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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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知不觉聊了这么多，下次再见吧局长。”
[好，下次再见。]
直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从脑海里完全消失，黛伦才将注意力转回现实。
她伸了伸懒腰，舒展的身姿像一只矫健优美的大猫。原先闭目养神的银灰色眼睛睁开来，镜面似的晶体折射着冰凉的光，投向被晾在一边的咒灵。
“比死役还丑陋的家伙，一点儿也不上镜……但没办法，发不起片酬的导演就只能找上你咯。”黛伦状似惋惜地摇头，吁出一口气。
她抬起手，在眼前比成相框形状，被黑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框住了咒灵怒目而视的模样。
“唔，先来拍个定妆照吧？”导演弯着眼笑。
随着话音落下，咒灵感到身上一沉。同时，歪七八遭的丑陋身形仿佛被巨力捏合，严丝合缝地塞进了一件衣装里。
如狐狸吻部凸起的陶瓷面具，神社巫女的洁白裙摆，腰上挂着铜锣鼓的细绳和串串铃铛。外表优美，内里却是肮脏污秽的邪祟。这诡异的只会出现在虚构情节中的一幕，却全都依循着导演的幻想而实现。
[你想干什么？！]咒灵发出无意义的尖叫。
黛伦揉了揉耳朵：“别吵，这副模样不是好看多了嘛。”
“别着急，你就先在这儿待会吧。”
“等会儿轮到你的时候，我会叫你的。”
她扶正帽檐，宽大渔夫帽下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
“……大概，会在两个小姑娘登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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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点了吧？”黛伦瞄了眼腕表。
“喂，你在那边嘀嘀咕咕些什么啊？”菜菜子从手机屏幕后抬头，不耐地问。
“拍的景色倒还行。可视频里除了木头和雾，什么都没有啊？”
“美美子，她是在耍我们吧。”
暴脾气的女孩握着自己的粉兔子手机壳，准备动手。
美美子却罕见地没有附和姐姐。她滑动着底下的进度条，拉到最后。
“菜菜子，看这里。”
她的指尖点上了手机。冰凉的钢化膜后是高分辨率的屏幕，浓艳的色彩显示清晰地还原了方寸间被白雾笼罩的幽绿浓密的榉树林。
“这片雾后，好像有东西。”
瘦小的白色影子，仿佛是一个女人或老者的身形。看不清晰的晨雾，为它蒙上了层悬疑的面纱。
看见姐妹俩终于发现了推动情节发展的枢纽，黛伦适时地有了动作。
她笑眯眯地问：“你们俩，应该知道‘狐狸娶亲’的传说吧？”
那当然，这个传说已经是霓虹家喻户晓的程度了。美美子想。
但只要是涉足咒术界的术师，都会对这种话题要更为敏感——源于霓虹传统文化中对阴翳侘寂之美的推崇，怪谈也在时刻不停地产生，并在被传颂的过程中，吸收着人类恐惧与惶惶不安的负面情绪。
最终，便极有可能化为[假想咒灵]。
“这个国家有很多风格阴森怪异的传说，在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黛伦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卷剧本，翻了翻写满字迹的纸张，“八尺大人、十字路口的美少年、化身玉藻前……都是经典影视作品的取材对象呢。”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菜菜子与美美子对视了一眼。
‘是我多想了吗？化身玉藻前，是夏油大人所拥有的一只特级假想咒灵。她是无心提及……还是，知道些什么？”
“……而‘狐狸娶亲’，讲的是一群狐狸会在罕见的太阳雨落下之时，敲锣打鼓地迎亲……”
黑衣导演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述。树影婆娑摇曳，无端为这个故事增添了几分诡异与荒诞。
听到这里，女孩们忽然惊觉一件被忽略的事情。
从她们最初听见敲鼓声，到遇到这个女人，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
在这中途，铃声还在若隐若现地响起。但现在，却不知何时停下了。
女孩们转了转僵硬发冷的脖子，向后看去。
即便有了预想，但看见了浓雾后影影绰绰的东西、与视频中的场景如出一辙时，她们还是像被悬顶的达摩克利斯剑砸中了一般。
“……但它们是群很排外的家伙，不允许人类的围观。若是见到狐狸娶亲，一定要避开……”
周围环境寂静到有些可怕，飞鸟的啼叫、昆虫的嘶鸣，仿佛都被这不透光的浓雾吸收殆尽。
只有女人懒洋洋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愈发清晰透亮。
