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生长》寰文

8、第 8 章

　　第八章
　　新学期的第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实验班的课程难度和授课速度已经完全上来了。

　　陆舟开始还能紧赶慢赶跟着班级的速度走，但是他的基础和学习天赋实在是有限。又让家里人联系学校给他换到了大部分都是特长生，学习氛围轻松的十班。

　　陆舟想，学习太难了，强扭的瓜不甜，先婚后爱更不适合自己，还是多玩两年多活几年吧！

　　谢弦和伏城被朋友叫去参加三里屯那边一家叫“DAY off”的新酒吧周六的开业活动。谢弦本来想着叫上秦司一起过去的，他记得秦司貌似很喜欢挺听独立摇滚，酒吧开业第一天老板请了台北那边很火的一个乐队。

　　但是秦司一直都对那种吵闹的环境无感，也就拒绝了谢弦伏城的邀请。

　　本想着用周六晚上的时间把竞赛过两周要提交的论文整理一下发给老师的，没想到收到了周文凯的消息。

　　【司哥你有没有时间，你兄弟我受伤了。】

　　体育特长生在周末也都会有白天的训练的，周文凯这样跟自己说，说不定是刚结束训练拉伤了。

　　【有，你在哪？我过去找你。】秦司回复道。
　　【呜呜司哥你真好，蓝夜清吧，到了直接一包间等你呜呜】

　　躲过了闹哄哄的酒吧，躲不够清吧。

　　秦司看着周文凯发来的消息，瞬间领会到了其中暗含的意思。看来这小子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是又被人家给甩了啊。

　　没有麻烦王叔送一趟，秦司走到小区门口叫了一辆网约车往蜂巢去。蓝夜酒吧开在京城最繁华的蜂巢中的一条街上。

　　蓝夜酒吧在很靠里的位置。车不好开进去，就让司机停在了路边好停处自己走进去。

　　这条街是年轻人喜欢来找乐子的夜生活圣地，往里走的过程中秦司漫不经心的环顾四周店面。

　　这里竞争很大，经常有刚开了没几个月的店就永远闭店了。倒闭后很快又会有新的店家入驻。长此以往，真正能长久留在这里的没有几家。

　　随便一瞥，看到了今天上午还有人在耳边提起的DAYoff，果然是新店开业，看上去活动力度非常吸引人，还在有人源源不断地排着队往里进。

　　酒吧中躁动的音乐气氛已经蔓延了出来。门外二十多个因为客满还在等待的年轻人都已经开始了酒吧外的狂欢，可想而知场子内的迷乱景象。

　　不知道谢弦今天会不会有什么艳遇。答案想都不用想。

　　他难道不怕再遇上个纠缠他到学校的？再说了，这种地方能有什么深情。自己一个omega也不怕发生什么意外。

　　秦司脑子里乱七八糟，东想西想，默默吐槽着谢弦。想着想着，还真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反正都在一条街上，谢弦喜欢喝酒，哪里喝不是喝，干脆一会儿让周文凯把他叫过来。

　　想到了好点子，秦司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走路带起的风撩起了薄外套的衣角。

　　蓝夜酒吧，台上民谣歌手轻声哼唱着自己的新歌，台下每个桌子上的幽蓝色水晶灯给来到这里的人一丝光亮，也把想来这里寻内心一片安静的人的脸藏在了黑暗中。

　　找到了周文凯在的包间，是二楼一个很好的位置，能看到一楼的点点蓝光。

　　在吧台沟通完点好酒水后，周文凯已经自己惆怅地默默哭了一会儿了。见到秦司进来，周文凯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这种情景秦司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非常娴熟地坐到了周文凯身旁勾着他的肩膀安慰起来。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秦司是带着任务的，“文凯啊，哥知道你心里难受，想不想再来个人听你的心酸恋爱往事啊。”

　　周文凯抽哒着问：“谁啊司哥？”

　　“谢弦和伏城啊，他们俩就在这边。”秦司引诱着继续说道，“他们就是不知道你失恋了，不然你一个电话他们肯定就来了。”

　　周文凯很快就上了套，感激地对秦司说：“兄弟们真好！果然还是你们靠得住！呜呜我现在就给城哥打电话。”

　　伏城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城哥不接电话啊。呜呜呜呜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不是还有谢弦电话没打吗。”

　　周文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拍了拍脑袋，打电话给了谢弦。电话拨出刚响了两秒就接通了。

