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烟草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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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刚泛出鱼肚白，街边的积水显出城市的倒影，被打湿的树叶在空中飘转几圈，最后落到水坑中，水纹波动，模糊了城市的倒影，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
早读的朗朗读书声盖过了鸟鸣，总有几个打着瞌睡的人遮目偷闲。
学习总是枯燥的，时间也飞速流逝，转眼间高一军训结束开始了高中正式上课，许之言为学生会招了新人，工作量减轻了许多，蔡远也该离开嘉熙回到青茴。又一个周考结束，几个男生商量着趁着周末聚一聚，也算给蔡远送行。
打好商量后立马定了时间地点，就在周六晚上，一起先吃了顿晚饭，而后商议是去台球厅、网吧还是KTV，亓颢提的网吧，被蓝予曦否决，又考虑去KTV他们几个人也不是很有意思，就决定去台球厅娱乐。
蔡远刚进门就把他那扎眼的亮黄色外套给脱了，直接扔到柜台，一个仰头瘫倒沙发上，喃喃：“吃的有点多了，你们先玩着，我歇一会儿。”
“……”程易轩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和老板商议开桌，最后寻了个较清净的地儿给摆上了球。
许之言帮忙接过杆子和巧克粉，询问：“谁要和我打？我就会一点。”
亓颢抱着三瓶汽水走近：“我俩打吧，我不想被虐。”
“行。”许之言接过汽水放到一旁。
“……”蓝予曦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把手上的橙汁递给了程易轩，简单询问：“你经常打吗？”
程易轩接过来道了声谢，摇了摇头说：“没有，娱乐而已。”听出蓝予曦话中的意味，程易轩末了又补了一句：“我打的还行，你不必让我。”
蓝予曦淡淡点了点头：“嗯。”
比蓝予曦大五岁的哥哥极其喜爱打台球，在蓝予曦还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带着往台球厅跑，时间久了，慢慢的也打得越来越好，只是上了高中就很少玩了，又因为他很少与人相处，知道他会打台球的人不多，亓颢算一个。
几个人话不多说，利索地拿杆开局。
程易轩话很少，蓝予曦更甚，两个人打得都很不错，场上只听到台球碰撞的声响，一时间分不出来谁打得更优，倒是由于棋逢对手，两个人打得都很认真。
几个人打了几局，许之言接了个电话，蔡远换许之言上场和亓颢打，两个人不光动杆子，嘴上也都没闲着，妄图用言语干扰对方，吵得程易轩一杆子下去差点打偏，念着几人的交情忍了忍，程易轩没搭理他们。
蓝予曦打出一杆，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和蔡远待一起会觉得他聒噪吗？”
“？”程易轩捏着杆子直起身，盯着蓝予曦镜片下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实话实说：“还好，是聒噪点，但不是很烦。”
“嗯。”蓝予曦低下头，程易轩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程易轩感觉他心情好像很不错。
没猜透男生的想法，程易轩偏过头看了一眼眉飞色舞放狠话的亓颢，心想也许在说亓颢？两个人的关系真的挺奇妙。程易轩又一次好奇他们怎么认识的，但他还是没开口询问。
不一会儿许之言带着一位同龄的男生走回来，心情很好地和几个人介绍：“介绍一下，这我发小时宇，他台球玩得也很不错。”
四人抬头看时宇，男生身高与许之言没多少差距，眉目清疏，高鼻梁，眼窝很深，皮肤白皙，总结来说是个帅哥。时宇的气质冷冽，但不同于蓝予曦一般不近人情，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慵懒感，那层疏离好像只是伪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亓颢，他瞪着大眼吃惊地开口：“我日!你不是那个转到我们学校的帅哥吗？上周考试还考了第一在国旗下演讲来着？”
那人闻言只是浅笑：“是我。”
“嘶——”蔡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脸震惊，“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我们青茴当年的中考状元吗？什么情况？”
时宇继续说道：“是我。”
只简单的两个字，众人感受到了满满的凡尔赛。
和他俩的震惊相比，剩下两个人的反应可谓平淡。蓝予曦一贯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想到上次的周测的那道数学压轴题只有这个人做出来了。程易轩在想：这个人好像是余晨的同桌。
许之言简单给几个人解释了时宇转学的原因，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早认识他了，他游戏ID：没有时间。”
四个人一听，什么隔阂都没了，笑话，打野的大佬欸，只是很想问大佬在学习和其他方面都这么优秀吗？
几个人呆到室内的人越来越多，许之言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和他们商量着准备走。
蔡远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去上个厕所”就往洗手间跑，亓颢也跟了过去。
