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灯鬼 ...

  •   早膳用过,索寂偌大的涂山府因孙家人踏进瞬时热闹起来,日头正好,涂山明华在客厅差人过来,逢上小厮雅娘偏头准备侧过身去。
      “小姐,孙家婆婆来了,还有姑爷。”小厮特将姑爷放在后说,脊背绷的紧带着哀求心里默念着祈求的话,人叫不去免不了涂山明华一顿谩骂。
      看出来下人为难,从进府雅娘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即便是和夫家有了嫌隙自己也不能没眼力本着劝和的心意道“雅娘,既然姐夫来,今日你不便陪我出行了。”
      长辈都在失了礼反倒成了她家的错处,“灵儿,你等我会,待我去见一见他,表明心意,反正他家的事料理不清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他们有求于爹爹,我不回去他们也不能硬要我去。”
      自知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嘴里说着硬话,可无论谁只要道上她一声好,瞬间便会怒气全消,侯着的人眼底苦楚,大气不敢出没唯恐她再耽误了时辰,敬慎道:“小姐,老爷和孙家夫人在客厅有些时辰了。”
      会客自是不难,偏偏怒意未消待过去后见到孙康那副无畏红尘,自诩独派的脸她心里就觉得闷,想着跟这样的人度过余生愈发气愤起来。
      雅娘进到客厅看到婆婆一脸愁容,许是为孙许的事扰心,几日不见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对着坐上长辈行了礼视线故意别开抬头张望自己的孙康,看向案几瓷瓶里的娇艳黄花,想着就算是枝摆物也远比对面“木头”有趣的多。
      入门时,孙家夫人和涂山明华就看出她心中不悦,孙夫人率先开口道“康儿,你陪雅娘去房里看看新得的物件雅娘喜不喜欢我与你岳父还要谈谈你二弟的事。”
      听闻,雅娘讥诮一声,物什珍玩她一向不缺不过是现下求人办事的借口罢了,她不喜单独与孙康相处,随手折断开的最盛的那朵捏在手中揉搓起花瓣。
      “雅娘,莫要再任性了,随康儿去看看。”涂山明华说话向来有分量,不容人分辨就算是他亲生子女也不行。
      这次回府原是孙康未经她同意,在府中开设法绘收容了一批无衣无食的浪人,在宅院中肆意挥霍吃食,没有半分潜心求佛的姿态,雅娘看不过便要求孙康将人驱散,可他迟迟两日不动身,搞的二人府上乌烟瘴气最后无奈回了娘家,现在父亲不为自己做主,雅娘无处发泄的怒气填满胸腔,猛的起身拂袖离去。
      孙康见状似习以为常,面上无一丝喜更无一丝怒,颇具乖色跟在后面,二位老者见状权当是小孩子间的气恼火,片刻转了神就会和好如初。
      抬头看见雅娘,脸上虽漾着几分怒气,可更多的是稚气,提着轻红色的华袍从圆木框景中走过,后面跟着个憨憨似的姐夫,旋灵对着旁侧服侍的丫鬟道“如果雅娘问起,你便告诉她,我上峨眉山探望师父去了,不必让她担心。”
      “是。”丫鬟恭敬答道。
      昨日入城时已是黄昏,景物虽美却不如当前这颜色艳,花红柳绿一派盛景,身后随着梧飞和苏穆,梧飞嘴巴向来不知疲惫,路上只得口舌之快惹的一向喜静的苏穆不悦,梧飞顺手将途中开的最娇的一朵红花折下,戴在耳鬓出现在苏穆眉眼处“两位姐姐看我这红妆如何?”
      娇红的色衬的如漆般的肤面若桃花,两人相视灰霾消散轻凝出无邪笑意,旋灵顺手折了几朵要别在另一侧,苏穆则从袖袋子中掏出胭脂去点绛唇,三人一路随行嘻戏玩闹作一团不久便到了靠近山顶的寺庙,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暖阳之中。
      登上来不知不觉过了晌午,留得神佛前几名信徒跪拜,进了院旋灵燃了香火借着蒲团俯身祈福,梧飞看她这样虔诚也照着模样跪了下去,苏穆瞧见他嘴角微动似是祈祷什么。
      抬眸间,慈眉善目的老者持着一串佛珠立于身前,旋灵一惊起身对着师父行礼,老者面露喜色将她搀扶起来“灵儿,真的是你。”
      许久不见,旋灵竟出落的如此水灵,那双晶亮眸子长开后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痴痴看了半响念道“太像了!”吐出的这几字声音极低,旋灵未听见。
      “师父,徒儿不孝,不能常侍在左右,您身体可健朗?”说着,示意苏穆将一盒丹参呈上。
      师太见了会心一笑“灵儿还是这样乖巧,多年不见,师父肯定要老,苏穆都长高了!”
