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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璇音阁造的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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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万物,诞时一体。
落无情自然是不会明白人类的那些虚荣心的,她的心中只装下两样东西,对她没有威胁的,和威胁她的。
万物法则只告诉她,但凡有危害她行为的事物,无比斩除,可没有告诉她,面对于自己无害的事物还要除掉。
什么事物比人强大,庞然大物,可庞然大物也躲不过人类的捕猎,它们时常因为人类所造成的危害痛苦至极,于是它们知道,人类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但动物之间也有不同意见的人,他们也愿意无私相信那些参加施以援手给它们的人类。
但是这种信任是滋生杀戮的温床。
于是动物们在一次又一次的信任当中被粉身碎骨。
所以对于狐妖和蛇妖的遭遇,她只是沉默的听着,心中却有自己的想法。
万物法则既然造就弱肉强食,那么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人类保持善意却并非一定好事,作为妖物的妖精们要学会审视夺度,作为人类要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循环”。
倘若人类不明白万物法则的循环链,那迟早会因为肆意虐杀动物而遭受天罚。
这些东西是她知晓的,因为她就来自这万物之中,只是她过于特殊,但并不代表着她就能因此置身事外。
“若我遇见人类,亦或者人类修士残害无辜生灵,那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她开口,眼底一片清明。
而在天地间突然爆发出的光亮下,落无情肉眼可见的从一个小不点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脸上的冷漠也因为面容长开而变淡了几分,一张脸让狐妖不由得有片刻愣神,而后她想起来自己那收好的断尾,施法后送给了落无情。
落无情垂眸看着手中的衣服,微微转念,那衣物便按她所想穿了上去。
“我刚才,还担心您不会收我这衣物。”狐妖怯怯地声音传到她耳朵里,落无情那么淡淡地看着她,她被看得羞了几分,化成妖状跟在落无情旁边。
落无情却在想。
化成妖物,那岂不是要走得慢了些?
她没有犹豫,把她抱起来放在肩头,挺小一只,也不占地方,于是在蛇妖的抱怨下,三个物种,接着前行。
一旁的剑却在有意无意地靠近打量这两只妖物。
那感觉……仿佛是这剑有些看他两不顺眼似的。
蛇妖终究被这诡异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它望着天色不早,于是提议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落无情也觉察到了天色晚了,于是找了个巨大无比的苍天巨树,想也没想地足尖轻轻点地,跃到了那粗树干上。
狐妖看上去也有些精疲力尽的模样。
落无情想,它定是因为被自己斩了一尾,又被吃掉了极为重要的妖丹才如此。
落无情突然皱眉。
妖,失去了妖丹也能存活?
蛇妖却突然上吐下泻了起来。
狐妖就跟见了人一样吓得六神无主。
“别让它吐到我那漂亮的白毛上!”
闻言,落无情一把掐住了蛇妖的脖子,用神识探寻起了蛇妖的丹田。
蛇妖身上有两颗妖丹,就说明,狐妖之所以能维持化形和活到现在,很明显是因为蛇妖还没有消化掉这颗妖丹。
落无情突然觉得,还好这条蛇吃东西不嚼。
但仔细看那妖丹也正因为和蛇妖不匹配而在蛇妖体内乱窜,但妖丹上面被人下的禁锢已经被蛇妖给消化掉了。
“能吃这么多也是你的福气。”
落无情无情地说出这句话,蛇妖觉得,作为一条蛇,它的自尊有被深深的打击到。
早知道吃东西就先嚼一下了。
落无情寻思了一下,直接把神识探进去,裹挟着那颗狐妖的妖丹出来。
狐妖眼睛咕噜一转,打着想要去抢的主意,却被落无情一句话激得浑身一颤。
“这妖丹,轻轻一捏似乎就能碎掉。”
什么怪物,能把妖丹捏碎那肯定也能把自己捏碎,不能动!
不然这祖宗生气它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狐妖转念又一想,不应该啊,她也没见过这人生气……好像这人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似的……
但是娘说过!越是显山不露水的人,越是恐怖,要快快远离。
就在它还在纠结的时候,落无情已经看似随意的拿着一团火和冰在肆意把玩着它的妖丹了。
狐妖和蛇妖皆是被这行为吓得六神无主。
这个恐怖的人类原来是把它们当试验品吗!
没有在意周围那极度恐惧的气氛,落无情的手还在一上一下地起伏着锻造妖丹。
狐妖和蛇妖用意念交流了半天,但突然发现对方似乎没有那种要杀掉它们的意图,它们这才放心下来,然后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尾巴。
妖族的交流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还好这人类不知道。
蛇妖开心地说着,狐妖也应和。
“我刚刚还以为她要用妖丹把我折磨至死……当时我真的要哭了,还好她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总之没想杀我就是了……”
“你不知道,我刚刚遇见她的时候她踩我脑袋!她竟然踩我脑袋!”
