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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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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派来的”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盯着不远处的蒙面黑衣。
“嗤”来人似是懒得废话,头蒙幕僚一身黑衣,随同来得同伴越来越少。
青衣闪过眼前的迷烟。才闪过就见身旁黑衣刺客全朝自己扑了来。
“王爷!”身旁的亲卫被这些死士方才的假动作蒙蔽,看着那群人临近死亡扔出的剑,双目狰狞,只能冲着杀手的后背狠狠补上几刀,恨不得扑过去替自家主子挡了。
青衣努力躲避着周身的乱剑,等察觉身后的杀意,被一股力拉开。
青衣男子快速解决了最后的黑衣死士。
“秦卿,你来的正好。”青衣男子见着来人露出笑意,松了口气。
“王爷还需小心为好” 男子声音清冽,脸色苍白,踉跄了几步,白衣长袖尽是红迹,似是伤得很重。
“秦卿,你忍忍,开峰将军马上就来”青衣男子注意到好友背后的血迹,流了好多好多,当下心境十分茫然,他以为将来还能一起驰骋边疆,守护一方水土,这往后又是一个人走了啊。
“王爷,草木蔓发,春山可望,秦卿虽死,王爷犹在,亦有千千万将士,与王爷一道,开疆拓土。”
一口气说完这段,脸苍白的颜色似是冬天的漫雪,气息随着周遭的夕阳余晖冗长起来。
等开封将军率众人前来来时,看着周遭血色,尸横遍野,默默地将自己的头盔取下,放在白衣男子身旁,青衣男子回过神来,满脸哀恸,过了许久,叹了叹气。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有秦卿如此,乃恒都一生之幸事。
风将余音带给夕阳,周遭一片凄清寂寥。
随着夜幕降临,霞光的余晖也随着车轱辘声拉得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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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这华清台的小帝君第八世情劫还是没过”。看管命贴的小仙垂着脑袋和自己的上司汇报情况。
“这都第八世了,这小帝君是哪想不开?”司命气急败坏地放下了手里正在查看的命贴。
“这世出身不好,小帝君从小过得凄惨,由着小帝君本身性子比较冷淡,父母关系一般,小帝君这世也格外凄惨,童年父母为了小儿子将其卖给达官贵人,做了书童,可巧那户人家公子吃喝玩乐,不爱明学,小帝君为了给他打掩护挨了不少罚,小帝君长相出彩,达官贵人看上了想要扶持,招了做女婿,小帝君决不妥协,身家契约在东家手里,自己还没来得及赎出被转卖给了一个大官员。
“停停停!那小帝君可有怜爱哪个女子?“司命睁大双眼按着小仙肩膀。
小仙摇了摇脑袋。“司命,这小帝君都已经历了八个轮回了,实在不行,要不,算了吧“小仙撇了撇嘴,冲上司抱怨。
司命伸手拿过小仙手里的命贴。
“小帝君还给了什么人承诺”
小仙听到这话才想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个贵女曾救过小帝君一命,小帝君受了她的恩情还没来得及报恩就替人挡剑死了”
“好吧”司命俯身趴在自己的桌头继续看了好一会儿。
“既然这样,给他俩寄根红线喽,能不能成都是他们年轻人的造化。”司命撑起身来,准备出门。
“行吧,命运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来得靠谱。”小仙撅了撅嘴,蹦蹦跳跳地往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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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这江陵之地的防洪泄洪设施可算是让我们松了口气啊!”身穿蓝色官袍的男子眉飞色舞地向一身穿白色官袍的男子道。
“是啊,今年九月我们江陵百姓也能松口气了”白衣男子语重心长道。
“沈公,沈公!”一个小厮急忙慌慌离老远开始叫唤。
“夫人生了!沈夫人生了!可快回家看看吧,是位公子!可好看哩!”
听到喊话,白衣男子眼里满是欣喜,一改方才的正经。
“那姜兄,西楼就先去了”白衣男子匆忙给同僚丢下话转身就走。
背后只有姜青城爽朗地哈哈大笑,还能听见揶揄道“沈兄可快些,到满月宴一定要舍得侯夫人的桃花酒酿,让大家一次喝个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人都没影了,姜青城跟着部下收了尾才慢悠悠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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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冷,只有一轮孤月伴着阵阵微风吹过官道。
“父亲”
姜父刚从官衙里走到门口,坐在地上踢着石头的淡黄色纱裙少女就腾地站了起来,小跑过来。
“云霓,你怎么独自坐在这儿来了”姜父慌忙接住扑过来的小女儿。
少女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只把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姜父拉了拉少女,想看看哭了没有。
“你呀你,大晚上的又和谁闹脾气了?”姜父摸了摸姜云霓的头,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安抚。
姜云霓本来没想哭的,自己赌气跑出来不好意思回去,就等着父亲下官一起回去,好不容易消化下去的委屈在一句话之间消失殆尽。
“哎呦,好久没一起吃陈伯家的馄饨了,可馋坏了,这晚上喝完热的多带劲………”
姜父一个人自说自话,一边转移姜云霓的情绪。
过了一会,姜云霓才平复下来。
“我要吃一大碗,才不要理娘亲和姐姐。”
姜父听她这话,只爽朗地大笑。“好,哈哈哈,我们乖乖吃一大碗”
等两人步行回家,穿过巷口,果然看见门口亮着的小灯旁站着大女儿。
姜别月正数落着对面怎么也不肯走的沈卿禾,看见对面缓缓走来的两人,白了对面那人一眼,扬着笑脸迎了上去。
沈卿禾看她这样,转过身来,向着姜父亲点了点头,问过好,进了自家小院。
姜别月一身浅青色锦衣搭上粉色长裙,头上一只简单粉色桃花簪,全然不在意身后人,笑脸盈盈地挽住姜父的手。
“我说云霓怎么还不回来,原又是去官衙里等着您下官了,她这闹脾气每回都这样,娘亲还在房内等着传信呢。”
姜云霓听见这话扭头哼了一声,不去看她。
“瞧瞧,这嘴厥得都能挂油瓶了”姜别月掩着帕子故意逗着云霓。
姜云霓气急败坏了,撒开挽着姜父的手。“姐!”
“好好好,是我错了,姐姐再也不说了”姜别月伸手将姜云霓的手挽回姜父的胳膊,嘴角的笑却没压下来。
“好了啊,咱们别让你娘亲等太久。”姜父伸手拍了拍姜云霓的手,制止了两人再闹起来。
夜色一点点拉下了黑色帷幕,只有两家院门口的四只琉璃灯映射出暖黄色的等。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打更人搓了搓刚打完更冻得通红的手,哈了哈气,忙揣回自己怀里抱着自家婆娘做的取暖脬子。
“他奶奶的,这冬天真不想上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