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公开恋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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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庞大且繁杂的申根签证材料准备工作，阮承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天冲动之下说出的“结婚”提议。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特殊时期跑回家里翻出户口本拿去复印。
保不齐他刚进家门，蒋苏就会把他扣押下来，要挟他必须喊周栎辞来解救。
阮承宇当即开始思考终止计划的可能性有多高。
都说人到了晚上脑子没有白天清醒，他决定在周栎辞快睡着的时候“通知”一下。
他凑到男生枕边，两人的发丝轻轻缠绕在一起。
“要不，我们还是先不结了吧？”
“……”
听言，周栎辞掀起眼皮，露出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瞳。
阮承宇当即开始思考撤回话语的可能性有多高。
“你当我没说……”
“晚了。”
周栎辞翻身将他压住，右手从他腰后顺着脊柱向上，直至那柔软的发丝滑入自己指缝间。
左手指腹暧昧地摸索着他小臂内侧，像灵巧爬行的蛇，越过脉搏和掌纹生命线，与他十指交叠。
无名指处带着体温的婚戒硌在他指间。
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
阮承宇心叫不好。
“看来你是想让我跟你*到天昏地暗。”
*
有了前车之鉴，阮承宇不敢再从周栎辞这边寻求突破口。
否则被突破的就是他了。
伍佳逸见他在办公室里一脸愁容，特意来犯贱：“吵架了？”
“你很闲是吧？没活儿干？”阮承宇白他一眼。
“我这不是关心老板嘛，”伍佳逸笑得谄媚，“你俩和好之后我就没见过你这副表情，整天沉浸在幸福的滋润里，今天这是咋了？”
“……”
他懒得理伍佳逸，但这话确实点醒了他。
自从把周栎辞哄到手，他过去三年来的阴霾几乎在一天散尽。
连在工作室里都神清气爽的，员工们还在背地里讨论老板是不是谈恋爱了。
后来他发朋友圈公开恋情，大家表面上平静如往常，私底下都快聊疯了。
“救命啊小周竟然把阮哥搞到手了！”
“传说中的新人整顿职场吗？”
“没听说过能整到老板床上的啊。”
这些话不是阮承宇偷听到的，而是伍佳逸这个称职的狗腿子主动告状的。
但身为事件主人公之一的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他公开前就考虑过会遇到哪些问题，这些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最难搞定的还得是他妈。
“确定不需要我帮忙？”伍佳逸三分好心七分八卦。
阮承宇交了底：“我在苦恼该怎么隔空拿取家里的户口本。”
“啊？”超出伍佳逸认知范畴了。
“就是我人不回去，但户口本能到我手上。”阮承宇解释。
伍佳逸疑惑：“你要户口本干嘛？你俩这情况能结婚领证？”
国人思维，说要户口本无非结婚、购房、生小孩三项。
“……不是，”阮承宇下意识否认，又觉不妥改了口，“也算是吧……”
伍佳逸傻眼了：“你俩还真要领证？？谁家民政局能领？？”
“荷兰。”阮承宇悠悠开口。
“……我靠你们来真的。”伍佳逸嘴都合不拢了。
阮承宇没指望从损友口中得到什么指导性建议，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你俩见过双方家长了吗？彩礼多少？办不办婚宴？我能不能当伴郎不给份子钱？”
伍佳逸一连串的问话得不到答案，得到了阮承宇劈头砸来的文件夹。
“——哎哟！”伍佳逸敏捷躲开，“我话还没说完呢哥你别急啊，拿户口本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让霏霏代劳不就完事儿了？”
对哦。
他怎么没想到。
有个现成的、已婚的、能找借口的妹妹可以充当工具人身份——
——“我不干，除非你告诉我你要户口本来干什么。”
阮云霏双臂交叠在胸前，脸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自打妹妹发现自己几乎是最晚才知道哥哥和周栎辞和好了之后，她就“大放厥词”说阮承宇再也不是她最爱的哥哥了。
周栎辞对此表示很满意。
丝毫没有替阮承宇维护兄妹关系的打算。
“霏霏算我求你了行吗？”阮承宇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行。”
“那你开个价。”
阮云霏翻了个白眼：“这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吗？”
“……那你说条件。”
妹妹假装不耐烦了：“都说了让你交代清楚要户口本干什么。”
“……除了这个之外。”
阮云霏招呼卫明立过来送客：“你赶紧打道回府吧，这个忙我不帮。”
妹夫哪敢赶大舅哥，站在原地左右为难。
阮承宇大叹气：“我要办签证。”
“去哪？旅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阮云霏不信。
女人的直觉向来准确。
“去荷兰。”阮承宇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妹妹的怀疑。