许之言他们就先往沙发上坐着等，离他们比较近的桌上是四五个成年男性，其中一个人裸露着胳膊，上面是扎眼的刺青，两个人在对局，剩下的都抽着香烟闲聊，若是有球打进洞，几个人都大声吵吵着骂几句脏话。
程易轩瞥了一眼扰人的几个人就转过头去，厌恶地屏住呼吸。
“欸，你和你同桌关系缓和了吗？”许之言和时宇闲聊。
时宇绷着脸：“没有……”
“哈哈哈哈……”许之言笑得愉悦，他这个兄弟方方面面都挺优秀，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瘪，最近在他那个新同桌那倒是吃了不少。
察觉到程易轩异常的沉默，许之言偏头去看，发现他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绯红，许之言略微靠近叫他：“程易轩，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觉得屋里有点闷。”程易轩反应有些迟钝，他缓缓站起身，吐出一口气，“我先出透透气。”
看着程易轩绕过台球桌往外走，许之言有些不放心，他很快站起身，语气有些急切：“感觉他脸色不太好，我去看看。”
时宇盯着许之言匆匆离开的背影，还因为太急差点撞到别人，顿时感到神奇。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可是从小就认识了许之言这人，表面上温和平易近人，实际上带着一种边界感，对于无关的人不会关心太多，礼貌又疏离地待人。只有和他相处久了，关系较为亲近些像亓颢、蓝予曦等人许之言才会在意，只是这个程易轩，他们才认识几天？三周？人都没看清吧，这么关心有点奇怪啊。
时宇还没等想明白，就听到清冷的嗓音开口：“我在高一时青茴市举办的数学竞赛上见过你，你拿了一等奖。”
时宇扭头看他，蓝予曦好像只是陈诉一个事实，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时宇不禁挑了挑眉，语气懒洋洋地回复：“不是我，是我们青茴三中的竞赛组。
“关键在你。”蓝予曦神色认真，末了补了一句：“你数学天赋很强。”
时宇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瞬就坦然接受了夸奖：“多谢夸奖。”
蓝予曦镜片下的眼睛满是审视：“今年的竞赛你是否参加？代表嘉熙一中。”
时宇似是为难地思考：“啊……也许吧，今年的竞赛会在嘉熙举办也说不准，如果我参加，我们会成为队友么？”
蓝予曦意识到这个人把话说得很模糊，但却给人一种结果很好的幻想，蓝予曦偏过头看到回来的亓颢和蔡远，说：“也不一定。”
时宇盯着他，忍不住笑了笑，这人真没意思，还是他同桌有趣。
……
程易轩站在走廊，大口呼吸着空气，脸上的绯红渐渐褪去，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跳的频率慢慢恢复正常。
“喝水吗？常温的。”许之言走到程易轩身旁递出一瓶矿泉水，盯着他好转的脸色放下心来。
“谢谢。”程易轩接过水瓶，立马拧开灌了几口，平复呼吸。
许之言安静地陪他站着，没有说话。
程易轩吹着冷风，心绪回笼后看着许之言在风中被吹起的发丝，心中不明的情绪激生，他主动开口解释：“我对烟草有轻微过敏，其实算不上过敏，只是比较敏感，浓度低的时候没什么事，浓度较大时会有些呼吸不畅，犯恶心头痛等症状，也没什么大事，缓一下就行。”
许之言皱眉，莫名生出气恼，他不知道自己在气那几个人抽烟导致程易轩难受还是程易轩云淡风轻地讲述这件事。
“你该注意一下的，下次不来台球厅了，或者去有独立房间的地方玩。”许之言神色严肃。
知道许之言是担心自己，程易轩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嘿！帅哥，能帮个忙吗？”一位长发及腰的女生提高了音量，她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是黑色修身长裙，女生看见许之言回头，她扶着栏杆笑着解释：“不好意思，能帮个忙吗？本来我和朋友约好一起玩的，她还没到，我正准备下去接她，走得太急不小心把脚崴了，能扶我进去坐着吗？”
许之言轻声笑了笑，转身开口：“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我帮你叫服务员扶你吧。”
“啊？哦……好，谢谢啦……”女生的嘴角僵硬。
很快许之言带着一名女性服务员过来帮忙将女生扶了进去，然后他继续靠在程易轩身旁，叹了一口气。
“？”程易轩觉得有点奇怪。
许之言：“正常崴脚不会把事情经过描述得那么清楚，除非是……”
男生顿了顿道：“假的。”
“……”程易轩佩服许之言的洞察能力和反应力，但除了这个，他好像察觉到许之言身上透露出不同于平时的漠然，像是玻璃糖果罐碎掉了，露出了里面藏有的漂亮糖果，拿起来放进嘴里尝了尝，却发现是苦的。
夜色灯光照耀下，两个男生靠得很近，都没有再说话，就静静眺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的高楼，任凭冷风拂过脸颊，吹散了不安定的心。
寂静的夜，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好像有些不曾察觉过的心绪显露了出来，心底的那方潭水翻涌过后恢复了平静。
蔡远定的是第二天早晨7点的高铁票，时间也不早了，几个人很快散了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烟草过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