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郁甜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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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呀？
甘棠正打算再追问下去，放学的铃声却在这一刻适时地响了起来，顾知媞垂丧着脑袋走了回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媞媞？”林遇夏连忙从桌上了的抽纸盒子里抓出一把，一股脑儿地塞进顾知媞的手中，“这是怎么了？”
甘棠也扭过头来：“是不是我们老班欺负你了？”
“没有。”顾知媞的指尖陷入林遇夏给她的抽纸里，“就是换位置之后，我不能再和你们坐在一块儿了。”
“老班给我下达了死命令，这次换座位，要强制把我们三给拆开，还说要是这次甘棠要是还是年级倒数一百内，就把我写情书的事情给告诉家长。”
甘棠艰难开口：“不是……怎么还有我的事？”
顾知媞颇为不好意思地对甘棠说：“可能是——因为我跟老班交代说，那封情书是写给你的。”
甘棠：“？”
“不是，这她能信？你怎么解释的？”甘棠目瞪口呆，“你说是写给我的还不如说是写给夏夏的呢？”
“我说是因为你考数学的时候，试卷上的大题永远只能写出一个‘x=’，所以我才悄悄把你称为X，然后她就相信了。”
顾知媞双手合十：“拜托了，棠姐。这件事情要是成了，我请你喝一个月的奶茶。”
甘棠：“…………”
离下次考试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要她考出年级倒数，你也太看得起我。
甘棠还想再说些什么，目光却扫到了拎着包起身离开的郁乔。
她连忙抓起自己的书包，一个飞身就从课桌上翻了出去，跃到走廊上，边小跑着追上，还不忘冲着前面的人喊：
“哎，郁乔同学，等等我！”
“哎，棠姐，你干什么去？不顺路一起回寝室吗？”
顾知媞喊她。
甘棠没有回头，冲她摆了摆手：“你要我做的事情能不能成，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顾知媞刚要追上去，书包带子就被林遇夏给抓住了。
林遇夏挂了挂嘴：“我们俩才是正统的一个寝室的，你去追她干嘛？”
“比起这个，你不妨先跟我交代清楚，那个X是怎么一回事？”林遇夏一把揽住顾知媞的脖子，歪头盯着她，眼神中暗含威胁之意，“就连我和棠姐都瞒着啊。”
顾知媞尴尬：“这个嘛……”
*
北城的夏夜干燥，空气里没有半点水汽，风一吹过，只带来灼热的沙砾感。校园里的树叶在夜色中沙沙作响，却半分清凉的意味都无，只是枯燥无味的摩擦声。
郁乔单肩背着包走着，身边的甘棠却像一只小雀一样地叽叽喳喳个不停。
“郁乔，郁同学，郁学神……”
甘棠一连喊了好几声，郁乔的脚步却是越走越快，也不理会她的呼唤，没有办法，她才叹了一口气，最后叫了郁乔一声。
“郁糖糖——”
“你在乱叫些什么？”
听见这个称呼，郁乔走路的步伐一顿，面上冷静的表情险些没绷住。
“你自己叫甘棠，就偏要所有人的名字里都沾上‘棠’吗？”
甘棠疑惑地“啊”了一声，旋即才反应过来郁乔这是误解了她所说的话，手忙脚乱、指手画脚地解释：
“不是呀，此‘糖’非彼‘糖‘……我说的‘糖糖’，是冰糖的‘糖’字！我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很符合你，所以才会这么叫你的！”
可不是嘛？
谁又能想到，这么冷漠的郁总监，分化出来的信息素居然会是甜甜蜜蜜的冰糖味。
郁乔冰着一张脸：“很符合？”
她怎么看不出来，这个字和自己有哪一点是相符的。
甘棠理所当然：“哪里不符合？”她慢慢凑近郁乔，脸都快要贴到她的身上了，“郁糖糖和冰糖一样，都很甜。”
她的鼻尖微微耸动了一下，意料之中的味道却没有传来。
仔细打量，甘棠这才注意到郁乔的后颈处白皙干净，并没有腺体发育的痕迹。
她这时候竟然还是个Beta而不是Omega？
大部分人都会在十二三岁就分化出A或者O，郁总监竟然分化的这么晚吗？
真是奇怪。
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郁乔却仿佛很难以忍受她的靠近似的，几乎是她凑上来的瞬间，立刻就往远离她的方向小小地躲闪了一步。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离得这么……近。”
甘棠：“哦。”
比这更近的负距离咋俩都体验过了，她只是靠近郁乔一点点，就受不了了？
就有这么嫌弃她吗？
那她喜欢和谁靠近？陆华浓吗？
甘棠压下心中涌起的燥郁，问她：“郁同学，所以你被分到哪个寝室啦？”
北城一中的高三部，为了节省上下学的通勤时间，无特殊情况的话，是要强制住校的。
不过，作为贵族和富豪们最青睐的学校，一中的宿舍条件也是一等一的好，两人间，独立卫浴。
而像甘棠和陆华浓这种家里属于顶级豪门的人，又有一点特殊待遇——她们是一个人住一间寝室的。
郁乔没有理会她，而是用自己的校园卡，滴开了女生寝室的大门。
甘棠顺着她推开的门走了进去，没料到冷漠小冰山还会有这么礼貌帮她抵住门的一天，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你。”
郁乔被她感激的眼神弄的语气僵硬：“只是顺便。”
又一道坐电梯上了三楼，甘棠发出真诚地感慨：
“好巧啊，郁学神，我们俩都住三楼，以后可以常来往啊。”
走到自己的寝室306的门口，甘棠回头，发现郁乔还跟在她身后，她停下脚步，郁乔也停了下来。
“这么客气？”甘棠有点摸不着脑袋，这也不是郁乔的做事风格啊，“我已经到了，你不用再送我了？”
话音刚落下，便见郁乔再次地举起了手中的校园卡，素白修长的手指夹着卡，在她寝室门口的门锁上感应了一下。
“嘀”的一声，306的门就被打开了。
甘棠：？
这是什么情况？
身边人的手越过她的身侧，手指轻轻一动，推开了门，转身绕过傻站在门口的甘棠。
“不巧，”郁乔瞥了她一眼，“我也住这。”
“要不要进来，我要关门了。”
