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向可加性》子千初

38、班级相册

　　上午大课间期间，按照校领导的安排，全校人都拿着书叽里呱啦地读书。
　　许瑞拿着书站在那里东倒西歪的，艳姐从他身边走过，好几次想要开口，刚张开嘴，斟酌了一下又走了，之后就一直站在讲台上，眼不见心不烦的。
　　王桦拿书挡着脸，实际上在跟许瑞和江湛说话，那声音再大点第一排的同学都听到了。
　　王桦：“上午没有一节我喜欢的课。”
　　许瑞把身体微微往后仰，说道：“下节英语课要听写，你再不记就等着重听吧。”
　　王桦“艹”了一声，他们的英语老师重新听写起来还要翻以前的旧帐，反正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吓人。”
　　王桦慌慌张张地挠了挠后脑勺，问了问江湛：“你记没有。”
　　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从开学到现在江湛就没重听过一次。
　　王桦当然知道前面两位大佬都记了，但他就是急的慌，想说话缓解一下。
　　说完后发现就他自己没记反而更慌了。

　　大课间二十分钟左右的读书时间一到，全班都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军训踢正步都没这么整齐过。
　　本来该走的艳姐这次却没急着走，把U盘里的一些数据导到了电脑上，A班这次一个个像木鸡一样，都以为出成绩了，坐在座位上小声地讨论着
　　“我靠，改卷老师的速度改良了？”
　　“一天好日子都还没过就要被制裁了。”
　　“关心一下青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难是吧。”
　　“不对啊，怎么看着不像成绩单啊。”
　　这句话简直一语道破，惊醒了A班大部分的人。
　　许瑞也盯着屏幕，突然一张王桦翻白眼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把他吓了一跳。
　　全班：。。。。。。
　　王桦：。。。。。。

　　一张巨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大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都笑了起来。
　　许瑞笑的最欢，扶着江湛的肩膀笑的东倒西歪的，江湛虽然没笑出声但也看得出来他在笑。
　　王桦脸都有点红温了，抖着腿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艳姐也没想到弹出来的是一张大脸照片，点了几下缩小按钮才恢复正常。
　　但是全班都笑的更大声了，隔壁班的都有几个人到后门偷偷看发生了什么。
　　艳姐拍了拍讲座：“安静。”就切换到下一张图片。
　　切换了十几张图片，他们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瞎子拍的照片，每一张都奇丑无比。
　　艳姐的嘴角倒是越咧越大，看得出已经尽力地忍着不笑出声了。
　　又翻了几张照片，在笑的江湛脸瞬间就黑了，黑了又绿，绿了又黑，跟调色板似的。
　　图片是的江湛是仰拍的，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黑眼圈，因为光线的问题，还显得他黑眼圈很重。
　　许瑞笑的肚子疼，扶在江湛肩头的那只手都在发颤。
　　许瑞：“我靠，我都笑累了，哪个人才拍的？”
　　江湛黑着脸看接下来的几张照片，沉下声音说了句：“到你了。”
　　许瑞：“啊？”
　　屏幕上赫然是许瑞的脸，这张更神经，放大了好几倍，直接拍他的脸。
　　许瑞一直张开的嘴也是闭上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丑哭的照片滑走。
　　美好的课间十分钟全用来“欣赏”丑照了，每一张都是可以当表情包的程度。
　　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众人还没有看清艳姐就把程序关了，最后一个笑着的人也闭上了嘴巴。

　　艳姐眼神幽幽地看着坐在第二排的体委，他用手挡着半边脸，和掩耳盗铃的唯一的区别就是：铃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见班里没什么声音，体委放下手“嘿嘿”了两声。
　　艳姐本来想说什么，奈何上课铃响了，她只好把U盘拔下来走出了教室。
　　她前脚刚走，后脚英语老师就进来了，看到他们像调色板的脸色，说句：“good morning.”
　　A班每个人其实都很想说句：早上不好。
　　英语老师倒没管他们，自顾自地把要听写用的单子给他们发了下去。
　　英语老师：“每人一张，把书关上如果实在是有一个都不会写的就自觉地打开书抄五遍。”
　　全班人怨气连天，看着满满当当的单子觉得这个学不上也罢。
　　王桦直接放弃了挣扎，打开书抄了起来。