一只树枝轻轻地探出头来。“你们这可是走大运了,两只小妖可别不知足,有了致纯的火和致寒的冰……你们的修为可不知道要如何突飞猛进才是。”
蛇妖和狐妖被吓得差点尾巴打结,蛇妖大惊失色地用尾巴拍了拍树干。
“你这老头,如此吓我,来日定要你!”
话没说完,落无情突然看向了一根树枝和两只妖精。
“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落无情突然感觉她坐着的这树干虎躯一震,震落了不少树叶。
落无情见妖丹已经被锻造成功,她趁狐妖还没有注意到的功夫直接将妖丹塞入了狐妖的丹田里。
狐妖有些呆滞。
“她塞了什么东西给我?”
“你的妖丹。”
“啊!”狐妖才发现身体中有无数蕴藏的灵气在丹田蹿动,但那股灵气并不蛮横,只是如同抚育伤痛一样去抚育她的经脉。
狐妖大喜,直接开始打坐修炼了起来,落无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看那如梦如幻的星河。
蛇妖看她这样的表情,也忍不住朝天上看去。
无数的银河交织,构成一副优美的画卷。
但是落无情却并不是想欣赏这样的风景,只是因为她觉察到了天空的不同。
“你们在此地居住了多久?”
落无情的提问让树精很快就回答了她。“我们在此地已经足足万年。”
落无情却摇了摇头。
“此地的时辰与外面天地时辰相差甚远。”
她看向旁边的三个妖,虽然时辰相差巨大,但这三个不同种族的妖竟然都能有如此迅速的修炼速度,也就证明了此地的灵气非同寻常。
“你们可知如何修炼才能获得灵根?”
蛇妖用尾巴拍拍她的手。
“灵根一物其实并不好得,得看天资,我们无法感受到你的灵根,说明你的天资无法得到这灵根,我们看你虽然与人类无疑,但脉象丛生,怪异至极,你究竟是何存在?”
蛇妖这么长的一串话听得落无情有些晕,但是最后的一句话她抓住了。
“我是从石头里出来的。”
“真是怪哉,灵石能够修炼成人形的……你们见过没?”
两个妖摇摇头,它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众多妖怪里面,它们从来没有见过石头精……呃,是妖精吗,它门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人类特有的气息。
当然这个问题他们想不出来也不会去硬想,让他们这些妖动脑子才真是要了命了……
落无情似乎也没有想再接着询问下去的念头了。
“女侠,你现在的年龄……”
“不知道,我从开天辟地起就在一块巨大石头里了。”
蛇妖吓得不敢再多问。
不然它可能真的要见它祖宗了。
罗无情摸了摸自己的剑,剑开心的动了两下。
就在这个时候,剑突然剑劈向了虚空,然后……斩死了只苍蝇。
落无情呆住了。
蛇妖愣住了。
大家都无言地看着这把剑,这把剑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乖乖跑到落无情的身边去了。
落无情有些发怔。“为何没有我的允许就擅自出剑?”
剑瑟缩了一下,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
落无情也明白了自己的剑是怕那东西聒噪,叨扰到自己的休憩,但她又转念一想。
为何怕打扰到自己休憩就没有允许擅自做主,这怎么说都违背了她的意志。
于是她的意念对剑破有无情地开口。“从诞生之日,你的出现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是我用极为重要的东西才将你給造出伴我身侧,你若不愿听从我的意志,那我将无条件收回我的东西。”
剑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擅作主张让主人生了气,于是保证了自己不会再有出格行为,落无情便也没有再多较劲,只是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阴冷。
“狐狸,你为何会被人下如此限制?”
她目不斜视地紧盯漆黑的林中,仿佛正在用眼神与漆黑夜晚中的林间猛兽相对峙。
狐妖吐息完最后一口灵气以后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她突然惊呼。“我想起来了,是一个叫做璇音阁的人士,逼迫我说出此地下落,我誓死不从,便被他给下了这该死的禁制,从那以后我便无法控制我的杀戮本性……”
“对方如此行为,让你屠戮了不少妖兽,却未曾想让你伤人,如此一来,恐怕这行为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落无情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对方的行为。
这让狐妖也在努力思考,它被下了禁制以后确实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类,这似乎也是对方的想法。
否则如此暴虐的本性,不可能在面对人类时还能保持清醒。
今日遇见落无情其实是因为看上了那条蛇,但是却发现对方身上有人类气息而保持了片刻清醒才被落无情斩断了狐狸尾巴。
思及此处,狐妖不由得再次朝落无情感谢。“若不是恩人如此,我如今恐怕还要在无数的杀孽中忏悔余生,或是被比我等级更高的妖兽杀掉,此番依旧得感谢您。”
落无情摇摇头。“既然祸端已出,我已沾染因果,那我们就必须得去解决掉祸端的源头。”
她已经有预感了,对方肯定不止是对这狐妖下了禁制,她不明白对方做的用意,但既然被她遇上了,那肯定是得管上一番的。
狐妖深知自己遇见了贵人,急忙朝落无情恭恭敬敬道:“您此番话就是为了帮我们妖族除掉那些恶人,此番大义,请您尽管开口您需要什么东西,不管多难得道,我等定双手奉上!”
