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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为虎作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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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卯一脸如临大敌，往前挪动，抢了个好位置，为学习ppt做好了准备。
苏卯在几乎静止的队伍里拼命往前挪动，十分显眼。那鸟站在高处，看到了他那特别的触须傩面，很快认出了这就是“上贡”了红桔的人。
看到他认真的态度，蓝鸟十分满意苏卯积极进取的打工态度，点了点头。
详细的解说正式开始。
贾斯汀在苏卯右手尾戒上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到周围都是带着傩面、斗笠的不知名生物，主人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干脆伴着那鸟有节奏的讲课声，闭上了眼皮小憩。
苏卯无暇他顾，仔细看着ppt上的职业分类。
一是去二层养殖池做活儿，总共有三种职业可以选择。
种植放苗工需要按照规定的密度放置蛤蜊苗，日薪100钱；而杂物处理工则需要在退潮时及时处理池内杂物，工作频率不及前者，日薪只有60钱；而第三种是养殖场专业歌手，这个职业对音乐素养要求较高，需要看得懂五线谱且歌喉清亮，报名者需要当面试歌，故而薪水相对较高，一日可得150钱。
苏卯皱起了眉，看着这么看来，一枚洞庭红的价格着实算不上便宜，在这里也算是轻奢品了。
二是去神庙一层做肥料供给员，近日缺肥，故而日薪水涨船高，竟达到了120钱一日，绩效另算，每添一个肥，加薪50钱，上不封顶。
那鸟着重强调了一下：“各位请注意，这个职业卖货郎请自觉退出，建议由海市客人或者卖货郎的家属做。”
苏卯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身侧也有人抱有同样的疑问。
市场管理员点了那鱼头人：“天天讲我都腻了，剁椒，你来说。”
剁椒鱼头？这么恶趣味的名字……
那鱼头人显然有些讨厌这个称呼，暗自嘀咕了几句：“都说了很多次不要这样叫我了……”
但它显然有些怕面前的蓝鸟，还是站了出来：“肥料供给员需要摘掉遮挡，用自身特别之处引诱不洁者、不敬者、辱神者，将他们完全曝光在石蜃大人面前，要他们付出代价！”
蓝鸟见他讲解到位，点了点头。
这海市之中，卖货郎被识破身份就得死，所以无法摘下面部遮挡物，也就做不了诱饵。
苏卯呼吸一滞，显然是想起了那毫无遮拦引起纪仲游注意的妇人。
她像是引诱他人进入虎腹的伥鬼，纪仲游就这样踩入了对方的圈套。
此时一着女裙的美人盈盈垂泪，放下装满新鲜蔬菜瓜果的筐，朝着市场管理员和剁椒鱼头的方向遥遥一拜，明黄色的冠羽在头顶一晃一晃，声音哀戚：“小女夫君初来乍到，忘了规矩，竟献了死肉，故而为石蜃大人所囚，念他初犯，恳请大人开恩，给他一条生路罢！”
那市场管理员看着她的冠羽一时之间有些于心不忍：“他被囚困多久了？”
那女子泪盈于睫，抬了头，堪称清丽美人：“已有七日。”
那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石蜃大人也就新吞了今天这一个，你的夫君多半是……凶多吉少。”
那女子十分坚持，跪地不起：“求大人垂怜！”
旁边一男子见怪不怪：“每回来都能看一次，这些人真是有够愚蠢！”
苏卯接了句话：“那人还有救吗？”
那男子压低了斗笠，小声道：“近日缺肥，若被困三日还尚有一线生机，可石蜃大人含了他七日，这个时间长度……出来也是将死之人了。”
苏卯内心一动，这么看来，瑟斯顿或许还有的救。
蓝鸟翻了翻手中的册子，查看了一下记录，道：“好吧好吧，看在你我同族的份儿上，我就将你安排在你丈夫所在蜃前。如果你能引诱到新的肥料，那石蜃大人就会将他吐出来，如果到时候他已经是死尸一具……那……请您节哀吧。”
那女子喜极而泣，拼命磕头，伏地感谢。
身旁男子幽幽一叹。
苏卯疑惑道：“怎么了？”
他轻声道：“只要是两两来到这神庙的，基本都会被吞进去一个……”
言罢他看了苏卯一眼，随后抿紧了唇，竟是装起了哑巴。
苏卯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未竟之意。
这便是神庙里的隐藏规则。
只要来的两个人有牵绊，且对规矩不甚了解，石蜃便会设下圈套引诱其中一个进入蚌中，这样那人的同伴便会尽心尽力地做个伥鬼，为自己的友人、夫君搏得一线生机。
如此循环往复，用心堪称险恶。
