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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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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真、真的吗?”桑落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抽抽搭搭问。
可惜这一次,没人回答她,高傲的魔尊大人不会轻易地被一个小女子拿捏,白色羽毛的尾巴尖儿却欢快的消失在云层里。
好不容易缓过来心情的桑落无意间向下瞟了一眼,江河湖海、峰峦俊秀,连成绿绿蓝蓝的一片,从桑落眼前一晃而过,眨眼她身处群峰,眨眼她又身处天际。
“妈呀!!”桑落死死掐住身下青色的鳞片,过山车她都没坐过这么高的啊,太吓人了!
妄离:……怎么如此胆小,啧。
等妄离终于停了下来,桑落直接和箬箬晕成一团。
化成人形一手抱着箬箬,一手拎着桑落的妄离深感麻烦,看来,着洞府还是安排几个仆人好。说是魔尊洞府,其实就是小阴山上一棵扎根千年的大树罢了。
妄离一步踏空,蓝色的结界波纹亮起,下一秒妄离已经身在一个巨大的石洞中,里面除了各种各样亮晶晶的石头,就只剩一个水池,其他什么也没有。
想了半天,妄离暂且把睡着了的桑落放在那堆宝石上。
嗯,就暂且给她睡睡吧,等他给箬箬疗完伤就把他们都赶出去!
找了块空地,妄离将箬箬盘膝放好,随后也盘膝坐好,双手抵在箬箬肩头,他是魔,箬箬是修仙的,因此他不敢随意用魔气替她梳理,只能潜入箬箬灵府,将龙族传承告诉她。
随着龙族传承的一点点接受,箬箬身上越来越热,千年前那场仙魔大战……龙族上下……无一生还……
箬箬皱着眉头,额头上不断流着汗,千年的厚重记忆就这样压在了一个按凡人算还只不过是三岁孩童的身上。
作为跟箬箬血脉相连的人,妄离虽然不知传承到底进行得如何,但他能感受到箬箬的神魂一会儿无比强横一会儿无比孱弱,稍有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妄离眉头微皱,立马封住了箬箬的神海穴,传承暂时终止,妄离改用真气替箬箬庞乱复杂的气息。
越是梳理妄离越是心惊,这孩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气息,有强横的,有柔和的,一股脑儿全在她身体里乱窜,若不是青龙一族天生体质强横,恐怕箬箬早就……那凡人女子,到底在干什么?!
妄离按下气恼,决定等箬箬好了再找桑落秋后算账。
几个时辰过去,太阳从小阴山的东边爬上来,小阴山上各种魔兽也开始出门觅食,洞府下那颗千年大树粗壮的枝干上,树皮忽然鼓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双酷似人眼的眸子睁开,缓慢的眨了一下眼,昨夜亲眼目睹化成龙形的魔尊载着一个女子和小孩回来的树精们叽叽喳喳像树精老爷爷分享最新的八卦,激动得树叶子都哗哗作响。
“爷爷爷爷,魔尊他载着一个女子回洞府啦!”
“爷爷爷爷,魔尊他还带回来了一个孩子,还搂在怀里啦!”
“魔尊还和那个女子拥抱啦!”
“魔尊和那个女子待了一夜啦,现在还没出来!”
……
“什么?你说魔尊和女子在一起一夜后,连孩子都有了?!”鸟妖也飞过来八卦道。
“啊,你说魔尊和人生了一个孩子,现在连孙子都有啦?”花妖也震惊了。
……
外面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洞府里桑落抱着箬箬,在金灿灿的宝石上睡得十分安稳,桑落还砸巴砸巴嘴,蹬了几下腿,将几块宝石踹飞了。
旁边站着一夜未睡的魔尊,妄离额头上青筋鼓起,双眼忍无可忍的闭了闭,这下睡够了吧,给本尊滚、下、去!