　　一节英语课光是写单子上的东西就写了将近十五分钟，下半节的课过的很快，但今天他们的关注点不在英语上，而在那几十张丑的能当表情包的照片上。
　　英语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后脚就有几个同学围在体委旁边。
　　体委看着旁边黑压压的人群，弱弱地说了句：“轻点喷哈。”
　　“放心，我们不喷，我们抄家伙。”
　　“那你们还是喷我吧。”
　　…………
　　许瑞坐在座位上，根本不想回想刚刚的照片。
　　江湛已经被丑到不想说话，太阳穴在那突突直跳。
　　体委被骂了几分钟后耳根子终于是清净了，还没松口气，就听到许瑞在后面对他说：“体委，我觉得你该和我道个歉。”
　　体委知道自己躲不过，走到他们旁边，十分真诚地说了句：“对不起。”
　　江湛没反应，靠着墙角发呆。
　　体委有点慌，问了句：“江大佬你还好吗？”
　　江湛转过头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拍照技术是不是被杖毙了。
　　体委天灵盖都感觉凉了，就差给他们跪了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咱们班的人不上镜而已。”
　　江湛：…………
　　许瑞：…………
　　这句话说完更想打他了。
　　许瑞：“一个人不上镜可以理解，咱班四十个人都不上镜？”
　　体委这才反应过来，捂住嘴巴：“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桦在后面帮腔：“等你反应过来鱼都会上树了。”
　　体委快急哭了：“死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许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人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江湛：“你情商也被杖毙了。”
　　体委点头哈腰地说了好几个“是”末了还补充了句：“把我也杖毙了吧。”
　　这次轮到江湛沉默了，这种病治好了也流口水。

　　中午午休的时候，许瑞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弯着腰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眼，就看到锁屏界面上有一个群文件。
　　他把手机解锁点开群聊，艳姐把班级相册发了出来。
　　江湛在旁边也看到了群聊里的消息，忍住了把手机砸烂的冲动，还是把手机放下，拿起笔接着做题。
　　许瑞拿着手机随手翻了几张，还说不说，虽然很丑哈，但是也是真的好笑，体委以后还可以去拍黑料赚钱。
　　许瑞还弯着腰在笑，就听到江湛咳了几声，他以为年纪主任来了，赶忙直起腰，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里，装模作样地写作业。
　　他在那杵了半天笔，也没看到主任踩着蹭亮的皮鞋走过来。
　　他小心地抬起头偷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人。
　　许瑞有点炸毛了，刚刚差点就吓得他心脏衰竭。
　　他踩了江湛一脚，鞋子虽然不是白的，但是踩在上面还是有很明显的鞋印。
　　许瑞：“你咳什么，刚刚吓死我了。”
　　江湛：“我嗓子不舒服而已。”
　　许瑞：“那…你多喝点水。”
　　江湛：“我又没说是主任来了。”
　　许瑞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自己踩自己一脚，他终于知道体委为什么要自己骂自己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么想了，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拿起笔刚写了个“解”字，突然意识到不对啊。
　　许瑞：“你怎么知道我以为是主任来了。”
　　江湛憋笑没憋住，笑了出来。
　　许瑞：“舔一下嘴唇被自己毒死了。”
　　说完得意地哼了一下。
　　江湛：“……”
　　他不会以为自己骂的很脏吧。

　　把所有作业写完，许瑞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没整理书桌，就趴在乱乱的桌子上睡觉。
　　江湛也停下笔，整理好课本，还是掏出手机打开了班级相册。
　　前面几张确实是丑的没眼看，他又往后翻到了许瑞的照片，其实也不算很丑，至少比他的那张好看多了，他下意识地点了保存照片，系统显示出来“保存成功”的字眼。
　　江湛把手机塞回口袋，站起来伸手把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二度，翻出一张化学卷子，做到一半还是盖上布帽，枕着手臂埋着头趴下去。
　　江湛刚爬下去一会，许瑞睁开眼睛，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反而他的手和脸被书割出一道道痕迹，一时半会应该是消不下去了。
　　他打开手机，再一次翻开班级相册，找到了江湛的那一张，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拍得一点也不像本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睡觉的江湛“咔嚓”就是一拍，这才顺心，明明不露脸也是很帅的。
　　拍完照片，他又玩了几把钢琴块，卡了好几把，终于把下一场卡过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要打铃了，想喝水发现水杯里没水了，索性靠在座位上转笔消遣。

　　午休结束后，没过几分钟班上大半的人就来了，想睡觉也没可能了，上了高中他们才深有体会为什么只在上课时间睡觉了，因为下课太吵了。
　　江湛也没睡着，拿起水杯就要去接水，还也十分自然的拿起许瑞的空水杯接了两杯水回来。
　　许瑞心安理得地喝了一口，就拿起笔预习下午要讲的课。
　　王桦从英语老师办公室回来，那表情跟脱虚了一样，一回来就和他们抱怨：“明明人生是旷野。”
　　许瑞回了一句：“有矿才能野。”
　　王桦：…………
　　听你这么一说，连最后一点上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