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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季灼 ...

  •   第二日昭阳王早早来时,楚云已经一切收拾妥当了。

      “云儿起这么早”昭阳王也没客气自顾自的坐下。

      楚云没想到昭阳王来这么早,连忙替昭阳王倒茶,又紧挨着他坐下,一脸乖巧温顺道“昨日儿子睡的早,想着进宫面圣就起的早了些,父王怎么也这么早来了。”

      昭阳王接过楚云的茶,关心道“你年纪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后莫要起这么早,面圣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小皇帝等着就是。”

      楚云摩挲手串的手微微一顿,这昭阳王对小皇帝的态度已经这么不满了吗?

      昭阳王自十三年前一战后,西南三十万大军就尽数被他掌握,手握兵权,又是同是先帝的儿子,这些年他对小他十多岁的小天子早有不满了。

      楚云自然对君臣不和一事有所耳闻,可至少还算维持表面的君臣和谐,可如今……

      楚云心下盘算,面上仍是认真听着昭阳王滔滔不绝的话语,心下微动,转移话题问道“兄长去哪了,怎么没见兄长?”

      “淮儿去晨练军队了,昭阳王府的黑骑营有五千将士,驻扎在城北,现在交给淮儿负责。”

      五千将士,不是个小数目,昭阳王府比楚云想象中还要有权势。

      昭阳王提起黑骑营也就顺带的想起了一个事,从怀中拿出半块令牌。

      “这是能号令黑骑营的黑骑令,另外半块在你兄长那,这半块给你,若是以后在京中遇见什么麻烦了,拿着这个在燕城内,黑骑营能派出五百士兵随你调遣。”

      突如其来的大惊喜砸的楚云晕头转向,楚云一向善于假装情绪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真实的惊讶与不可置信。

      “黑骑营是兄长的,这个我不能要,而且,我年纪轻,要这个也没什么用的。”这些话倒是出自楚云内心,无功不受禄,他没想争夺昭阳王的东西。

      “我昭阳王府的人,手上没点兵怎么能行?”

      看着手足无措有些慌乱的楚云,昭阳王心下一叹。

      “我们是父子,血缘亲情即使是十多年没见也磨灭不了,你不必防备我,也不必对我客气。”

      不必防备吗?楚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在意当初的事,而昭阳王却可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隔阂都没有,真的像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虚伪的让人恶心。

      楚云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死死的抓住手里的半块黑骑令。

      昭阳王看着一脸恍惚的楚云,只当他收下了黑骑令,高兴的吩咐下人准备早膳。

      宫中。

      宣帝下朝后就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虽说一些事不能是他做主,但他仍然起早贪黑格外勤奋,事事亲力亲为,得到朝堂上下的赞叹。

      少年天子,气质温雅,一举一动都温润有礼,朝臣中也称赞他有先帝之风,勤政仁善。

      “老师,三皇兄今日没来上朝吗?”

      宣帝正看着礼部侍郎的奏折,突然想起了今日早朝上少的那个人。

      文信侯坐在他十多年来辅佐天子朝政的专属位置上,闻言道“回陛下,昭阳王今日告假,说是下朝后会陪着小公子一起来面圣。”

      “哦,那今日楚淮会来吗”

      “臣不知”

      君臣之间陷入沉默,宣帝若有所思,看着礼部侍郎的上奏,试探道,“朕有意加封楚云,老师意下如何。”

      文信侯不置可否,“陛下已经有了决定,何必来问臣呢?”

      宣帝闻言脸上一僵,随即恢复正常,笑道“朕有些决断做的不到位,还要老师把关才是。”

      “陛下这个决断很到位,不过……”文信侯心中有气,哪怕是忠心不二,也忍不住刺皇帝两句,“不过只给楚云加封,不给楚夭加封吗?”

      宣帝闻言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自然要给楚夭加封,楚夭也是为我齐国而死,就算是为了安慰五皇兄,也要给他应有的哀荣。”

      “陛下的帝王之道还是要练”文信侯叹息一声,不再纠结楚夭这个话题,随即进谏道“陛下今年已经二十了,过几天便是陛下的生辰,该行加冠之礼了。”

      “可陛下还是在臣面前喜怒形于色,又在一些决断上糊涂,臣怎能放心呢”

      此话实在是不客气,若是换个人敢这么说他,宣帝早就让他身首异处了,可说这话的是文信侯。

      他的亚父,他的老师,他的摄政王,忠心耿耿大权在握。

      宣帝自知一些事没有与老师商量就做了,还做错了,实在是不对,也只得服软,低头认错“是,老师,朕以后做事会更加思虑周全的。”

      天子低头认错,周围的宫人也纷纷低头,虽见怪不怪,但仍是大气都不敢出。

      “陛下,季小侯爷求见。”宫人打破了君臣之间尴尬的气氛。

      宣帝松了一口气,见文信侯没有表示,吩咐道“请小侯爷进来。”

      “臣见过陛下,父亲。”

      季小侯爷一身红衣劲装,热情如火,恭恭敬敬的向宣帝行礼。

      “怀安不必多礼,赐坐”

      季怀安坐在了自家父亲的下首,向宣帝汇报事务。

      “楚云从梁国带回来的侍从臣都调查了一遍,发现了几条小鱼,臣已经做主都杀了。”

      “杀了?”文信侯闻言正眼看了看这个让他不省心的儿子,头疼的问道“你都杀了做什么?都是梁国的细作,抓起来严加审问不好吗?”

      “儿子做事一向如此”季怀安无所谓的道“冲动,不计后果,没有脑子,父亲是今天才知道儿子吗?”

      季怀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气的文信侯险些破口大骂。

      “好了,老师息怒”宣帝话术娴熟的劝架,“楚云是昭阳王的儿子,若是把他带回来的人抓起来审问昭阳王不一定同意,还不如无知无觉的杀了。”

      季怀安跟宣帝眼神交错,眼神里明晃晃的嫌弃让宣帝无奈。

      季灼字怀安,是文信侯的独子。身份高贵,自幼便嚣张跋扈,狂傲娇纵。

      文信侯这些年一心一意都在宣帝身上,宣帝的衣食住行文信侯无一处不操心,文治武功,帝王谋略,君子六艺,没有一项是文信侯不过问不教授的。

      自然而然对于自己的儿子,文信侯对他就不是很上心,放任他自由生长,不但没长成纨绔子弟,反而在同辈中一骑绝尘,十八岁那年接手监察处后,上为皇帝斩除奸臣,下为天子监察百官,一时之间更加狂傲,更加不服文信侯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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