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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前尘之林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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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总是会时不时想起和许薇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的许薇还很怕生,不愿意搭理其他小朋友。而林淑作为她的同桌,最多也只是一天说两句话而已。
但林淑却很喜欢许薇,总是会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和糖拿出一大半分给她。
“我叫林淑,我能和你做朋友吗?”林淑并没有失了分寸立刻靠上去,而是保持一段距离,等许薇做出回答。
“她们说我不聪明,都不和我玩……”许薇低着头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指,“我反应慢。”
“没关系,那我陪你就好了。”
那是她们第一次聊天。林淑忘不了那人伸出小手挑了一颗她认为最好看的糖,却递给了自己。
“我知道你不舍得吃…最好看的先留给你。”许薇只拿了最小最普通的一颗糖,眼睛月牙似的弯着,甜甜地看着林淑笑。
于是两人结伴而行,一起走就走了十年。
许薇不会找话题,那林淑就替她找。许薇被人欺负了,那她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她是许薇唯一的朋友,这是她认定的事实。
但人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事情也越来越多。林淑始终记得,有一个追许薇的男生被许薇拒绝后就开始背地里说许薇的坏话。林淑知道后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动手了。
几天后那个男生不幸坠楼,当场死亡。林淑那天刚好在现场。她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高兴。高兴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即使是上高中许薇也没有太大变化。不爱说话,不爱社交,但每个人都能聊上两句。就这样就很好,林淑想着。
直到格乐出现了。一开始林淑并不在意。毕竟格乐看起来也不像是主动搭讪的性子,于是被她自动归为了“没有威胁”的那一类。
但是两个人却像是可以相互吸引似的,总能在不经意间碰到一起。但这些在林淑眼里依旧算不上“威胁”。
直到有一次她有事回到班级。那天林淑急着写本练习,翻出来后又想再看看许薇的相册,便轻车熟路地拨开一堆书。出乎遇到的是林淑并没有找到那本相册,而是在那个位置看到了一幅画。
起初她还以为是许薇画的,直到她看见了右下角的标记——是格乐的署名和备注时间。按照这个时间往回推的话,就是自己请假的那天。
林淑的眸子黯了黯,把画重新放了回去。
她什么都没有问,甚至面上装出友善的样子和格乐聊天。她很擅长伪装,这点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尤其这种时候……真让她反胃。
林淑不是没有想过像除掉前几个人一样除掉格乐。但一段时间下来,她惊奇地发现格乐能分辨出别人的脚步声。
如果是格乐不信任或不熟的人,格乐就会立刻回头并做出戒备状态,简直就是行走的感应雷达。
于是她暂时放弃这个念头,想再多观察几天。
而两个人的发展速度也超乎她的预判。明明一两个月前还不熟的人,在初夏竟然在一起了。她渐渐受不了两个人聊天,吃饭,直至病态的占有欲侵蚀了她的内心。
她想尽办法模仿许薇的脚步声和穿衣风格,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亲手杀了格乐,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神情里获得令自己满足的快感。
只不过不巧的是让许薇看见了。本来妄图制造的“意外”还是没能实现。
她所维持的美好表象彻底被撕开,只留下腐烂的躯壳和病态的心。
“你说过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我不会自首的,你要揭发我吗?”
那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对话。
那天之后,她从母亲那儿听说了消息,许薇自杀了。
许阿姨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情,问她要不要去见许薇最后一面。
她一个人愣了很久,直到眼泪落了下来砸在脚面上,她才茫然地回到卧室。
她还是去见了许薇最后一面。那时许薇的母亲已经打算要去火葬场火化了,脸上尽是未消下去的泪痕。
她看见了许薇,但她没有再哭,只是静静地看着,开口道别,再一个人带着一些东西离开。
她并没有后悔杀了格乐,只是后悔派出的人没有关好许薇。
没多久她就以心理健康问题为由办理了退学,带走了所有东西。其实带走了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是因为上面有许薇的字迹,让她的思念得以有一个寄托的载体。
有一天她在天桥散心,总听见平日里许薇和自己聊天时的声音。可每当她回过头时,身后只有亮起的路灯和稀疏的行人。
想到这她先是顿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她这才意识到,许薇一直是自由的,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而被束缚住。
恰恰相反,她才是被困在牢笼里失去自由的那个人。她出不去了……因为开门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她伸手抓住栏杆,从天桥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