那女子带来的骚乱逐渐平息，市场管理员按了下手中的遥控器，将ppt划到了最后一项：巡视监察员，日薪200钱。
看见如此高的薪水，有几个年轻人激动起来，几乎很快确定了自己的职业方向。
然而，苏卯却发现不少人看着那几个自顾自兴奋起来的人摇了摇头。
那男子忽然出声警告：“有钱赚要有命花，扔掉你的贪心。”
和彼得·儒勒这种异化的半蛇在一起工作，估计这个职业伤亡率应该不会低……
苏卯道：“多谢兄台。”
那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名唤许上卿，还请你记住。见你刚刚故意撒泼，想来心有成算。今日我出言提醒，来日你若能给我一线生机，便算你还了我今日的恩。”
言罢，他不待苏卯回答，兀自正了正自己的斗笠，抬脚走了。
很快，苏卯拿到了市场管理员下发的职业意向单。
尽管直觉告诉他应该去二三层寻找神庙的秘密，可苏卯还是不能将纪仲游置于不顾。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勾选了肥料供给员。
所有人按照自己所选的职业开始移动，分成了五队。
市场管理员看着比招聘数量多出来不少预备肥料供给员们：“都选这个？竞争失败的可就要被自由分配了！”
不少人听到后快速改了志愿，去了养殖池，人数满足的队伍直接被蓝鸟钦点的队长带离去工作区。
不少海市中的老人心里还是清楚的，如果选了监察员，那可能会死。
苏卯摸着裤袋里的牛肉汉堡，想着瑟斯顿拼命往包里塞食物说会分给他的样子，内心纠结，却还是忍住了拔腿就走的冲动。
那蓝鸟看着留下来的12个人，招聘名额只有六个，除了那被黄鸟女子的丈夫外，蜃中含人的也就今天刚进去的那个。
除了那被内定为夫守蜃的黄鸟，还剩下11个，超标了。
那蓝鸟在11个人的面具斗笠上巡视一圈，看到苏卯那张触须傩面顿了一下，宣布即将开始1对1面试，11个人需要按照花名册上的顺序进入面试，最后竞争上岗。
苏卯打工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己在那对小鸟眼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可他手里只有那一枚洞庭红……剩下的只有……
他拍了拍裤袋里的牛肉汉堡，平复内心的不舍，试图安抚自己的情绪。
10个人陆续面试完毕，有的拿着筐出了帐篷，而苏卯作为名单上的最后一位进了临时搭建的帐篷。
那蓝鸟不知从哪儿找到副眼镜，架在了鼻梁上，见他进来开口问道：“讲一讲你做肥料供给员的优势吧。”
苏卯斟酌了一下，捡着自己打工史详细描述了一下自己丰富的工作经验，着重突出了自己的勤恳努力以及半杜撰的销售天份。
那蓝鸟听到苏卯的简历后还算满意，随便点了点头：“还有吗？”
苏卯只是微微鞠躬，随后双手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因为吃痛，他的语调有些不稳：“大人，那被石蜃大人吞吃的正是我的好友……”
镜片银光一闪：“哦？”
苏卯不敢抬头，生怕毫无波澜的眼睛漏了馅：“小人对这海市与神庙的规矩了解甚少，先前小人怕说出口害了他，也害了自己，所以……还请大人成全！”
那蓝鸟眯了眯眼睛。
苏卯咬了咬牙，摸到口袋里已经被剥下包装纸的牛肉汉堡。
资源有限……
他小心翼翼地从裤袋里抽出两片被烘烤得金黄诱人的两片面包胚。
那蓝鸟看到，眼镜后的眼珠亮起灼灼光芒：“你竟有这等好东西！”
苏卯闻言松了一大口气，将手中两片面包毕恭毕敬递给市场管理员。
蓝鸟将两片面包胚朝空中一抛，长喙接住，直接将食物吞入腹中，它意犹未尽地咋咋嘴：“烘烤过的全麦面包就是香！”
苏卯咽了咽口水，显然也馋了。
那蓝鸟道：“行吧，你还算识趣，就你了！”
它扶了扶眼镜，拿着笔，不知在名册上勾画了些什么，忽然问道：“你可有带筐？”
苏卯摇了摇头。
蓝鸟忽然将手伸到桌下，勾了个筐一甩，苏卯接住，发现里面只有寥寥几枚干瘪的瓜果。
苏卯问道：“这是……”
蓝鸟念他初来乍到，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知：“参拜石蜃自然要带着贡品，你若空手排队，便过于奇怪了，那些人又怎么会上当？”
苏卯点头称是，毕恭毕敬出了帐篷。
见他手里拿着筐出来，剩下几人心里都有了盘算，聪明的已脚底抹了油改换志愿，选了其他工种。
不多时，蓝鸟出了帐篷，举着扩音喇叭点了六个人，黄鸟守着自家夫君所在的蜃，苏卯守在今日刚吞了人的蜃，其他四位守在空空的石蜃面前，等待着触犯规矩的参拜者。
蓝鸟给其中两人补发了筐，点了黄鸟做队长，准备将其他几人带走去做巡视监察员。
黄鸟上任，先和市场管理员确定好了工作内容，又给每位肥料供给员各发了一个小小的驼铃。
临走时蓝鸟嘱咐道：“记住了！工作期间一定要摇晃驼铃，声音要一直响着！”
六人点头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