      苏穆少有的柔情在师太面前一览无遗,俯身再次向师太行礼,刚才那是跟着主子下跪,这次是以弟子身份。
      “快快起来!”
      虽过了晌午,师太自知几人一路上山没得什么吃食,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素菜,旋灵吃的畅意师太在旁侧静坐着,满是欣慰与欢喜。
      用过膳,苏穆和梧飞将院落洒扫一遍,山间花色遍野,旋灵与师太走在其中好不惬意,谈论着世迁月异,待说到回京都时旋灵明显觉得师父脚步一滞,她定睛问道“师父可觉有什么不妥?”
      “京都是非多,况且将军出征无定数,你父亲将彼此分开就是为了保全你们,涂山家族沉浮数年才得此基业,家中男儿去搅弄朝堂风雨我不反对,可灵儿你是女儿家,平安顺遂过一生足以,万不可惹上朝堂之人。”师太眸色严厉叮嘱道。
      “师父您多虑了,我怎会不知,此次不过是为了风儿,宫中繁琐之事自有哥哥去应付,况且我只当她为姐姐,她代我入宫,是宇家功臣,我也不会与她争得什么。”旋灵口中这人是旋星河,她名义上的长姐,却非亲生,当年旋灵小,朝堂为了压制她父亲要求旋灵入宫教养,实则为人质,母亲不肯便将多年前认养的罪臣之女送去宫中不料阴差阳错成了太子妃,这件事虽只有几个人知道,但师太隐隐有种不详预感。
      “只要你心中有数便好,你与她非亲非故,你哥哥或许与她有些交情,但你自小……,恐不要见面的好。”师太停顿片刻,似有似无的要说些什么最后竟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路闲谈进了藏书阁,案几上有本翻开的经书,许是师父刚才在翻阅看师父进了卧房,她自顾坐下来翻了几页,随后师太出来时手中拿着一方木盒呈现给旋灵。
      是一把骨扇,与她之前那把形色一样,她惊呼道“师父,这扇子怎么在你手上?”
      “什么在我手上?这是另一把,想着这把骨扇与你之前那把是一对也一并给了你,如今雅娘成了亲,估量着你也快了,以后见面的岁月不知是何时,提前给了你也算了结师父一番心愿!”师太说的这番话惹的旋灵心中一阵酸楚。
      头依靠在师太颈窝处,像儿时那般任由师太抚拍着后背。
      “师父,我舍不得你!”
      “傻孩子,小时候练武那般严厉天天哭喊着要离开,现在舍不得了?”
      “师父,要不你跟我去京都吧!”
      “去京都?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而每一代人也都有属于他们的生活方式。你长大了,心中有自己的欲望,而我现在只想求得内心宁静,我们是不同时代的人,因为师父经历过从繁华到平淡所以师父要劝慰你一句,人生无常没什么不可放下。”旋灵自小便是什么都不缺,可无论是练功还是读书总有一股得一寸进一寸,得一尺进一尺的劲头,虽是女子可小小的身体会随时突破桎梏,挣脱出一小片天地。
      涂山家族的血脉如此,涂山明堂,明华,明宇都印证过了,雅娘尚且如此,嫁到孙家一跃成为了涂山郡的实际掌门人。
      “师父,可我什么都没有,父亲离开了,我有时真的好孤独。”心事未曾跟人提起过,也只有在师父面前她才会放下一切伪装,露出心底的柔弱。
      湿热的泪撒在师太袍角,绵延的水渍将衣物颜色染深,她回想起小时候踩过的刀尖,跨过的沟壑虽然难可总有念想,得到师父一碗素羹奖赏。
      眼看日暮将近,分离的时刻就到了,旋灵待师太休息时下了山。
      师太醒来时看到桌上的一封书信,还有床头的一箱细软,寺庙虽历年香火不断,可旋灵总怕师父过的太清贫苛待自己。
      阅完书信,师太不免泪眼朦胧,湿润的眸撒下几滴泪来“姑娘,她长成了,跟您一模一样!”
