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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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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有个妹妹?
黛玉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若是有妹妹为何父亲母亲都不提,只看她和弟弟睡着以后才说,喜的是,等妹妹长大了她一定处处护着她与她同吃同睡,不叫她受委屈。
听不到林如海和贾敏的话,黛玉也睁开眼,用指头戳着正在睡觉的林哥儿。
在他耳边小声说:“弟弟快些长大,等你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找妹妹玩。”
当晚,贾敏看着林哥儿和黛玉睡下后,带着人去找了姜果。
姜果因为生了孩子,在林府也算个体面的姨娘了,住的地方有一面湘妃竹,这地方也借了竹子的名字叫湘竹轩。
贾敏进了湘竹轩,叫秋声和沈妈妈把这里伺候的丫鬟们都领走,这才开始和姜果说话。
姜果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这几个月也就见过贾敏三回,第一回是来把林哥儿抱走,第二回和第三回都是因为林哥儿闹得凶,带过来让姜果哄哄。
今晚贾敏深夜过来,又没带孩子,十有八九是要和她交代事情,见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撑起身子要和贾敏行礼。
贾敏按住姜果要起来的身子,“你躺着吧,别起了。本来是想明天叫你过去,但是听她们说你又病了。”
“夫人厚爱,是妾福薄。”
姜果身子骨柔弱,没怀孩子前,也是十天半个月抱着个药罐子,生了孩子后,更是吃药和喝汤一样,贾敏也很少叫她来立什么规矩。
“我同大人商量了一下,东边儿的姐儿一直关着也不是个法子,打算给她挪个院子,分几个贴心的妈妈丫鬟去照看,只是身份不好上林家的族谱……”贾敏说完了林霜墨的安排又说起来林哥儿。“哥儿在我那处养着,你也放下心,等他认认了,你也去看看他……”
“老爷夫人愿意留姐儿一条命已经是大恩,妾都听老爷夫人的安排。至于哥儿,已经是夫人的儿子,妾再去看也不合适。”
见姜果这么识大体,贾敏心里也熨帖,只要别的姨娘再怀上孩子,姜果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又仔细说了些话,叮嘱姜果好好养身子别太忧心,贾敏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湘竹轩。
等贾敏走后,原本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姜果起身,一扫病色走到了桌子旁,伺候她的大丫鬟立春打发了小丫鬟去休息,自己进屋伺候。
四下无人后,立春才小声说:“哥儿今天闹了,玉澜堂下午给喂了些安神的汤药才消停,姐儿那处,给送吃食的李嫂子封了一百两银子,叫她多多上心。”
姜果点点头说:“哥哥有信来吗?”
“大爷前段日子往南边去了还没回来,玉澜堂要把姐儿安排院子,要插人进去吗?”
“且看看吧,最好还是让厨房的李嫂子去,但是别叫夫人知道了。”
“姨娘放心吧,原来封的银子就是让大爷那边走动的,还有那赖头和尚,早就打发了。”
姜果她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双生子,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骨肉。
林如海中年才得了林哥儿一个儿子,自然事事以他为先,为了让两个孩子都活下来,姜果找了那和尚来神神叨叨地瞎说一通,又借着林哥儿的身体,让林如海和贾敏留下姐儿。
母子连心,姜果就算再不忍为了女儿也只能先伤害儿子。
“磨墨吧,该给主子写信了。”
立春挑了烛芯,房间里亮堂了些,等姜果写完信同特殊的蜡封好递给她,伺候姜果睡下后,立春揣着信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林府众人酣睡之时,东边的破院里,林霜墨醒了过来。
三个月的婴儿本来就是视力不好,黑漆漆的房间里更是什么都看不清。
下午醒来的那会儿只能感觉到饥饿来不及思考,这会儿睡醒了,林霜墨能动一动自己新获得的脑子了。
坐不起来,翻不了身,摸起来肉嘟嘟的手,这都说明她穿越了。
穿越成了一个不知道爹妈是谁的婴儿,她不觉得给她喂米汤的女人是她的妈妈,更别说她穿过了半天时间只见过她一个人。
林霜墨在现代也是不知道爹妈是谁,野草一样长大,最后打太多工猝死,享年二十岁。
