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与凉薄》蝉声阵阵鸣

29、对象

　　第一步，闭眼。
　　第二步，回忆语文课上的古诗词，默想。
　　第三步，没有第三步。
　　不知过了多久，池遇也他/妈不想知道多久，总之，坐在身旁的人点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我觉得你的吻技不太行，分手吧。
　　我觉得你有时候太大胆了，我不能忍受，分手吧。
　　我觉得…
　　池遇想不出来了，只能转头，“…可以了？”
　　何白临对他眨眨眼，满脸无辜，“可以了。”
　　“哦。”
　　何白临笑着凑过来，再次抓住他的手，“不好意思，我刚没控制住。”
　　“我觉得吧。”池遇说，“咱们才刚刚在一起，直接接吻什么的有点太快了，之后咱们还是…少来点？”
　　“听你的。”
　　同意了？
　　池遇松了口气，“那就这样说好了。”
　　“好，下次是什么时候？”
　　“…？”
　　何白临捏了捏池遇的手指，“下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不用管，反正接下来不许突然亲我。”池遇望了望不远处正在安慰两个被吓坏的同学的老师，叹了口气，“…人多的时候不行。”
　　“我听你的。”
　　池遇收回视线，“嗯，听我的。”
　　“什么都听你的。”
　　“…嗯。”
　　何白临用指尖轻轻在池遇手心画圈，“我是你的。”
　　“你就这么喜欢我？”池遇听得良心不安。
　　“嗯，你也是我的。”
　　“我…”
　　“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你。”何白临低头，在池遇手上留下浅浅一吻，“非常喜欢。”
　　池遇看向他，略微迟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
　　“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分开了。”池遇问，“你会讨厌我吗？”
　　何白临抬眼，似笑非笑道，“分开？”
　　“嗯。”
　　“你要跟我分开吗？”
　　“…我是说如果。”
　　当然。
　　当然要分开。
　　池遇不去看何白临的双眸，将视线给了正在播放的电影。
　　这部鬼片已经达到了高潮部分，女鬼正在肆无忌惮的追人。
　　那副狰狞的样子着实可怕。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不管到底是为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毕竟只要你能幸福，我也会开心的。”何白临低下头，语气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嗯。”
　　“但是。”何白临双手捧起池遇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
　　池遇瞪他，“…啊。”
　　“不许离开我。”何白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眸子冰冷到让人心惊，“不许。”
　　这他/妈简直比那女鬼还要吓人。
　　池遇没回话，就这样瞪着他。
　　“对不起，当我刚才没说吧。”何白临松开他，微笑，“我选择第一个回答做答案。”
　　池遇沉默片刻，“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何白临点头，“好。”
　　“王琮旭骂的不错，我确实有精神病，具体什么病你不需要知道。”池遇盯着他，声音很轻，“但这辈子都他/妈不会好了，一旦发起病来，我就会很想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何白临没说话。
　　“以后说不定会打你。”池遇说，“我根本不想和别人谈恋爱，昨天答应你只是…骗你的，原本计划是一星期后跟你说分手，然后咱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你也可以不喜欢我。”
　　“我知道你在骗我。”
　　“我的意思是，不要太喜欢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跟其他人也不一样，你换个人喜欢吧。”
　　“不换。”
　　“你没听懂吗？”池遇说，“我以后有可能会打你的。”
　　何白临点头，“打我吧，我不还手。”
　　“？”
　　“没关系的。”何白临抓住他的手，“我不怕疼。”
　　“？”
　　“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好，你就算把我弄到半死，我还可以活过来的。”
　　“？”
　　这是医疗水平好不好的问题吗？
　　“…我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
　　何白临笑了一下，“不要离开我。”
　　“……”
　　“可以在我这里做个尝试吗？”何白临望向他，“我来当你的小白鼠。”
　　“你他/妈…”
　　“你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把我弄到半死的。”
　　…
　　［男朋友想被我打，还有的救吗？］
　　池遇躺在沙发上，面如死灰点了搜索。
　　大胆的网友给了他答案。
　　［是穿黑丝和皮衣的那种打吗？］
　　池遇：“？”
　　他冷冷扯起嘴角，忍着冲动才没把手机扔飞。
　　最后还是，没分手。