      随着梧飞的脚步,到客栈天已经黑透了,涂山雅雅打发完孙康一早来此等候,店家看到雅娘恭敬立于身旁,不等雅娘开口一应吃食都备齐了,进了门梧飞看到这等待遇,毫无客气伸手抓了把果子放在嘴里。
      “你说的那鬼何时现身?”雅娘一说鬼,店小二蹙紧眉尖,放在身前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坐在对面的旋灵看在眼里。
      “鬼这东西出门估计都要看心情吧,小二去放点贡品,他看到吃的一准就来了!”梧飞一袭话惹的众人哄笑不止,唯独小二有些为难。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见了吃食就动不了。”苏穆嘲讽一句,从山上下来虽没费什么体力,可现下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打脸来的太快,梧飞笑着刚要回击,苏穆握紧的拳置于他头顶,只好拿了块点心呈上。
      几人大张旗鼓围坐一旁真有鬼估计也要被吓跑,旋灵吩咐小二道“还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有。”旋灵和雅娘对视,带上苏穆一同上了二楼,留下梧飞和一桌子食物,现下人都走了热闹一空他不觉有股阴汗涌上后背,抓了把食物回了自己卧房。
      穿过一楼的大厅,走到二楼的客房区,木栅栏的走廊,红灯笼的壁灯,慵懒的光洒在窗上,阴冷又静谧,三人静坐房中。
      苏穆将窗开了个缝隙,坐在窗口吹着风以便观察四下动向,雅娘将今日的事诉说了一遍。
      “那孙家二公子的事如何了?”旋灵摆弄着桌上摆着的珠算子,虽然小但是算起账目来却生趣的很。
      聊完呆样姐夫的趣事,雅娘开始了谈起真正让她头疼的事,凭着涂山家族的地位,嫁进孙家后便一手执掌了偌大的孙家,孙家夫人原是后来续的弦只得一女,女儿尚未婚配说来与旋灵年龄相仿。
      “现下方家还是不愿放人,昨日父亲着两倍银钱去了方府,方家族老人丁虽不旺,可气势汹汹,硬说孙许得了一要物不肯归还,我父亲没跟我说那是什么!”雅娘一直迟疑,思量半晌也没明白方家看中的是什么。
      “那孙许可说是什么了吗?”旋灵问道。
      “出了事,全家上下都没见着他人影,人被藏的很好,银钱还回去,父亲加倍还去无非就是让他少受点苦头,孙家老爷在朝为官不在此地,只得靠着爹爹去走动,我原是不想让他费心的,近几年他为了硕儿科举的事为孙家二公子遮了多少丑事,现下虽说是结了亲,可我嫁过去才知道他们家祸根太多,这两位公子如若不争气,估计我公公会将芸婷送去宫中入选。”
      “入选?”
      “是啊,孙芸婷和你年龄相仿,出落的同你一般,姿色无人能及”雅娘抬爱,说的旋灵脸色染了些绯红。
      “皇帝龙体已衰,是不可能再招募妃嫔了,就等着几个皇子,她爹是太子少傅,我猜想应该是将人送去太子处。”
      家里儿子不争气,只有靠嫁女这条路维持家中体面了。
      旋灵不在作声继续倒弄着桌上摆放的小算盘,夜深了,雅娘精神有些撑不住卧在榻上眼神迷离,旋灵见势将被裹在她身上,山上来回速度快,苏穆也在强撑着精神旋灵看她本想叫她休息,刚拍拍她肩头,一阵诡异的声响便从楼下传来。
      起初声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雅娘也被惊醒了,三人一同贴着门试着寻这声音来源,结果门瞬间被打开,看到梧飞惶恐的脸心里提着弦突然断开。
      “嘘!”
      话音落,外面声音强烈起来,逢上半夜各房顾客自是听到声音也不敢出屋只得将被蒙紧了睡,几人提起桌上酒壶各自饮上几口壮了胆子溜出门,旋灵指着一楼挨近厨房的客房“应是那户传出来的”于是便走到窗下听觑。
      诡异声和着些啃咬声,梧飞惊的抬起下颌“这鬼不会在啃食人肉吧!”
      内里的人似是听见外面议论,鬼魅声势浩大,屋内亮星点点光也灭了,旋灵紧握手中骨扇将门猛击开,对视上的明亮眸子像是惹了火仓促间朝床底钻入,即便屋内在暗方才早已适应黑暗的众人也看出屋内的“鬼”是人所扮。
      苏穆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烛灯,屋内亮堂起来梧飞喉咙发紧,可爬地去探情况这事只能由他去做,提着心吊着胆终于张开眼睛,与幽暗处的眸子对视上“是个小女子!”
      听闻后众人皆平静下来,苏穆力道大,屈膝跪地毫无情面一把将这小女子拎了出来,梧飞看在眼里愤愤道“你怎不知怜香惜玉呢!”
      谁知,那小女子听到这四个字眼神透出个恨意死盯着梧飞“你们是孙许派来的?我告诉你们,我就算死也不会嫁与他!”
      雅娘与旋灵相视瞬间猜想到了什么,雅娘率先开口道“你别怕,我们并不会拿你怎样?孙家二公子你认得?不瞒你说,我是他大嫂,他做错了事现在被关押着,谁也见不到,你有什么冤情,我作为他大嫂自然会为你做主。”
      光脱的双脚未裹鞋袜,蜷缩在地上的身体稍稍探出头,脸上还带着几分怀疑“我怎么信的你的话?”