妄离正打算上手掀开毫不知情的二人,洞府外突然出现一个颤颤巍巍,拄着木拐杖的老爷爷。
被打断的魔尊心情很不好。
“谁?”妄离声音微怒。
“回、魔、尊,是、我。”树精老儿缓慢地拱了拱手。
妄离眉头紧锁地看了二人一眼,还是决定先出去见树精了。
“找本尊,何事?”在别人面前,妄离依旧是被黑雾紧紧包裹着。
树精爷爷一只苍老的手心上又缓缓出现一片叶子凝成的玉,一字一顿说道:“听、说、尊、上、喜、得、麟、儿,老、儿、特、将、这、块、千、年、叶、精、献、给、尊、上。”
妄离眉头越听越紧。
“谁、告诉你本尊喜得麟儿?”妄离咬牙切齿。
“这…...”树精爷爷捋着花白的胡子,不想将族里的小屁孩供出来。
身为青龙,妄离肉身强悍,刀枪不入,可不知为何,自从那晚过后,他头疼得次数是越来越多。
“收回去,本尊不需要。”妄离化作一团黑烟消失。
片刻后,一道气决席卷整个小阴山:“本尊……没、有、妻、儿,再胡言乱语者,诛!”重新化作大树的树精老爷爷一脸茫然,小树精听了瑟瑟发抖。
等妄离重新站在洞府时,深觉心累,果然,还是将人早早打发了好。“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察觉到自己正在被偷看的妄离没好气道。
闭着眼装睡的桑落小脸一垮,垂着脑袋坐起来,上次他好像想杀她来着......
“下来!”
桑落被吓得一激灵,下来就下来,她还嫌这里坐着硌人呢,桑落气恼得爬了下去。
“说话就说话,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辣?”箬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生气地抱着双臂。桑落在一旁暗暗点头,就是就是。
妄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有那么……大声吗?
箬箬也爬了下去,牵着手站在桑落身前,血脉告诉她,这个人是可以发脾气的。
“哼,娘亲,我们走!”箬箬使劲瞪了妄离一眼,拉着桑落就走。
看着妄离越来越冷的神色,再看看自己和箬箬一个更比一个弱小的身板,桑落生怕他一个暴起,就将她们两个咔嚓了。
走就走,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本尊面前,似乎被讨厌了的魔尊如此想到。
箬箬倒是什么都不怕,桑落一把拉住气冲冲的箬箬,俯下身说:“箬箬,昨天,好像……是这个叔叔救了我们,所以我们应该道个谢……”
听到此处妄离唇角克制不住地上扬了一下。
“道完谢之后再走。”
妄离的嘴角又落了下来,冷硬道:“要走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本尊也不在乎你的道谢,你能谢本尊什么?呵。”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桑落听了就是很不舒服,一时间也没说话。
看着桑落的神情,箬箬气炸了:“要你管!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下次也不要你救我了,哼!”
箬箬说完就施了个遁地术,和桑落消失了。
不要就不要,本尊还懒得救呢!
魔尊生气地拂袖转身,看见早上桑落蹬掉得那几块宝石,更加来气,一脚将它们踩得粉碎。
而直直落入鬣兽堆里的桑落和箬箬,则是一脸懵逼。
“箬箬,你的法术,是没有目的地的吗?”桑落看着上次那一群追着她跑了大半个山林的魔兽,麻木地问。
“娘亲,我伤才刚好。”箬箬眨了眨圆圆的眼睛,脸颊粉嫩,无比可爱。
桑落被治愈了,“好!”
这一嗓子连四周的鬣兽都被吓退了一瞬。
“那今日,就看娘亲的吧,我会保护好你的。”桑落摩拳擦掌,“嗬!”“哈!”打着气就冲了上去,她已经闭着眼睛做好战斗到底的准备了。
没想到领头的兽嗷嗷嚎了几声,就带着一群兽兽俯趴在地上了,桑落冲上去还不小心踹了几脚,然后迷茫地停在了原地。
箬箬也是一脸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
它们趴了一会儿就起身,张着大嘴要去咬桑落,桑落条件反射就是一脚,那兽被踹远之后又跑上来,还有一些小兽跑到了箬箬那边。
“娘亲,它们好像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桑落也看出来了,它们衔着桑落和箬箬的衣角,一路穿过丛林,将它们带到了一座……黑色小山面前。
忽然,那小山动了动,紧接着一双黑色的伸了出来,站在桑落和箬箬的角度看,遮天蔽日。
“哇…...”桑落和箬箬两张惊叹脸。
那魔兽和大黑鸟不知叽叽哇哇地说了什么,只见那小巧的鸟珠子先是震惊地在桑落二人身上转了转,紧接着就点了点头。
随后将黑色的大翅膀伸到了桑落和箬箬的脚下。
“是……让我们上去吗?”