郁乔斜斜倚靠在门边上，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更加清绝，鼻尖下的阴影和瞳色一样浓郁，皮肤冷白细腻若新雪，黑白分明的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角。
甘棠迅捷地从门缝和她身体之间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寝室的门在她进入后被关上。
进去之后，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瘫倒在床上，而是拿着手机匆匆地躲进了阳台。
夜晚的校园，目之所及教学楼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只剩下远处操场的昏黄路灯还在工作，把夜色映衬得朦胧。
阳台之上，躁动的晚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吹拂着她，宽大的校服袖口被迎面而来的风吹的鼓动，像是两盏纸灯笼，发丝轻轻散乱，一头银白色的头发风中飞扬，如同月色的显色。
从通讯录的置顶里找到那个许久未播通过的联系人“AAA李女士”，甘棠犹豫了一下才打了过去，摁下屏幕的手指还有些颤抖。
电话嘟嘟了两声，被如期接通。
“喂？梨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流入甘棠的耳朵，还带着丝丝的电流质感。
甘棠本来是想要问新舍友的事情，却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的时候，鼻尖一酸：“妈妈。”
“喂喂？梨梨？”对面那个温柔的声音再听见她哽咽的声线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茫然无措和慌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久没有人叫过她梨梨了。
梨子梨是家里给取的亲昵小名，自从上辈子家人陆续离去后，这个名字也仿佛被时光给封存。只有不知道从哪知道的郁乔私下里会这么叫她。
听见这个名字会让她觉得自己还在被人宠着、爱着。
甘棠没有回答，而是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试图通过疯狂地吸入新鲜空气来缓解自己内心的酸涩，眼泪却不受控地一滴一滴地砸落下来。
她是母亲和妈妈生的小孩。
世界在一百年前，在男女的基础之上，分化出了除了男女之外的第二种性别划分——Alpha、Beta和Omega。
虽然科学证明，Omega具有可以生殖的生殖腔，但是AO生殖技术还不成熟，世界上大部分还是以传统的男女生殖为基础。
只有极少数有钱有权的家庭，才具有AO生殖的机会，她的Alpha母亲甘嘉禾和Omega妈妈李无歧是第一批尝试AO生殖的女女家庭。
不仅如此，甘氏集团还与李无歧所在的生物科学研究院达成了深度合作，推进关于同性别女性通过AO诞下后代的实验和技术。
但是，这样的研究无疑是会触及原本的男性利益集团的，以陆氏为首的保守派坚持反对该项研究，认为其会打破原本的性别平衡——
因为双X染色体产生的也只会是拥有双X性染色体的女性婴儿。
三年前，她的母亲陆嘉禾因车祸去世。
而按照上一世的剧情线，两年之后，甘氏集团在成功推进了女女AO产生后代在国内医院的普行性发展的同一天宣告破产，次日，妈妈被人发现在家中服药自杀。
可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或许可以改变甘家和妈妈原本的命运轨迹。
“今天你们班主任孟老师和我打过电话了，她说以你的成绩，可能将来会考不上大学，我才动了让新转来的学霸和你住一间宿舍的念头……”
李无歧听上去人还在实验室里，身边还有移液枪枪头被装上又打掉的声音。
“梨梨宝贝要是实在不喜欢学习，学习差点也没关系，大不了妈妈以后送你出国去……”
“还是你不喜欢你的新室友？”李无歧小心翼翼地问，“那妈妈再给学校捐一栋楼，让校长给她换掉寝室？”
“又？”甘棠及时地抓住了重点。
“是啊。之前为了让校长改写校规，允许学生染发捐了一栋，今天下午为了让学霸和你住一起又捐了一栋，现在——”
她的话还没说完，甘棠的眼泪瞬间又给吸溜了回去，及时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不用，我很喜欢学习。也很喜欢我的……新室友。”
哎，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多年打工牛马的缘故，像是捐楼这种豪横的资本家行为，会让她的内心产生强烈的负罪感和心痛情绪。
李无歧：“哇哦？哪种喜欢？”
“你知道的，我是个开明的家长，不会反对你早恋的，只要你别耽误人家大学霸的学习^_^。”
甘棠：“妈妈！”
她听见寝室里传来声响，回头看去，发现是郁乔拿着换洗衣物准备去洗澡。
“怎么穿这个睡觉？”
甘棠望了眼她手中的衣服，骤然出声。
郁乔手里拿着的，是一件校服。
郁乔：“穿这个睡觉，方便。”
方便、第二天起床速度快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她带来的睡衣在甘棠这位大小姐的面前，着实是有些拿不出手。
这倒是有些稀奇。
据她所知，郁总监每次和她睡觉穿的可都是性感真丝睡衣，还说不穿这个就睡不好觉。
柔滑的布料流淌在美女上司如玉的玲珑身段上，搞得自制力差的甘棠总是可恶地被勾引。
甘棠倒是没郁乔想这么多，出于对新室友睡眠质量的担心，顺手就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自己的真丝睡衣递给她：
“是不是忘带睡衣了，先穿我的这件睡觉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郁甜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