里的小鬼被梅莨辛扫出窗。
梅莨辛呼出口气,无可无不可的笑笑,“舒服多了。”
“天师,你看这case……”
叩叩,敲门声起,外头的吴弈祺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下咖啡退了出去,在出去之前看了一眼梅莨辛,依旧那么潇洒的坐在那儿。
待吴弈祺离开,被打断的话题没有续接,老板搅着咖啡,梅莨辛想着自己的事儿,随手拿起咖啡杯却并不喝,只是摸着咖啡杯沿。一时之间办公室静寂得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但是依旧没有人想开口。
梅莨辛嘴角微微上扬,邪笑,首先打破沉默,“我接了。”
老板放下咖啡杯,欢愉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是否是真的开心,“那真是太好了,之前你拒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梅天师是行界翘楚,不是你出马我不放心,现在你答应了,我就放心了。”
“蔺老板,接下这个case不是没有条件的。”
“只要您能解决,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老板只是说可以商量并未说可以答应,显然也是商场上的老手,不把话说死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老奸巨猾,怪不得吴弈祺在这讨不到便宜。
“蔺老板,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需要一个任我驱使的人,最好是神经大条的人,你也知道做这行的助手不经吓可不行。”
“当然,那第二条是?”
“吴弈祺欠了你不少钱,希望你能把这笔账转到我的名下,就当作是这单生意的费用,如何?”
老板脸色微变,吴弈祺欠了几十万的债虽然在他眼里是没什么可在意的,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位天师会有如此举措。据自己调查所知,这个梅莨辛只看钱,在他眼里钱是第一位,第二位还是钱,第三位自然也是钱,为何这次要替吴弈祺这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还债?当然啦,在老板看来,不用出任何费用就能请动梅大天师出马完全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儿;但在梅莨辛看来他捏住了吴弈祺的小辫子,以后就有得玩了,只是帮忙驱鬼而已,小菜一碟。
“蔺老板不说话是在想为什么我要替一个陌生人做事还债?”
老板心里一咯噔:乖乖,他难道会读心术?自然脸上不会表现出来,职业性的友好微笑下老板紧张的肌肉抽搐。
“虽然不知道天师的用意,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合作愉快。”老板伸出手与天师相握,梅莨辛略有所思,最后还是含笑与老板握手。
“合作愉快。”
两人达成交易,相视而笑,却各怀鬼胎。生意人,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便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显然这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无所谓出卖吴弈祺。
吴弈祺送完咖啡后就开始工作,却老是心不在焉,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欠款是否真的可以抵消一半,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快点把钱还清才能开始真正的生活。
就当他来来回回擦拭着吧台而浑浑噩噩时,老板站到他面前,“吴弈祺,今天你跟着梅天师做事,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什么?”吴弈祺瞬间从自己的世界钻出来,抬头看着面前微笑得过分的老板。
“难道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蔺式职业性微笑出现了,吴弈祺打了个冷战,立马闭嘴摇头。
“那还不快点去天师那儿看看有什么要你做的!”笑脸过后是刀锋般犀利的语气,吴弈祺只好快速从老板眼前消失。
老板把事情处理完毕,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有很多文件需要处理,时间就是金钱啊!
梅莨辛得到蔺老板的特令,可以随意进出夜色任何地方,连藏酒的酒窖也一样出入自由。吴弈祺跟在梅莨辛身后陪着这个大帅哥逛夜色,这可真是逛夜色了,有些地方连吴弈祺都没进去过。
“我说,我们这是在干嘛?”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笨蛋,白目,呆子,还是傻瓜?”
“你你你……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唔……让我想想,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
“既然没仇你那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行!这里……”
梅莨辛说了三个字就停止不再继续,示意吴弈祺靠过来,吴弈祺傻头傻脑的当真附耳过去,梅莨辛在他耳边小声说:“这里……有一只鬼。”
“鬼?”吴弈祺瞪大了眼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身子往梅莨辛那边靠,“什么鬼?”
梅莨辛忍住笑的冲动,低声说:“一只胆小鬼,穿着酒吧工作服,很呆很白目,正在慢慢靠近。”
吴弈祺一开始还相信了梅莨辛的话,可越听越觉得熟悉,脑袋空白了几秒才知道他说的胆小鬼是谁,转而怒目直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嗯,有道理,如果狗嘴里能吐出象牙,那那只狗绝对已经送往研究院了,养活你自己很辛苦吧?”
一句话把吴弈祺噎死却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仇视他,什么都做不了。
梅莨辛偷笑,对付这种呆子实在是太没挑战力了,不过看他反应倒是挺有趣的,至少能让他在这种乏味的工作中得到调剂。
“你应该能看到这个吧?”梅莨辛问出了疑问。
“什么?”
