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瘾了》dapple

30、海啸不止

　　周五晚上年会。

　　顾怀接完电话会到会场，就被园老师拉到了一旁“你说巧不巧，陈默他们公司也来了。”
　　“嗯。”

　　园老师拉着顾怀坐在了靠着墙的最后一桌“顾怀，你说他是不是对你？”
　　“不知道。”
　　看出来顾怀心情不太好，园老师知趣的转移话题“小林几点到？”
　　这问题不问还好，问了后顾怀的脸彻底阴天了。园老师赶紧捂住嘴，多说多错，静观其变。

　　两家公司的年会虽然都选择一个酒店，却是不同的场馆，所以基本互不干扰。年会节目表演结束后，就开始了例行的自由喝酒环节。

　　园老师见顾怀老握着手机状态不佳，帮他顶了不少酒，半圈后终于趴下了。顾怀见状，也和众人打了招呼拖着园老师先行回房间休息。

　　出了会场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陈默。
　　“好巧！”
　　“您好，陈老师。”
　　“园老师这是？”陈默走近，他今儿穿了宽松的渐变色单衣，头也也很蓬松，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温柔。
　　“喝醉了，我送他回去。”
　　“我帮你，你们俩帮了我好几次了。”陈默一边说，一边帮手。

　　安顿好园老师，顾怀送陈默离开。
　　“心事重重的，有什么可以和我聊聊。”
　　“谢谢您，我没事儿。”
　　“你还真是，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陈老师，那我先走了，再次谢谢。”

　　陈默目送顾怀离开，把弄了一会儿手腕上的红绳，便也离开了。

　　顾怀没有回会场，而是准备去外面走走，这会儿他也不敢给林适打电话，他要听话，耐心的等。

　　夜晚的海风还是有些凉，顾怀系上了衣服扣子，手又继续握了握兜里的手机。

　　林适说过，他喜欢大海，虽然会吹的头疼，但是仍旧充满向往。这次海南，本来俩人计划了许多行程…

　　“你们干什么？！”远处传来陈默的声音，顾怀站住脚看了看。

　　“别碰我！”陈默一边往后退，一遍狠狠的警告。
　　对面的男人笑的猥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步步紧逼，正当他要动手的瞬间，顾怀走了过来。

　　“再动一步，我就报警了。”
　　男人回头看了看顾怀又看了看陈默，哼了一声“有对象啊，没劲儿。”说完便转身迅速离开了。

　　陈默站在原地，抓着衣服，一动不动，像是受到了惊吓。
　　顾怀走过去“没事儿吧。”
　　陈默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过了一会儿，陈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常情况下，我这个模样，这么可怜，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拥抱？”
　　“抱歉，不能。”
　　陈默抚了下头发“你…这么乖么？真是个听话的…”
　　“陈老师，要是没事儿，我就先走了，您也快回去吧。”

　　见顾怀要走，陈默拉住他的胳膊，又很快放开“你和他不合适，我觉得你自己也清楚。他开的车是今年的新款，就算低配还要70多万，人家还是京片子，那肯定有房…还有他的穿着，虽然没有明显的logo，但是随便一件都是3，4千…对么？”

　　“…”顾怀点了点头，转身走。

　　陈默跟上去继续说“都说门当户对，一方面是学识眼界，一方面是家庭条件，爱情是很重要，可是这些因素会决定爱情的长久…再加上，你们的事儿，他父母…”

　　“您的建议我都听到了，谢谢陈老师，这些事儿我会和我爱人认真的沟通。”

　　陈默眉头紧锁“我和你说的这些，你都会如实的和他说？”

　　“和他说。”顾怀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陈默平复自己的呼吸，直至平时那种温文尔雅的模样“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谈恋爱不应该都是互相猜忌，充满不安么？”

　　见顾怀不说话，陈默继续跟着他的步子，也就还有200米的样子就到酒店了，这个谈话怎么都快要结束了。

　　“我挺喜欢你的，你看出来了么？”
　　“顾怀，你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忠诚的伴侣，就这点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我想试试，试试我的判断是否正确。结果…完全正确。”
　　“你太好了，可惜，不是我的。”
　　“我特别缺少安全感，上一任还劈腿了，所以心有些乱，看到你这样的，实在忍不住想要动心思。”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忠诚，他呢？他会和你一样么？这么多诱惑，你们俩就真的是扛得住？同性和异性不一样，没有婚姻和法律的约束，更容易把自私最大化…说真的，你真的不怕么？”

　　陈默说了很多，顾怀没有回复，但是步子的确是慢了下来。

　　“你看你，这会儿和我走的齐平了，刚才你走的可快了，你也，动摇了？”

