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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妄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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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听说没?那傻子来的时候都没有名字!”
“可不是,还是女帝赐了他小字,叫鸣晔。”
“是啊,还赐了个大宅子呢!和他那傻兄弟冯高远一起住着。”
“还叫高远呢,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敢叫……”
随着女帝过于夸张的上次,大臣里的闲话愈演愈烈。
倒不是他们有意编排,实在是这两兄弟做的事……不成体面啊!
鸣晔成天乐呵呵地走街串巷,见了大臣直喊兄弟,听说还直言女帝好看!他怎么敢抬头窥见帝颜的!
再说冯高远,这是个真傻子,换了天王老子来也是傻子。初见脏兮兮的看不出来,洗干净了脸换了新衣服就明显了,不但用锦袍擦鼻涕,拿手吃饭,还让别个吃。
被喊的大臣瞧着他衣袖上的鼻涕,别说吃了,就是瞧自己盘子里的东西都恶心。
见他许久没怎么吃下,那傻子就说你是不是没胃口,也别浪费了,端起盘子来给他吃了,还夸他身上的腰牌好看,送给封娘能换好几个大馒头。
顺带一提,封娘是他原来村里的大娘,五大三粗,嗓门贼大,标准的山野村妇。
可即便是这样,架不住女帝喜欢啊!
她在宴上与两人吃酒,还让冯高远说说想法。
后者嘿嘿直乐,说女帝是大好人,救了他的村子,给他肉吃,还让他玩。
旁边那个傻大个,也就是鸣晔,那也是个好人,就他肯陪他玩,还带他飞,飞老高了!
那最后谁不好呢?旁边那个干动筷子的大臣不好,他浪费粮食。给大臣脸都气白了。
“哦,也不能说他不好。”最后,他歪歪头又道:“他腰牌好看,肯给我换馒头,好人!”
顿时又让大臣又哭笑不得,干脆眼不见心为净,随他念叨去吧。
“咳、咳……”外面各种八卦来的热闹,府邸里时重镜却病得迷糊。
恍恍惚惚时,他又似乎回到了家里。
当时的他不过十四,父亲是个地方的小官员。
景未莲听说他七八岁就有才名,驻扎时专程喊了他来见。
时重镜面对他也不露怯,侃侃而谈,针砭时弊说了一通,甚至有些言辞犀利颇为冒犯。
景未莲也不生气,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说,时不时打量,还笑嘻嘻的。
时重镜以为他是明主,兴致勃勃说了许多,被哄着喝下情酒,这才知道这混账四皇子居然好男风!要不是他悲愤之下跳了水,机缘巧合下为一蒙面人所救,怕不是能不能活到今日还未可知!
宁愿跳河也不愿跟他,还被救人者狠揍一顿肿了脸,景未莲勃然大怒。
他本就报复心极强,这下更是抓了没能跑走的时姓一家泼了脏水全部砍头,甚至尸体还悬挂城门暴晒三日,说是谋害皇子的乱臣贼子。
可怜时家官虽不大,对帝却十分忠诚,算是与州王体系共处的帝官之一。
此事一出,也不知道是寒了多少人的心,但碍于两皇子半斤对八两,王八跟绿豆,一个昏庸一个狠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跟了州王自立,管他什么十九州之帝。
即便是女帝登基的现在,也有几个州王名义上听帝,实际上王就是王,景未轩平日里也要大方拉拢、小心防着,内里的条条道道比那九曲溪河还复杂。
当然,那也就是后续了。
于年轻的时重镜来说,这无疑是从信仰到家族全方位的崩塌。
他恨景未莲,更恨帝王,得了机会就骂,言语骂,写字骂,骂完了就跑,没少被追兵砍出八条街,一身逃命的本事也就是在那时生生磨炼出来的。
直到有一次时重镜被追到破茅屋里无处可逃。追兵狞笑着看他,说不愧是皇子看上的男人,还真好看。气得他怒发冲冠,自己倒了烛台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那火光蔓延极快,一群人受了惊吓,大骂着不管他全都逃了出去。
无路可逃,无途可走。时重镜缩到深处无奈大笑,笑自己时也命也,也笑自己这破落的一生,谁知还没笑完就身体一轻给人救了出去。
那是他和三公主的第一次会面,她放下他,潇洒地一拨长发,问手下可曾把人抓了。
后者戴着个银铁面具,身形挺拔,笑容温暖,随手扔下被网着的一坨人告诉她都在这儿了,还不忘补上一脚,气得对方大声叫骂,说你们别多管闲事,我是四皇子的人,那小白脸也是四皇子要的,你们别不识好歹。
闻言,时重镜自是气结,若非人被烟雾熏了没力气,非得蹦起来也给他们两脚。
但没关系,景未轩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她哈哈大笑,让手下给这群臭狗揪起来好好看清她的脸,看看她到底是谁!
“三、三公主!”这让对方一改方才的脸色,战战兢兢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