“快闭嘴！”
“别说话了！”
两个女孩都是经验丰富的诅咒师，再迟钝也该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导演眨巴着眼睛，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嗯？”
美美子捏紧手中的麻绳，抱住怀里的巫蛊娃娃。
就算有祓除一级咒灵的实力，但终归是未成年的少女，在这诡异骇人的氛围下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是在装傻还是真蠢？！”躲在树干后的菜菜子压低音量，又气又急地骂道。
“等会真有东西被这动静引来，第一个把你丢出去喂它！”
“什么东西？”黑发女人跟着压下嗓音：“我只是讲了个传说而已……”
她突然顿住，恍然大悟一般，带着兴奋的笑意凑近两人：“难不成……故事是真的？你们知道内情？”
‘奇怪的人，虽然始终都看不出有咒力波动，但需要警惕。’
始终观察着黛伦的美美子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没有选择用“猴子”来定义对方，也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
转而，她面色凝重起来，对姐姐说：“菜菜子，我觉得这次不是普通的假想咒灵。”
美美子紧攥从黛伦那抢来的手机，界面定格在视频的最后几帧。
“咒灵是不会被电子设备拍下的。”她旁若无人地提起普通人不该知道的概念，也不在乎是否被听见。
被无视的黛伦安安静静地倚靠着树木坐下，双臂环膝，表情乖巧。
“而受肉的邪物却可以。”美美子的表情严肃，“夏油大人说过，千年前遗留下来的各种咒物不知凡几，各有各的难对付之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
“那怎么办？”
菜菜子抿紧嘴唇，颜色泛白，但那并不是因为害怕。
黛伦的目光在两人面上逡巡后，心里了然。
‘是因为完不成那位大人的任务而对自己的能力不满吗？而且……还有即将需要麻烦到对方的愧疚？’
身为导演，观察并刻画出人物的心理是一门必修课，黛伦对此早已炉火纯青。
‘看来那个姓夏油的家伙，马上就要来救他的两个女儿喽。’她丝毫没有用能力欺骗了小孩的愧疚之心。
‘接下来，就叫那东西出来吧。’
心念流转间，铃音再一次响起了。规律单调的清脆声音激起林间休憩的飞鸟，也惊吓到了两个小诅咒师。
一抹白色身影飘荡着缓慢前行，头部隐约可见陶瓷面具红色的纹路。
“那玩意要过来了。”
“美美子，给夏油大人发消息吧。”菜菜子嘴角下拉，神情不忿，“可恶的咒灵，装神弄鬼……重点是我们还很有可能打不过！”
“还以为好不容易能完成一次任务，可恶啊！”她一脚踹在树干上，黑棕色的须根应声而断。
短发少女听话地将手伸进校服口袋，拿出的却不是通讯器，而是一只昆虫形状的咒灵。
四指用力收拢，紫色的粘稠血液炸开，黏黏糊糊地顺着指缝流下。她再度摊开掌心时，只有咒灵尸体的灰烬。
“好了。夏油大人知道这只被控咒灵的死亡后，很快就会来了。”美美子说，“别生气，菜菜子。”
“既然任务没能完成，那我们不如做些开心的事吧。”
“比如，把这个家伙吊起来拷问，让她说出自己的秘密。”她黑洞洞的瞳孔直面向坐在一旁无所事事揪着草根的黛伦，颇有些阴森渗人。
菜菜子欣然接受：“好提议。”
“其实我觉得直接杀了她更好。”她老练地活动起手腕胫骨，如同放学后堵人的小太妹。
“啊？”导演一把掀开遮脸的黑帽，懵懂无助，“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你们诅咒师，行事方式怎么和辛迪加的□□一样不讲道理、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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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通往东京的铁路网上，列车正在高架桥上飞驰而过，窗外的银杏树一棵棵地向后移动，如倒带的影像。
动车车厢里，一个娇小的紫发少女抱怨道：“这是什么破车，凭什么上来还要没收我的水管？没了武器我怎么打架？”
“用拳头打架不行吗？”某位年轻的军团团长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海拉一噎，没好气地回道：“我力量又不像你们那么大！”
“钢制水管过不了安检，因为大家都怕被海拉大人敲成猪头。”她身侧的女人淡定地给她顺毛，“而且，你不是还有切尔西送的宝石权杖吗？”
“那玩意贵死了，镶的都是真金白银啊，我哪敢用？”海拉不忿地碎碎念，“我不管，局长你再给我拆一个水管来。”
局长失笑：“管理局都没了，我上哪儿给你拆？”
“你还是去霍霍学校里的水管吧。”她十分没有良心地说。
“……呵。”海拉轻哼，“这么久不去咒术高专，一去就拆东西也不太好吧。”
她眼珠一转，笑容甜美：“不过，我赞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