要是这个身体是个会动的,不论几岁她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但是她现在是个婴儿,除了嚎啕大哭什么都办不到。
想长大。
婴儿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林霜墨没有吃饭的环节,只能睡觉,没过多久又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睡之前还想着,明天那女人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要多观察观察,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林霜墨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昨天来给她送米汤的女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林霜墨立刻扯起一个笑。
李嫂子有点儿吃惊,她喂了林霜墨几个月米汤了,第一回见她笑。
这孩子从出生就没见过其他人,每次她来的时候,林霜墨就是在哭,哭的皱成一团和破抹布一样,这乍一笑还挺可爱。
李嫂子给林霜墨换了尿垫和衣服把她放回小床上,只见她的眼睛一直追着她看,见她看回去,又会扯出一个笑,小团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林霜墨吃了饭,咿咿呀呀的想要让李嫂子抱着她往外面走,她想去看看外面,但是李嫂子不为所动,只管哄她睡觉。
等林霜墨睡着后,她没急着走,夫人要给林霜墨分院子,要分几个人去照看,李嫂子照看了林霜墨几个月也有了一点点感情,可是要真过去了,以林霜墨不受宠的身份,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好前程。
李嫂子还在纠结见林霜墨睡着觉吐了个口水泡,心下一软,下定了决心。
林府众仆听说贾敏要给东边的姐儿分院子分伺候的人,都不希望自己被调上,大家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黛玉。
黛玉自从昨天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以后,心里想的都是找机会去看看妹妹。
可是自己身边四个伺候的丫鬟,两个陪读的玩伴,还有两个奶妈妈照看,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落空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能去看妹妹的机会。
三岁的小孩子有了心事,写大字的时候都写错了几笔。
黛玉开蒙的先生是林如海父亲的旧相识,见黛玉心思不在读书上,就教了几句千字文,布置了作业叫她回去了。
贾敏见黛玉早早回来,知道是她有心事,把女儿抱在怀里问怎么了。
黛玉不敢说是挂念想要见没见过妹妹,扯了关心弟弟的幌子,可是小孩子说谎话非常容易被发现。
贾敏搂着黛玉不再多问,想着怕是跟着的丫鬟们不上心在背后使坏,得要好好敲打一番。
只等她今天安排了东边院子的事情,定要把黛玉身边伺候人的皮紧一紧。
黛玉不知道就是因为自己扯谎的事情,让她逃脱丫鬟婆子去看妹妹的机会变的少之又少。
吃了午膳后,黛玉被奶妈妈带去哄着睡午觉,贾敏叫了沈妈妈和林家的管事婆子来,一起商量把林霜墨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林家在扬州的宅院说小也不小,但是说大自然没有贾敏长大的荣国府大,再加上林霜墨身份特殊,不能叫黛玉和哥儿知晓,所以她住的院子也不能离玉澜堂太近。
可是真把她放到乡下的庄子里去,贾敏又担忧同生同死的命运让林哥儿有什么三长两短。
安排林霜墨成了个大难题。
几人来来回回商讨了一通,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眼看贾敏要恼了,沈妈妈突然开口说。
“有个地方一直没和夫人提,怕夫人觉得晦气,又怕姐儿住进去染了晦气,妨碍到哥儿。”
沈妈妈说完,众人心中有了着落,沈妈妈说的地方是林府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子,叫落梅园。
落梅园离玉澜堂及远,中间隔了好个园子和假山池塘,原来住的是林如海的一房妾室,她有孕后孩子没生下来,最后落得一尸两命,贾敏也就叫人封了那个园子。
那地方是风水不利,但是放林霜墨却极好,够远但又在林家。
“就那处吧,离东小院也不远,姐儿挪过去也方便。”
林家的婆子记了下来,贾敏又叮嘱要安排丫鬟婆子过去伺候。
林家婆子想了想说:“这些日子照看东边儿姐儿的李嫂子说她还愿意跟着姐儿,来问问夫人的意思。”