蛇妖和树精也听懂了落无情的帮扶之意,都急急开口。
落无情倒是没什么波动。
“我无需尔等送上什么物什,对我来说,我的道就是如此,凡我道所愿,我定然会尽力完成。”
“修道者,无需在乎功名利禄,身外之物,亦或是别人的阿谀奉承。”
这些话是林剑舟告诉她的,她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十全十地听了,学了进去。
既然是有利于修行的事情,为何又要在乎是否有人会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
她可以将天视作给自己的物,将地视作给自己的礼,将风花雪月,福祸相依,视作自己的磨砺。
无需因何物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狐妖感到得两个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
落无情又问:“你们可知那璇音阁的动向?”
狐妖思考了片刻,还是树精开口。“我们妖族遍布天南海北,有一桃花妖告诉我,那璇音阁最近在蛟海一片活跃异常,他们好像要拿那蛟龙作文章。”
“消息可否属实?”
落无情看着树精,树精肯定地回复了她。
落无情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路地上走的妖是无法满足他们的试验么,谮地还要去惹那海底的蛟龙?”
若是他们真的让蛟龙失控的话,那么妖界的和平与秩序将会全部崩塌,那么当这群妖兽都自相残杀起来,渔翁得利的一定是这幕后之人。
落无情不禁觉得这群人的动机属实恶心。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对待一群从不招惹人类的妖兽,究竟是何居心。
剑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在落无情周围转了转,似乎在跟她说。“你会觉得那些人恶心了吗?”
也不怪剑如此诧异,它确实很少见落无情对人类或者妖兽有实质性的情绪。
然而剑的猜想很快就被落无情给抽了回去。
“我觉得他们极其影响我的修炼,如果妖兽昼夜不分地发起进攻,那么这世界真是到哪都很危险。”
剑语塞,它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其实这个祖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出手时就出手,避免以后还要多管很多闲事。
它不由得高呼一声高,属实是高。
不过仔细一想落无情的做法也确实没有问题,毕竟她日后不论去哪游历,总不可能所到之处什么事都去管,妖族之间的事情也确实不是她一个修炼者管得全的……
落无情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狐妖和蛇妖都开始打坐,只有树精的枝条依旧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晃动……
落无情睁开眼睛就开始落地练剑,她巧妙地控制着力道,用尽可能算得上是温柔的剑法练习着。
后面觉得麻烦干脆在天空中练起来了剑,如此倒也不会伤到周遭树木。
在宗门里训练,宗主担忧她会毁坏什么东西,专门做了个幻境给她,如今她倒有些怀念起那幻境了。
至少可以不用束手束脚地担心伤了那些树木。
待狐妖醒过来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落无情那让周围不停震动的剑意。
它不由得咋舌。
如果这人遇见她的时候就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恐怕自己现在早已经暴毙无全尸了……
如此想着,它却盯着对方的身影入了迷,直到蛇妖用尾巴“啪嗒”一下抽在它的脸上它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盯着那个人类入迷了,我可警告你昂你这狐妖,她也是女的!”
狐妖猛地咬了一口蛇妖的尾巴。“哎呦喂,你这蛇妖懂怎么,死蛇,你哪知道爱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不分性别的!”
蛇妖痛的也咬住了狐妖的尾巴。
就在两个妖僵持不下的情况下,狐妖突然看见落无情下来的动作,它故作惨叫一声往树下直直栽倒下去。
落无情眼疾手快地抱住了狐妖。
狐妖看见时机到了于是开始在落无情的怀里蹭了又蹭。“那蛇妖好生不讲道理,我只是太仰慕恩人您,它就对我心生记恨……竟然下了死口地咬我尾巴……”
望着狐狸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落无情却依旧毫无波澜。
这群妖在搞什么,明明这个伤口它们马上就可以愈合的。
看着狐妖一脸期待的目光,落无情冷冷开口。“你尾巴它已经自己好了。”
狐妖这才猛的看向自己尾巴。
真是该死的蛇妖!
为什么不用毒咬它,不然它尾巴怎么可能这么快愈合,都是蛇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