　　池遇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何白临到底喜欢自己哪里？
　　喜欢一切…又是什么暗语。
　　“草。”池遇想的头疼，又点了点屏幕。
　　［遇］：分手
　　何白临回的很快。
　　［何白临］：不要
　　［何白临］：［流泪猫猫头jpg.］
　　［遇］：不能不要，已经分了
　　［何白临］：我去找你
　　［遇］：？
　　［何白临］：我要去抱着你，不能分
　　［遇］：我把门锁上了
　　［何白临］：没关系
　　［何白临］：我会撬锁
　　［何白临］：［全能启动jpg.］
　　早知道就应该弄密码锁。
　　池遇瘫在沙发上，面无表情，“草你大爷。”
　　［遇］：别来
　　［何白临］：不分手，可以吗？
　　［遇］：。
　　［何白临］：那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何白临］：［向日葵jpg.］
　　［何白临］：［玫瑰花jpg.］
　　［何白临］：［拥抱jpg.］
　　池遇懒得回话，直接把这个人的备注改成了撬锁王。
　　［撬锁王］：［心jpg.］
　　［遇］：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聚会上，何白临低眼看了一眼消息，敲字回复。
　　［何白临］：给你的备注是
　　［何白临］：宝贝
　　［宝贝］：？
　　［何白临］：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宝贝］：。
　　［何白临］：是句号？
　　［宝贝］：不
　　［宝贝］：［图片］
　　何白临点进去，看到那个备注后微微一愣，没忍住笑出了声。
　　撬锁王。
　　［何白临］：这是对我的夸奖吗？
　　［宝贝］：你猜
　　［何白临］：我觉得是
　　［何白临］：感受到你的爱了
　　池遇没再回复，何白临等了一会，又想继续发什么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旁。
　　何白临收起手机，露出微笑，“大伯好。”
　　何大伯用胖手拍了拍何白临的肩膀，笑呵呵地问，“跟谁聊天呢，看你挺开心啊。”
　　“结婚对象。”
　　“啊？”何大伯笑容顿住了。
　　“大伯有什么事情吗？”
　　“啊。”何大伯面露尴尬，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正在和一些同龄女生聊天的女孩，“白临你，这么快就有结婚对象了？”
　　“嗯。”
　　“其实也没什么事，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了。”何大伯叹气，指了指那边的女孩，“那是我兄弟林大头的闺女，比你大三岁，之前和林大头聊天的时候，他说他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没一个喜欢的人，有点着急，就问我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我那时候喝多了就说了你的名字，现在就是来问问。”
　　“嗯，不需要问了。”
　　“今天高二了吧？”何大伯说，“你喜欢的那个，是你同学吗？”
　　“是同学。”
　　“现在高中生的感情哪有长久的，白临，要是以后你跟你现在的女朋友分了，就再看看林大头那闺女？”
　　“不会分。”何白临笑容未变，语气也十分自然，“大伯找别人问吧。”
　　何大伯摇头，“现在的男娃娃，哪有你这么听话的，不好找啊。”
　　何白临没说话。
　　“你是懂事的好孩子，肯定能明白那个理吧，现在很少有能长长久久的爱情，你应该给自己找好后路，而不是分了后搞得尴尬尬，对吧？”何大伯还不死心，“林大头的闺女也很优秀，她…”
　　“大伯，你的公司出了点事，对吗？”
　　“……”
　　“我爸一直瞧不上你，你肯定不会下来脸去求他，所以去找的就是林家的董事？”何白临轻笑一声，眼里有了几分冷意，可语气依旧温柔，像是在聊家常一样，“如果说你觉得你那公司窟窿还不够大，我可以再帮你撒点霜。”
　　何大伯脸色变了，呵斥道，“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你都说你是长辈了，就别来掺和年轻人的事。”何白临盯着他的脸，”我跟我爸是一样的，根本不会可怜你这种…爷爷口中的废物？”
　　“你…！”
　　“白临，怎么对长辈说话呢？”
　　何白临转身，微微一笑，“爸。”
　　何起程端着酒杯走过来，看了何大伯一眼，“大哥，别跟白临置气，他还是孩子。”
　　何大伯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跳，“何起程，你就是这么教小孩的，你知不知道刚刚何白临都在说什么浑话！”
　　“说什么了？”何起程望向何白临。
　　“说了点实话。”
　　何起程笑着摇头，“什么时候这么直白了？”
　　“没控制好情绪。”何白临对着脸色已经泛青的大伯点了一下头，“大伯，不好意思，别生气。”
　　听了道歉，何大伯还是觉得刺耳。
　　何白临想了一下，好心补充，“你不是废物，你是何家的家宝。”
　　“？”
　　“咱家能有你这号人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是爷爷的骄傲。”何白临微笑，“我以后不会再说你是废物了，今天是我不对，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给我乱点鸳鸯了，我不会跟他分手的。”
　　何大伯说不出话，脸色更加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