“这里……有只小鬼。”梅莨辛手拎着一只小鬼给吴弈祺看,可是吴弈祺只看到空空如也的空气,什么都没看到;在梅莨辛眼里,他手中正提着一只破口大骂、手打脚踢乱扑腾的捣蛋鬼。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吴弈祺如实回答他自己所见,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突然想到这有可能又是梅莨辛在捉弄自己,脸色一变,大步迈向梅莨辛,“你又在耍我,这里哪来的鬼啊!”
梅莨辛心想:我捉弄你的时候你一脸认真的配合,怎么我不捉弄你的时候你反而就觉得我是在捉弄你呢?唉……真是无药可救。
梅天师手用力一掐,口念咒语,逼得捣蛋鬼现形,让他们俩四目相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吴弈祺当场哇哇乱叫往后退,梅莨辛刚想提醒他后面有只大头鬼,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吴弈祺好死不死的转身,刹那间两眼一翻,直梆梆的倒地不起。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胆小的人啊,不过就是只大头鬼罢了。”梅莨辛甩开手中的捣蛋鬼,后者被法力一弹顿时啵嗞一声化成青烟消失;再一枪打中大头鬼的眉心,大头鬼脑袋瞬间膨胀成数倍,嘭一声爆炸,最后化作碎片消失,灰飞湮灭。
可怜的吴弈祺被梅天师拖着脚拉出了酒窖,反正这里面的鬼都差不多清理干净了,都是些小鬼,刚刚在进来时一边观察环境一边捉弄胆小鬼一边清理小鬼,这样工作不会太无聊,可是如果多了一个累赘,那就不太好玩了。
梅莨辛戳戳吴弈祺的脸,“为什么平时那么多的鬼你看不到,一遇到厉鬼你就能看到了?詹情没那么大魅力让你看得目不转睛吧?”
在酒窖都是些爱玩闹的小鬼,因为梅莨辛的咒语而现形把吴弈祺活生生吓晕过去,梅莨辛再一次确定,这个人果然很胆小。
“你就在这儿好好睡吧。”梅莨辛叹气,无奈起身继续工作,把吴弈祺丢在酒窖扬长而去。
医院里张婷婷终于醒过来了,面对憔悴的父母,泪流满面,母女俩抱作一团哭得昏天暗地。
医生都说伤得如此可怖严重能活着真是奇迹,可谁又知道是梅莨辛施法一直吊着她最后一口气这才坚持到医院救治,不过这只不过是为了拿到说好的两百万罢了,谁晓得她那个母亲竟然给了五百万要他办另一件事,不要白不要。
张婷婷因为长期被拘禁并被虐待而有精神方面的创伤,就算再医院也疗养不好,所以梁文璟坚决要带她回家,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女儿。
张婷婷被带回家,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有在梁文璟在的时候,她才会放下警戒心,偶尔露出微笑,可是却不说话,因为精神受到迫害使她暂时失声了。
入夜,张婷婷回到自己房间,趴在桌上傻笑,渐渐脸变得狰狞,笑得也更加张狂,哪有原本张婷婷文静的模样,活脱脱是一只地狱而来的恶鬼。
自打那次梅莨辛顺手救了安幼清后,安幼清便整日神经兮兮的,他总有种感觉詹情就在自己周围用阴狠的眼神瞪着自己。
这几日梁文璟照顾自己的宝贝女儿无微不至,也让她好得很快,可梁文璟总觉得那些伤太可怕,总是用纱布包裹着,每次上药,都忍不住掉泪。
张婷婷抹去母亲的眼泪安慰她,梁文璟知道女儿在宽慰自己,对自己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会好起来的。可每当看到这些伤她就痛不欲生,究竟是何人那么歹毒竟然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
“婷婷,你告诉妈妈,究竟是谁把你伤害成这样?就算梅天师说他已经把伤害你的人送下地狱了,可妈妈还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梁文璟越说脸上神色越阴冷,“是谁胆敢伤害我的女儿!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说及此处,张婷婷手抓紧床单,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摇头,她不想自己的母亲被仇恨迷了心,更何况自己现在也没事,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什么都不要再提。
梁文璟轻轻握起张婷婷泛白的手,摸了又摸,想打消女儿的惊恐。张婷婷的心灵被得到安抚,渐渐安静下来,依偎在母亲怀里。梁文璟拍着张婷婷的背,就像小时候抱着还是婴儿的张婷婷时那般哄她睡觉,张婷婷闭上眼享受着母亲的关怀。
待到张婷婷均匀的呼吸响起,梁文璟小心翼翼安置好张婷婷,准备回房,就在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梁文璟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女儿,眼里却是狠戾,不知是在看谁?
房门终究被轻轻关上,张婷婷张开眼盯着房门,眼里是跟自己母亲一样的狠戾,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俩人的血缘摆在那儿。
张婷婷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天曾经被刑警讯问,可由于当时她精神很不稳定无法做笔录只好等她稳定之后再做笔录。之后对于褚队的询问张婷婷只是摇头,其它什么都不说,因为根本说不得,说出来谁信?