黑鸟仰起头,叽叽地叫了几声,随后盯着桑落。
桑落明白了它的意图,笑了,蹲下来摸了摸它的羽毛:“谢谢你呀,等到了陈山镇,我们会感谢你的。”
在魔兽们哇哇地讨论声中,黑色的大鸟载着二人远飞。
落在队尾的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兽哼哼着鼻子:“你说什么?那是魔尊夫人和少主?!”
另一只小兽赶紧哼哼:“别说出来呀,魔尊不让说!”
落地陈山镇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黑鸟将人放下来后就恭敬地垂了垂首,准备飞回去。
“等等!”
桑落着急得一把摁住了它将要起飞的翅膀,掏出一把糖浸猪肉脯递到鸟嘴边,笑眯眯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个,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再见的话,我再给你准备其他的,今天谢谢你,辛苦了。”
黑鸟又仰起脖子,叽叽叫了几声,鸟嘴一张衔起若有猪肉脯,飞远了。
“快看呐,是妖怪!这群人果然是妖怪!”
桑落闻声回头,见又是上次那一群人,再次将她们包围起来。
“什么妖怪?!你们别胡说。”桑落不悦道。
“我们都看见了他们果然是一伙的,抓起来,烧了!!!”
“烧了!烧了!”一群人振臂高呼。
“箬箬,到我身后来。”桑落发话道,虽然自己灵力低微,但是对付几个凡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桑落手指翻飞,已经结好了法印,“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动手的!”
那领头的人明显有几分犹豫,但很快就变得狠厉,“她唬人,大家上!”
一群人一窝蜂冲了上来,桑落皱眉,将法印推出去,法光狠狠打在众人身上,将人弹出几步远,领头的大汉见势头不对,就想趁乱逃走。
箬箬捡了块石头,随手一扔,就中那人小腿,那人摔了个狠狠地狗吃屎。
桑落走上前去,询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二人找到萧不遗的时候,他正被绑在城中心高高架起的火堆上,幽幽转醒。
周围全是举着火把的人。
桑落压着那大汉,喊着:“让一让,不然不客气了啊。”
众人面露为难,横眉冷对着桑落。
嘿,桑落就不信了,将手中匕首逼近了大汉脖子,那大汉疯狂向人们使着眼色,众人见此,只好默默让开一条路。
桑落走到最前方,“大师兄,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萧不遗苦笑:“我带着众人出来后灵力耗竭,他们就谎称带我去休息,给我喝了压制灵力的符水,然后就将我打晕,带到这里来了。”
“哼,你们本来就是妖怪,要不然怎么会把长生的圣药说成是有毒的符水,既然如此,我们就烧了你们,这样,陈山镇也能早日破除诅咒,恢复如初,不用再向山神献祭。”
“对!烧了他们!烧了他们!”众人激愤道,甚至已经有人在萧不遗脚下的木堆上点起了火。
“你们疯了?!忘了昨天是谁把你们的亲人带回来的吗?是我师兄!”
“放屁!昨天就是你们惹怒了山神,才导致我们那么多人都死在了珺山!”
“你们才放屁!什么山神?不就是条蛇妖吗,你们所谓的圣药,其实就是你们同伴的血肉,昨天死的人,全都是食过同伴血肉的人,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吗?”桑落眼神犀利,一寸寸扫过这些因为贪婪而面露凶光的的人们面庞。
桑落的目光好似带有什么沉重的力量,没有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垂下了头。
“到底是陈山镇遭受诅咒了,还是有人渴望长生,编造了这些谎言哄人去献祭呢?”桑落沉着脸。
一位看上去十分精明的男子闻言色变:“别听她的,她在妖言惑众!只有杀了她,我们陈山镇才有救!”
真是无可救药,桑落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