　　早在周文凯打来电话之前，谢弦就已经不想在这个环境继续玩下去了。可能跟第一天开业，不限制性别、人数进入有关。场子里几乎全都是alpha。

　　谢弦开了卡座没多久，隔壁卡座一群喝得烂醉的酒鬼就见色起意过来搭讪，说些有的没的。更有甚者借着酒意对谢弦动手动脚，被伏城教训了一顿扔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又或许是因为这家酒吧实在是不怎么样，也不是没有遇到合眼缘的人，但今晚谢弦觉得格外无聊，也就酒好喝点。

　　但谢弦依然表现的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内心格外清明。

　　本打算玩到十二点就回家的，没想到十一点不到，就接到了周文凯的电话，叫自己去离day off不远的的一家格调很高的清吧坐坐。这兄弟的电话简直太合心意了，不然在这谁也不怎么熟的局，没有个好的理由，自己突然离开肯定很下头。

　　谢弦起身端起桌上一群人要骰子的惩罚——各种酒的混合体，一口喝下。辛辣的酒水在体内描画出了喉管的形状，最终停留在胃里。

　　“各位，刚才接了兄弟个电话，他那边出了点急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谢弦对酒桌上玩的正嗨的一群人说，“这桌酒我请了，不好意思了啊兄弟们。”

　　这桌的人几乎都是因看上谢弦的脸而凑到一起的各家公子哥们，更不能让谢弦来结账了，一群抢着付钱的间隙，谢弦已经溜出去了。

　　day off的冷气开得很大，突然出来，皮肤都有些酥麻感。总算是离开了那里，即使是雨水将至的潮湿空气，和刚刚day off 内的杂乱信息素混合味道相比，简直格外清新。

　　电话里，周文凯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谢弦有些担心，脚步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地方。

　　推开包厢门，桌子上的灯光被秦司调亮了很多。

　　秦司侧身坐在沙发上，左手指尖夹着烟，慢条斯理地听着周文凯回忆他曾经的恋爱美好瞬间。

　　看到谢弦来了，秦司拍了拍右边的空位，示意他坐过来。呼出的白烟缭绕在空气中，给本就清俊的脸添上了几份不可言喻的欲望感。

　　谢弦过去坐在了秦司旁边。

　　“呦，秦司你还会抽烟啊。如实招来，跟谁学的？”

　　谢弦一开门进来，秦司就闻到了他身上杂乱的信息素味道和酒气，其中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大麦茶味道的alpha信息素。

　　秦司不声不响地悄悄在空气中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想要掩盖住谢弦身上其他人的味道。臭的很，闻着就头疼。

　　“在欧洲很多时候心烦意乱，慢慢就会了。”秦司笑笑，“总比那些抽大麻的好。不要嫌弃我。”

　　这两个人之间的结界又展开了。周文凯对此表示很无语。明明今天的主角是我好吧！

　　赶在周文凯抓狂前夕，谢弦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

　　“凯子你怎么了，怎么这大眼睛都水灵了。伏城那边跟一个omega纠缠着呢，有个小o玩六爱的，喝大了非得上他。”

　　崩溃前夕的人最怕别人的安慰，周文凯本来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唰”一下冒了出来。

　　谢弦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痛苦失态的周文凯，从前也只是从伏城和年级里其他人口中听到过周文凯的失恋事迹，但是真正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很震撼的，平时一米九酷帅体育生竟然能像个小女孩一样哭。

　　其实还是很养眼的。

　　看来周文凯的内心还是很脆弱的。谢弦心中暗暗给周文凯的小本本上添了一笔。

　　服务生敲开门送来了秦司在谢弦来之前点的酒。谢弦爱喝酒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情了，不知道他偏好哪类酒，于是就都看着点了一遍。

　　平时很少和朋友们出来喝酒，但是和谢弦这些朋友在一起，他还是很乐意喝些的。

　　他们两个坐在伤心的周文凯对面，静静喝着酒听周文凯讲话。

　　“你们都不知道她对我多好，我过生日，她攒了半年的钱给我买了那双限量款的鞋——我真的太混蛋了，竟然连她生理期每次都会推迟五天都忘记了四次！我真的他妈混蛋啊啊啊呜呜呜呜呜——”

　　“她真的对我太好了呜呜呜呜——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没人爱我了——那可是我一手养大的玫瑰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本来谢弦都要被他讲得感动到了，听到这里，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酒给他呛了个够呛。

　　静静看着都已经憋得弯了腰的谢弦，秦司估摸着他得憋出眼泪，十分贴心地递了两张纸过去。

　　格外敏感的周文凯看到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没有给自己一张纸的秦司在谢弦还没怎么就给他了纸，哭得更厉害了。