吴弈祺醒过来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酒窖,又想起之前那一幕,吓得魂不附体,立马爬起来跑出酒窖。跑回自己的岗位后,还没时间喘气就被身后的老板吓得心脏停了半拍。
“吴弈祺!你干嘛去了!天师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竟然现在才回来!”
“老板,我……那个……他……鬼……”吴弈祺结结巴巴说不清楚,只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心跳如打鼓,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果然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派你去还真是派对了。”老板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到最后几不可闻。
吴弈祺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接受长辈的教训,一声不吭,他真的是很委屈啊,又不是他自愿晕倒的。
“哦对了,吴弈祺,你的欠款不用还给我了,介于你之前差点把事情搞砸,对你的加薪全部撤回,还是老样子,以后你把欠款还给天师。”
“还给谁?”
“梅天师。”
“为什么!”
“因为支付给天师的酬劳。”
“……”
老板回去继续工作,留下吴弈祺一个人石化在原地。
“梅莨辛!!!”吴弈祺怒吼,不仅没有加薪,欠款也要原数给梅莨辛那个混蛋,这下子他算是完完全全被他人,还是一个十分恶毒腹黑毒舌的人手上,这不是要他命嘛!
吴弈祺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天真的相信了老板的话,还真的以为他会给自己加薪,屁颠屁颠跑去求梅莨辛出手,最后还不是蒸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说,自己还帮着数钱,真是笨死了。
梅莨辛那天回到家心情不错,洗了澡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这次再也没人会来打扰自己了。
猫趴在一旁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看梅莨辛,“大赚了一笔?”
“嗯,差不多算是吧。”
“算?那到底是赚到还是没赚到?”
“赚到了,不过钱到账要慢一点。”
“你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什么时候转了性?”
“转性?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反正我暂时也不缺钱,这笔账就慢慢收吧。”
猫也懒得管这种事,只要每天都有牛奶喝就好。
“猫,你的伤还好吧。”
“死不了。”
“就算你死了我也会从阴间把你抢回来。”
“为什么?”
“你死了我会很烦恼。”
“喵?”
“民以食为天,我不想做个饿死鬼。”
“……”
猫再一次无话可说,对付这个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说话,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活活气死。
梅莨辛伸手一划,猫身上的绷带断裂,惹得猫站起看着梅莨辛,只见他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符纸贴在猫身上,被詹情所伤的伤口冒出黑烟,疼得猫喵喵直叫。
“我不是说了让你贴符吗?怎么?想造反?”
“你该知道我是妖,贴了符就会现出原形。”
“你每天都是以原形在家里走来走去,就算贴了符也没关系。”
“我就是不喜欢被贴符!”
“不贴你就死定了!你以为詹情的怨气会慢慢消失?看吧,伤口都化成这样,你还不打算贴符?”
“不贴也贴了,算了。”
猫扭头不理梅莨辛,虽说梅莨辛说的没错,可身为妖怪自然是不喜欢道家人的符纸,不过梅莨辛的符纸貌似没那么强烈的排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梅莨辛知道猫心里的想法,故意吊猫胃口。
猫瞄了一眼梅莨辛,怒吼:“不许窥探我的内心!”
“是你自己让我有机可乘,怪得了谁?”梅莨辛摊手耸肩,快速将猫的伤口用绷带绑好,自顾自回房休息去了。
“睡觉不知道关电视啊!”猫怒吼。
梅莨辛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你会关的。”
猫吹胡子瞪眼,简直是把他当成菲佣了,成天使唤自己不说还毒舌,最可恨的是自己还没那口才回击,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重重按下关机键,猫跳回到沙发上睡觉。
今夜月亮都躲回云层不敢出来,天空没有一颗星星闪烁,风大树摇,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特别狰狞。
一个路人搓了搓露在外头的手臂悔恨自己当初没带件外套出来,明明知道今天风大晚间气温低可还是嫌麻烦没带,这下冻死自己了。
一边心里后悔一边快速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继续走路,只是脚步加快了。
男人觉得有人一直跟着自己,那阴冷的气息直逼得他冷汗涔涔,更加加快了脚步。突然耳边被人吹了一口凉气,缩了缩脖子,一转头,一双眼跟自己互瞪,吓得他尖叫后退,可那双眼却一直近在咫尺,不管怎么甩都甩不掉。
也就几秒的时间,那个男人在惊叫中失去生命,只剩下一具干枯的尸体,张着惊恐的眼就这么死了,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双眼消失在黑夜之中,阴冷而狠戾。
褚队这几天为了这三宗人命搞得焦头烂额,先是失踪后被人发现死在建筑工地里的詹情,后是死在夜色惨不忍睹的小飞,接着是死在自己家中的小四,连安幼清也差点惨遭毒手,可是他一直说是詹情的鬼魂回来索命,根本不能成为线索,不过褚队倒是从安幼清嘴里知道了一个人,一个出现在命案现场却毫不留下线索的人,他一定要去会会这个人。
“梅莨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