“李嫂子?”贾敏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林霜墨出生后,她随便指派了个厨房的人去送米汤。
“既然她愿意,就叫她去吧,她的月例也不能少了,以后就按照府里管事婆子的月例。
我记得她家男人是在厨房做事的,落梅园以后吃饭也分出来,他们独管姐儿的采买,走府里的账就行。
独有一个婆子照顾也不行,九引是我这边儿的二等丫鬟,做事体贴上心,提成一等去照顾姐儿。”
之后又安排了林霜墨每年的衣服布料等各种细碎小事。
“还有一件事情,姨娘每月的月例是二两,姜姨娘生了孩子,又总是病歪歪,从下个月开始给她提到三两,落梅园姐儿的月例先存到府里,等她大些了再发。”、
贾敏安排妥帖,众人都称赞她贤惠大度,玉澜堂里头一片祥和。
李嫂子得了信知道自己被分到了落梅园,和自己一起的只有一个夫人跟前的二等丫头九引,自然是觉得夫人看重自己,心里多了几分自得。
对这林霜墨更是上了几分心,落梅园好久没住人,先去拾掇打扫一下才好把林霜墨抱过去,李嫂子从管事婆子处领了钥匙,叫粗使的婆子们去把落梅园打扫了。
柳嫂子见她前前后后的忙活,自然觉得她最后定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得了夫人赏赐和湘竹轩送来的金果子,李嫂子没管柳嫂子嘴里的讥诮。
他家男人却是有些不满,大厨房的油水可不少,落梅园一个不受宠的丫头能有什么。
李嫂子这才拿出前头得的一百两,李家男人瞧见银子乐的开了花,搂着李嫂子心肝宝贝的叫着,一点不满早就抛到了脑后。
李家两人在厢房里头闹了一会儿,李嫂子推开了李家男人,穿好衣服又往东小院走去,这次她还拿出了几件自家闺女小时候穿的厚棉袄。
东小院里,林霜墨算着时间,差不多是她每日吃饭的时间了,心里想着要是再过十分钟还没人来,她就要开始哭闹了。
十分钟的倒计时还剩一分钟的时候,她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见来人手里没提食盒,林霜墨懵了。
怎么,这是要饿死自己了?
李嫂子没管林霜墨呆滞的神情,抱着她就要给她换衣服。
换好衣服,又给她戴上了一个兔子毛的小帽子。
在离开这个小院子的时候,林霜墨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四周。
亭台楼阁,假山池塘,这是个古代豪门啊!
李嫂子抱着她一路上走,林霜墨一路上兴奋的四处看。
只可惜这段路并不长,差不多十几分钟,就走到了一片腊梅林中,腊梅林中间有个小院子,小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
李嫂子抱着林霜墨走过去就对着她行礼道:“九引姑娘好。”
九引笑着受了李嫂子的礼才说:“李嫂子不用多礼,夫人说,姐儿身边得有个大姑娘伺候,就分了我过来,以后咱们都是伺候姐儿的。”
李嫂子笑着,就把落梅园的钥匙给了九引。
九引本来就是贾敏身边的丫鬟,分来照看林霜墨自然是来做落梅园的管事。
拿了钥匙开了落梅园的门,见里面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李嫂子陪笑说:“下午知道了姐儿要挪到这处来,我就叫人来打扫了一下,九引姑娘看着还缺什么不?”
“看着都挺好的,嫂子快把姐儿放下吧,姐儿这身衣裳和帽子不是府里的吧?”
李嫂子一边儿把林霜墨放到小床上给她换衣服一边儿说:“姐儿身量小也没几件衣服,我抱她过来怕她冻着,这才拿了我闺女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姐儿缺什么还是要往上面报,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林家短了姑娘衣裳呢。”
“是,是,是我考虑不周全了。”李嫂子换好了林霜墨的衣服就要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林霜墨自然不愿意,扯着嗓子就开始哭。
李嫂子见惯了林霜墨哭没当会事儿,九引又见惯了林哥儿哭,心里想的是不愧是亲兄妹,连哭的声音都这么像。
嚎啕大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林霜墨又回到了床上,收了声,开始观察这个新房子。
九引有些好笑的说:“哥儿要和姐儿这么听话就好了,这几个月玉澜堂就没消停过。”
李嫂子不是玉澜堂的人也不敢多搭话,只在一旁陪笑。
林霜墨盼着两人再多说些,但是两人见她不哭后就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李嫂子在这边儿的房子里烧起了银碳,给林霜墨喂了不掺清汤的羊奶,哄着她睡着了。
林霜墨对这次搬家的结果很满意,要是能睡一觉醒来直接长大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