      雅娘无奈,她也不知如何让她相信自己,旋灵见她腮上沾着地上的灰星子,抬起手递过一方帕子,“你难得被人发现,或许你早就有意让人发现,半夜三经窝在这里装作鬼灵吓客人,无非就是想扰动官府出来拿你,孙家二公子与你有何宿怨,如实招供!”晃动的烛光打在旋灵脸上手里握着盏茶,小娘子别眼瞧着身体觉得阴森森的。
      这小娘子逃离数日像只惊弓鸟儿般,被旋灵这么一吓更是惊魂未定,濡湿睫毛下滑落几滴泪,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模样,雅娘看她姿色绝美已是猜到七八分,不过眼下还想亲口听她证实。
      “我原是方府里丫鬟,那日孙家二公子来府上做客,主家公让我去招待,可谁知孙家公子竟当众折辱,非要纳我做通房侍妾,我与二公子虽首次相见,平日里也多少听过他的风流事自是不肯,想着求我家老爷的情,可谁知我家老爷第二日就连同我和金银一同被送进了孙家二公子手里!”小娘子哭的梨花带雨,整个身体不住颤抖着“夜里,我趁乱跑出来,也没得去处,只得委身此处白日不敢出去,夜里只得靠做鬼偷些吃食,二位姑娘,求你们看作我也是姑娘的份上体谅我,可怜我,我自知贱命不如二位尊贵,可我是无奈之举,我家公子先前就许诺收了我去,现下我已怀上他的骨肉,又怎可侍奉孙家二公子,求姑娘们救救我!”
      眼下几人哪里晓得她这番遭遇,真是个命苦的女子,看她头磕的血红,梧飞与苏穆连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苏穆你去为她寻件干净衣服换上,再备着热食,让这位娘子身体暖暖。”旋灵吩咐完,一把握住已压不住怒火的雅娘。
      “雅娘,原是个谜团也解开了,事情还需你出面告诉叔父,切不可为那二公子气坏了身子。”旋灵此刻心内又冷又平,只管想着将此事安排妥当些,又继续问道“方家公子对你情谊可真?”
      “姑娘,我原是清白家的女儿,父亲没得早,我是为了给我娘治病才与方家签了锲约,方公子待我是极好的,为了治我娘亲的病,他四处寻找大夫,还为了我不惜与老爷父子反目,他待我温柔至善,我是有良心的人,就算将来他真负了我,我也不怨他,我腹中怀了他的骨肉,他若要我便留,他若不要,我…便自己养!”小娘子一面在暖阁榻上跪着,一面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既是真心相爱这事就好办,旋灵扭头对梧飞吩咐“去趟方府,将方家公子请过来。”
      梧飞一时骚头,这方公子他可是从未见过,一时叫错了人,让人打出来怎么办?
      “方公子住在最西头的厢房,不过他素爱看书,尤其是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提起方公子,这位小娘子语气就温温柔柔的,说的梧飞心里有些荡漾,他最是听不得小女子温柔与他谈话了。
      “姑娘放心,我速去寻你家公子过来与你团聚!”
      不多时,雅娘便回了府,看到书房烛光摇曳推开门露营出炙热火花闪起,涂山明华已伏在案桌上睡着了,她拿起小剪对准灯芯稍作修减,光重新燃起来后又取来披风搭在涂山明华身上。
      这几日他一直为了孙家事四处奔走,眼下还要顾着家中生意,硕儿一心扑在科举上,自己因夫家的事闹着性子,瞧见他头上陡然出现的白丝涂山雅雅不由愧疚难当,什么时候像一座山一样的父亲白了鬓发?她小心拿起桌上的账本,认真翻阅起来,以前家中生意再忙,父亲手下几个账目先生肯下功夫,下头伙计自是鼎力办事,如今嫁到孙家转眼间成了皇商,任何事情都不能有差池,所以涂山明华事事都要亲为,尤其是账目之事。
      趁着有些功夫,雅娘重新理了一通转眼间天已蒙蒙亮,家中小厮婆娘们率先活络起来,涂山明华醒来发现账目离手,径直朝雅娘房内走去。
      “爹”雅娘看到他喊道。
      “嗯!这账目难理的很,夜里看伤眼睛给我吧!”涂山明华取过账目,发现下面空览处已用娟秀小字标注清楚。
      “雅娘,你……”
      “爹,咱家的账目我心里有数,况且孙家也由我掌管,里面的弯弯绕绕我最清楚,对了爹,孙家二公子的事我已有法子解决,烦请爹您下个帖子把我婆婆和方家族老请进府。”
      涂山明华迟疑片刻,想着昨日还因夫君的事与自己呕气,为何一夜之间便如此懂事了呢!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