可惜他太天真，“荷兰？同性婚姻合法地区？”阮云霏挑了挑眉。
他不说话了。
说多错多。
“你要和周栎辞结婚！？”
阮云霏惊呼声之大，他险些怀疑这个分贝在同小区的蒋苏和阮良锋都能听见。
“救命，”她双腿发软，下意识伸手去够站在一旁的卫明立，“好恐怖，你兄弟要变咱嫂子了。”
卫明立扶住她：“嫂子这个称呼对吗？”
“……”阮承宇抿唇不语。
看吧，真让你知道了你又不乐意。
“所以你帮还是不帮？”他已然不抱希望。
阮云霏却突然来了劲：“帮！我身为小姑子哪有理由不帮？”
“……那就提前谢谢您的无私奉献了。”
阮承宇尴尬一笑。
妹妹也说到做到，不出两天就亲自上门给他送来了户口本。
“你没告诉蒋女士吧？”他接过户口本，检查了一下需要复印的页面有没有问题。
阮云霏摇摇头：“没呢，不过她肯定会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我拿户口本的动机啊，我跟你们又不在一个本子上了。”
阮承宇后知后觉，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算了，怀疑就怀疑吧，等我回来再说。”
“你回来会办婚礼吗？”阮云霏的重点和伍佳逸一样，“找谁当伴郎呀？”
“……你怎么跟你六哥似的，净想这些没用的事情。”阮承宇回避问题。
“什么叫没用的事情？”阮云霏狂翻白眼，“我是过来人好吗？我还能给你点建设性意见呢！”
“好好好，”阮承宇抬手抱拳，“大恩不言谢您请回吧。”
他没工夫再和阮云霏“兄友妹恭”，点了个奶茶外卖就把他这个已婚妹妹打发走了。
之后他数着日子等待签证下发，终于赶在海市秋叶落下前和他的准丈夫周栎辞一起出发去往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
他离开前伍佳逸还哀嚎不停：“谁家好人婚假放这么长时间的啊！”
“你自己当老板的话想放多久都行。”他把手头上现有的工作全部做完，甚至把桌面清理得干干净净。
“收拾这么空，别让人以为你离职了。”伍佳逸胡说八道的本事不减当年。
“这层楼都是我租的，我离职上哪去？”
阮承宇懒得废话，把该签的文件一一签好，让伍佳逸拿走。
“赶紧忙去吧你，我‘出差’你可得挑大梁。”
“出~差~”伍佳逸学粉红土拨鼠表情包。
是的。
他对外——蒋苏和阮良锋宣称自己要去荷兰出差。
不过百度百科词条解释出差意为受派遣到外地或负担临时任务，他这个说法也没错。
异国领证就是他给自己提高周栎辞安全感的主线任务之一。
*
飞机落地时，阮承宇还没有自己要在31岁的年纪与人结为合法夫夫的实感。
都说而立之年成家立业，他业是早就立了，这婚也晚晚结了。
整个流程走下来和公事公办没什么太大区别，真给他说对了。
像出差一样。
周栎辞在出发前提议顺便在荷兰旅游，就当是度蜜月。
他没有反对。
因为反对无效，他迟早会被男生摁到床上直至他同意。
不管是新海蓝湾的床，还是华海君庭的床，又或者是荷兰酒店的床。
与其说是旅游，不如说是换个有水土不服风险的地方腻在一起。
但不用工作确实让人舒心。
没日没夜。
整日整夜。
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有榉树叶打着旋儿落进石板缝里，水面浮着零星鲜艳的秋色，倒映着天边铅灰色的云。
阮承宇远远地望见风车在薄雾里慢悠悠地转，街角的面包店飘出苹果派的甜腻，不比这几日房间里弥漫的草莓味好闻。
远处教堂的钟声很钝很钝，偶尔惊飞几只在他们房间窗台上歇脚的鸟儿。
他忽然觉得时间终于又变慢了。
慢到他可以这样和周栎辞过完一辈子。
荷兰同性婚姻证书并非传统纸质“结婚证”，而是由市政厅出具的注册公函，内容包含婚姻登记号、双方基本信息及法律效力声明。
以白底黑字为主，无复杂装饰。
包含欧盟多国常用语言，一眼扫过去除了他们两人姓名的拼音外其他都难以读懂。
阮承宇还特意拍照发给程叙，咨询相关法律知识。
对方却只是发来一句[恭喜]，便再没了下文。
他们躺在酒店里的第七天早晨，阮承宇意外接到一个国内陌生号码来电。
他拖着纵欲过度而发酸的腰坐起身，周栎辞也因他的动作而被弄醒了。
“喂？”他接起电话时在思考这通国际长途需要花多少钱。
“阮先生您好，我是边霁。”
“……啊，边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之前边霁约他们去开会谈合作，但他当时刚哄好周栎辞没两天，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让伍佳逸之身前往。
“我听伍先生说您正在出差，但我手上有一个很急的项目想和您讨论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很着急吗？我可能不太……”
他话还没说完，周栎辞揉着眼睛坐起身，一边搂住他一边故意贴到他耳边问：“谁啊？”
男生低沉的话音一字不落传到了手机那头。
“啊，阮先生您身边是有其他人在吗？”边霁大概猜到了他这边是什么情况。
他忽然感觉锁骨处轻微一痛，周栎辞正用啃咬的力度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大早上的醒来就和别的男人打电话”。
作为新世纪已婚好男人的阮承宇勾唇一笑，什么理智什么成熟都被自己抛到了脑后。
“嗯。”他听到自己开口。
“我老公在我旁边。”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公开恋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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