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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舞姬皇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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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当日,夷光换上用金线一针针绣出来的凤服,沉重却又耀眼,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头上打造成凤鸟的皇冠,令她那张妖冶的容颜更加的摄人。
等她换上衣服,就连常年伺候她的翡翠、春夏秋冬四位宫女都呆愣了许久。
她们红着脸,仰慕又激动道:“娘娘之美,定当万古流芳。”
夷光心想,万古流芳很难,后世多半会说她是祸国妖姬。
封后大典是秋天,万物萧瑟,但那一天阳光难得的好,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大周皇宫上的雕龙刻凤,在阳光下仿若活了过来。
她扶着王禄的手,从她的寝宫景阳宫出发。
王禄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今天美得惊人的夷光,
“娘娘,从此以后,你就是世间最尊贵的女人了。而奴才,也会陪伴着娘娘。”
夷光知道王禄的忠心,轻笑道:“王禄公公,以后夷光就得麻烦你多照顾了。”
王禄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奴才应该做的。”
一眼望不到头的宫廷大道,两旁是肃穆而立的大周士兵。
他们被提前告知,不能抬头直视凤言,只在她路过时,单膝跪地,大呵一声,气势冲天。
但也有人会好奇这位美名传出的舞姬皇后长什么样,忍不住在夷光经过时抬头。
然后……直接僵住,思绪久久不能转动。
他们只恨自己匮乏的词语无法形容他们的震撼。
这样的美人,真的存在吗?
夷光目不斜视,一步步走在青石板上。
这是乾元帝的帝国,从此,也是她的帝国。
穿过长长的宫道,夷光看到了威严站在台阶高台上的乾元帝。
他竟像是一位等待心爱姑娘的普通青年,在看到夷光穿过玄武门后,就直接拾阶而下,迫不及待牵住了夷光的手。
他深情的目光,透过冕鎏,温柔道:“夷光,朕牵着你手走。”
夷光浅笑,眸光淡淡,与以往没什么两样:“好。”
大臣们有短暂的哗然。
无论年龄,都为夷光的容貌而痴迷。
人群中,有一人就是礼王,他捂着胸口,面上满是懊悔。
这样的美人本出身于他的礼王府,却被她送进了皇宫!
嘴里有铁锈味弥漫,他却不敢吐出,生怕被定罪。
而他心中有多少懊悔,却只有他知道。
他的政敌嘲讽又心痛:“礼王果然不爱美色呀,所以以后礼王府的美人,可以送我府上。”
更有那迂腐的大臣,低呼:“祸国妖姬呀!”
乾元帝与夷光并肩一步步拾阶而上。
众人发现一向面容严肃的陛下,此时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笑意。
但更令人震撼的,依旧是旁边与陛下并肩,而气势丝毫不差的皇后娘娘。
阳光都格外偏爱她,落在她面上,像是为她镀了一层光。
帝后携手,并肩站在高台上,宣旨太监宣读封后圣旨。
乾元帝压抑着激动道:“从此以后,夷光你便是朕的妻子,无论时光如何荏苒流转,你与朕的名字,将永远并列在一起。”
夷光温柔看他,“陛下说笑了,你乃明君,你的功绩,是夷光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哈哈哈。”乾元帝爽朗大笑,眸光深情,“朕最大的功绩,就是认识夷光。”
乾元帝不算个好人。
他冷眼漠视着后宫前朝的争端。
在他彻底收拢权利的途中,有无辜的宫嫔,甚至他的皇子死亡。
前朝更是涉及了数不清的阴谋,丧命之人比后宫更恐怖。
皇座之下,累累白骨。
但谁都能怨他、恨他,夷光却没资格。
他护他五年,如珠如宝待她,恨不得将跳下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他做过最荒唐,最令人诟病的事,都与她相关。
夷光握紧他的手,“夷光今生今世,会一直陪着陛下。”
最终,他们一同坐在御座上。
文武百官,立刻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匍匐在地,从下往上看,暗红色的官袍像是一朵红云。
他们整齐而又狂热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夷光听到乾元帝在她耳畔道:“朕的万岁,分夷光一半。”
夷光失笑。
这一笑,宛若圣莲绽放,美得摄人心魄,令见者永生难忘。
盛典最后,乾元帝从王福瑞手中拿过凤印,交给夷光。白玉做的凤印,却比不得她凝脂般的肌肤。
“后宫以后就交给皇后了。”
夷光将凤印递给翡翠:“夷光可不会管事,陛下拜托翡翠和白芷姑姑吧。”
“你呀你呀。”乾元帝无奈摇头笑着,“也行,朕也舍不得你操劳。”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今日,是朕与夷光大婚之日,朕甚是高兴。”
仿若喟叹,又带着意气风发。
夷光脸微微红了,令本就盛放的容颜更加咄咄。
台下礼王痴痴地看着夷光,这一幕印在他脑子中,让他回到府上便迫不及待作画。
从此,终其一生,礼王就只画皇后。
繁琐而冗杂的仪式结束后,夷光在景阳宫睡了一会儿,在晚上还要召开宫宴,命妇们也要拜见她这个皇后。
夷光起床时,无奈感叹:“当皇后真累。”
还是贵妃好。
白芷姑姑低斥:“娘娘说什么呢,你可是陛下的第一位皇后,是妻,怎么能说累。”
虽是这么说,却终究心疼,小声吩咐翡翠:“给娘娘准备一双软和的鞋子,到了宴会悄悄替娘娘换上。”
看着如今的夷光,白芷姑姑也忍不住感叹。
谁能想到,一个司舞坊的舞姬,能母仪天下呢。
夜晚夷光乘辗车去赴宴,路上被大皇子秦坤拦下。
夷光好奇:“大皇子这是有何事?”
秦坤痴迷又贪婪地望向辗车,哪怕有层层帷幔阻隔,他眼中也透露着痴迷。
“儿臣见过母后,今日母后大喜,儿臣寻来一柄玉如意,献给母后。”
夷光疑惑地接过那玉如意,触摸之下,竟然是温的,这么一大块暖玉,的确是稀世珍宝。
她真切感激:“多谢大皇子了。”
“儿臣与母后一同赴宴。”
到达宴会,乾元帝已经等在那里,这让想要扶夷光下辗车的大皇子眼中闪过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