　　顾怀没有看陈默，对着大海说“林适说，他最喜欢听我说话，只要我说，他就听，我信他。”
　　陈默疑惑“什么？”
　　“我们俩刚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会遇到很多问题，遇到问题就一起解决。”
　　“你说的简单。”
　　“我也希望陈老师遇到和你一起走下去，一起解决问题的人。”

　　说完这句话，顾怀又恢复了刚才的速度，陈默渐渐被落下，越落越远…

　　夜晚的大海，比白日要嚣张的很多。仿佛是沉寂后的放肆一般，像是要吞没星星和月亮。

　　海啸，波浪，交替频繁。海风带着咸味儿吹向人群，人们搂着肩膀感叹了下，静静地望了望大海后，两两离开了。

　　偶尔，有些独身的人，会站在海边，看着大海，吹着海风，让潮湿的空气围绕在身边。最后，有的漫无目的，有的脚步急匆。

　　不管如何，海边总有它的魅力，吸引着不同的人，发生着不同的事儿，一直如此。

　　医院，林适的心跳直到见到夏启出现在自己面前才恢复正常。

　　眼前的夏启的头上也包着纱布，胳膊也是，脸上还有一块。

　　林适强压着颤抖的手，哆哆嗦嗦的走过去“夏夏！”

　　夏启抬头，笑的还和平时一样温柔，仿佛俩人不是在医院，而是准备去吃火锅“你怎么来了？”

　　林适想要抱夏启，可是撑开的双手不知道往哪里落。“你怎么样？”

　　夏启用右手摸了摸林适的脑瓜“小事儿，这伤还不如上学那会儿那次…”
　　“你可闭嘴吧，全身上下就嘴硬。”
　　“你小子再说一遍！”夏启上手要抽的功夫，兜里的电话嗡嗡的响了起来。
　　林适疑惑“你不接？谁呀？”
　　“没谁。”

　　林适和夏启认识快三十年了，每次夏启有所隐瞒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撑开手掌，就像小猫爪子开花一样，只不过他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

　　林适抢过手机（因为现在夏启能力受限，他才敢造次）“咱们俩从小一起学自由搏击，我就没赢过你，现在赢了的感觉老好了。”

　　没等夏启开话，林适看了眼屏幕，哎呦喂，40多个电话，什么情况？！

　　嗡嗡嗡，又来了。

　　“喂您好？”林适接了电话。他眼见着夏启的表情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奇怪，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你是谁？夏启在哪里？”电话那头的人气息很重，感觉马上就要火山爆发了。
　　“你哪位？”林适也不甘示弱。
　　“我是陆迟。”

　　林适看着夏启，这会儿他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和以往一样平静安详。“把电话给我吧。”

　　林适怪乖乖的交出电话后，看着夏启和陆迟通话。

　　“我在医院。不用来，和你没关系…陆迟，闭嘴。我懒得和你说，再说最后一次，这是我的事儿！…你！”

　　电话挂的很突然，夏启眉头紧锁，林适畏手畏脚。

　　“陆迟，那个麻酱小料？”还是问出来了，林适你真牛逼！
　　“是。”
　　“他要来看你？”
　　“是。”

　　气压越来越低，林适再傻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夏启平时天塌下来也能笑呵呵的喝汤的，这会儿烦躁，压抑，甚至有些…委屈？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这些复杂的情绪，大概率是一个原因——

　　林适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明显感觉到，夏启自己还没有想明白，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乱做判断。

　　“你要休息下么？”
　　“做完笔录没啥事儿就回家了。”
　　“不用输液呢？”
　　“我申请了，回楼下社区医院输液，其实真的没啥问题。”

　　笔录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林适取完药出来，正巧看见陆迟站在夏启对面。

　　果然，夏启的表情又变了，那种别扭的样子，真的太像了。故作镇定，眼睛里却又是情绪满满。

　　“陆迟，我没事儿，一会儿我就和林适回家了，谢谢你来看我。”夏启说完就要走，被陆迟拉住。
　　“你生我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你这玩过家家的毛病，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我错了，我不该说那句话，保护小孩子是对的，你做的很好。”陆迟一改往日骚话连篇的语调，认真又有些卑微地说。

　　夏启也渐渐软了下来“关心我和保护一个小孩子不冲突。”
　　“我知道，你别生气了，我刚才是被吓到了…我听说你受伤，我整个人都傻了…”
　　夏启看了看陆迟的裤子“摔跟头了？”
　　陆迟点点头，表情还是很认真“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我求你…”

　　林适在一边听不下去了，这是这么情况，这俩谈恋爱呢这是？！可是看起来也不像确认关系啊，再说了，陆迟完全不是夏启喜欢的类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