　　周文凯哽咽的说：“兄弟都不在乎我了，都不给我一张纸，我真失败啊——”

　　秦司直接扔了两包纸过去，贴心的没有砸到周文凯的脑袋上。

　　谢弦努力压制住笑意，重新坐了回来。包厢里冷气有点太足了，谢弦搓了搓手臂。秦司灭了手里的烟，把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谢弦身上。

　　外套上还带有着温热余温，和好闻的柑橘鸢尾花味。莫名的谢弦感觉自己很喜欢这个味道。

　　这个晚上谢弦一直在摄入着酒精，旁边是两个长得好看的人，身上是比伏城信息素还好闻的味道，虽然面对刚失恋的周文凯有些不厚道，但还是得说，好开心！

　　一点也不避讳地用外套的前衣襟盖住了自己小小半张脸，安心的地感受着信息素。

　　一直默默观察着谢弦的秦司当然也捕捉到了谢弦的这个小动作。带着玩味地问到：“喜欢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伴随着那人的信息素传到耳朵里，谢弦觉得自己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好闻，喜欢。”谢弦温温吞吞地回答着，或许是酒意有些上头了，他不自觉的往秦司身边凑了凑，但实际上没有拉近多少他们之间的距离。

　　秦司一只手侧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晶莹剔透的酒水随着动作摇摆着不小心溅出来了许多。

　　秦司放下酒杯，攥住谢弦那边的坐垫，手臂一紧直接让两人间的距离消失，比肩而立。

　　“喜欢就坐近点。”秦司顿了顿，假意不在乎小声道，“刚才day off那个大麦茶离你是不是这么近？把你身上搞得臭死了。”

　　谢弦慵懒地靠在沙发和秦司，小声努力不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文凯注意到这里。

　　“没有吧，坐的都蛮近的。那里今天无聊的很，全都是想419的a，一个有意思的人都没有。”

　　“确实没什么意思。以后最好少去，伏城玩嗨了根本顾不上你，你的第二性别还是很危险的。”

　　“好好好，秦班长真是尽职尽责，都管到同学私生活里来了。以后是不是早恋还要提前在你这报备一下啊。”

　　谢弦有些不满地微努着嘴，撩起眼皮略带些瞪向秦司。是个他经常会和朋友做出的表情。

　　“不用和秦班长报备，但是作为勉强算是陪你一起长大的哥哥，我不介意你和我报备这些。”秦司顿了顿，接着意有所指地继续说到，“毕竟，目前看来你找对象的标准还仅仅只停留在长得好看这一点上。”

　　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越聊越大，把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周文凯都拉回来了。

　　他泪眼婆娑地一会儿盯着秦司，一会儿盯着谢弦，可怜巴巴地说：“难道我没了女朋友也要没了兄弟吗。”

　　这一句把谢弦吓得不清，急忙说道：“哪啊，我俩就是讨论了一下你找对象的眼光真的好，不像我，就只停留在好看的皮囊上。”

　　说完躬身凑近了周文凯的脸，满眼真诚的盯着他，以证明自己的真心。

　　随着谢弦的动作，从秦司身上沾染的信息素也一并飘到了周文凯那边。

　　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浓度骤然升高，周文凯赶忙捂着鼻子，一屁股往后撤了半米远。

　　“你快带着司哥信息素离我远点吧，我可受不了这么冲的信息素。”

　　谢弦疑惑了，这信息素很冲吗？明明很舒服啊。难不成自己和秦司匹配度也很高？

　　读出了谢弦看向自己眼神中的疑惑，秦司道：“你要是好奇明天去找伏城妈妈测一下不就行了。等个两三天结果就能出来了。”

　　谢弦点了点头，“好。”

　　有些微醺的谢弦和平时很不一样，很容易就顺着话上套了。

　　自从上次知道谢弦和伏城匹配度足有八十多那么高，秦司心里就一直有些小嫉妒。但他隐隐有感受，自己和谢弦的匹配度应该也不会太低。因为几次闻到谢弦信息素都会让自己有更多的探索欲。

　　时间早就过了谢弦本想回家的十二点，周文凯在两人的规劝下，慢慢释然了许多。自己真的喜欢她，所以要让她走的更高更远，而不是永远都和自己在一起。她高三了，周文凯下定决心这一年都不再去找她了，让她完成自己的梦想。

　　伊利娜早就打来了电话询问谢弦的状况。谢父也因为曾经对待大儿子过分严格，在管教小儿子上也大部分依着谢弦自己的意愿来，只要人安全健康就没事。

　　玩玩喝喝，直到凌晨两点，几人才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