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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华灯初上不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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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这日是农历腊月二十三,也称祭灶小年,再过六七日便是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了。一大早,沈家就接到沈沐琛今晚回家的消息,沈老太太则是和沈楚歆张罗着打扫家里,布置晚上祭灶用的供品。纵使活计有些多,但在沈楚歆的安排下,也是井然有序。沈家院子里更是张灯结彩,已然有了春节的喜庆美景。
沈老太太心下感慨这五年家中的变化:她看着如今的沈楚歆不仅长成了倾国倾城的模样,而且也是华城有名的才女;她想着在书院读书的气宇轩昂的沈楚凡;还有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有少将头衔的沈沐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娮娮,今晚你小叔就回来了,我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些。”沈老太太说着,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祖母,您恐怕今晚会高兴的睡不着吧?您人在府里,心定是飞到了军营里了。”沈楚歆笑嘻嘻地对沈老太太说。
“你个囡囡,越发没规矩了,都在祖母身上找乐子了,回头定让你娘好好收拾你!”沈老太太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祖母,您最好了,就别在娘那儿告状了,不然下午我就不能和哥哥看灯展了。”沈楚歆说着,撒娇的靠在沈老太太肩上。
“哈哈哈~”祖孙俩的笑声在后院的每个角落挥发着,让这个春节多了几分光彩。
下午沈楚凡刚从书院回来,就被沈楚歆拉着一同去了华城最繁华的街市——古楼。
兄妹俩下了车,步行穿过一座小桥来到一座楼阁前,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人山人海的古楼,心中更是高兴。
沈楚歆在前面又跑又跳,一会儿摸摸灯笼,一会儿看看摊上的小物件,嘴角不住的上扬。
他们来到一处猜灯谜的摊位上,摊主正在介绍着今晚的彩头:“今晚能够猜到谜底的都有彩头。若有人猜到张锦文大师亲手写的谜底,还可得到一把羊角匕首。”
等摊主说完,周围众人纷纷议论,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羊角匕首,那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价值连城呢!”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其他人也都附和。
“哥,我在书上见过,是铁制的,用于防身最好不过,正好作为我送小叔的礼物。”沈楚歆压低声音说道。
摊主让人把羊角匕首放到桌上,与其它彩头一起等着幸运儿们来取。沈楚凡看着匕首,它的柄是圆形上单绸带,把手处有一个月牙形护手刃,是一把难得好匕首。他如果没记错,应该是一对,“羊角”二字就是由此而来。
摊主先将其他谜语读出,让众人猜,彩头也会对应相送。
沈楚歆已经收了一只金钗和一只狼毫,沈楚凡只在一旁看着,等着摊主将压轴宝刀送出。
“接下来就是张大师的亲笔诗了!诸位请听:“东风融雪水明沙,烂漫芳菲满天涯。艳丽茂美枝强劲,路上行人不忆家。”大伙儿都猜猜!”摊主认真的念着。
这时人群中又多了一伙人,他们目光紧紧的盯着羊角匕首。而此时沈沐琛已经从马上一跃而下,带着两个手下越过小桥,刚进了古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而人群中的那一伙人都摸着衣服中藏着的刀,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在场众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谜底,没有注意到这几人的异样,沈沐“琛眯了眯眼,等待时机。
“桃花!”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只见十五六岁的姑娘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睛,挺挺的鼻梁,漂亮的朱唇在一张白皙的脸上衬得少女明丽动人。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百褶裙,一头如墨的黑发庸散的披在肩上,更衬的女孩儿如牡丹般盛开 在人群中是那样的耀眼。人们都静静地看着,等着摊主公布谜底。
“正是,羊角匕首是这位姑娘的了!”摊主说玩笑着将匕首递给这个姑娘。
问这个少女是谁?正是沈楚歆。
她听到摊主的话后,嘴角上扬,眼睛也弯得像月儿般,笑容更让少女整个人像发光一般,像星火,成了人群中最美的风景。沈楚歆大大方方的接过匕首,仔细端详着。
“四少,那不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吗?”沈沐琛右侧的林景浩顿时睁大眼睛,朝人群中指了指。
“四少,我去打听一下那位赢了彩头的姑娘。”沈沐琛左侧的林景源询问道。
“不用了,我想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沈沐琛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惊呼声。
“杀人了!”
“啊~快跑呀!”
顿时,古楼上的人们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沈楚凡和沈楚歆也被人们挤得跑散了,沈楚歆拿着羊角匕首朝小桥那边跑去,而那一伙人也是朝他的方向追来,就在身后五步远。
沈楚歆就算再傻也猜到这群人追的是自己,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手中的羊角匕首。她看着来人个个凶神恶煞,想着羊角匕首可不能落入贼人手中。只在一念之间,这伙人离沈楚歆一步之远了,其中一人已拿起手中的长刀向沈楚歆砍去……
“咣~”
电光火石间,长刀被一把军用利剑挡住,来人正是沈沐琛,他将沈楚歆护在身后,林景源和林景浩则是处理其他几人。
在一场刀剑过招后,那一伙人只剩沈沐琛剑下的狂徒了,他正要一剑解决,只听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刀下留人!”
沈楚歆说着,走到沈沐琛身边,又说到:“将军,可否交给我来处置?”
沈沐琛看着眼前清丽洒脱的少女,点了点头。林景源兄弟俩就将狂徒制住,等着沈楚歆处置。沈沐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巴掌大的脸上一双清澈的明眸好看至极,耳朵上的珍珠让沈楚歆白皙的脸庞显得愈发光彩夺目,要说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看她的衣着打扮一世华城中的名门闺秀,只是不知是哪家的。
“你们为何追杀我?或者说你们为何想要羊角匕首?”沈楚歆两句话说的一针见血。
一旁的林景源兄弟俩也听得一阵激动,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位少女,真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哼,若是你没猜出谜底,老子也不稀得追你!”狂徒大放厥词,全然不顾自己在剑下的处境。
“呵,少唬本小姐。这羊角匕首是前人留下的武器,本是一对的,用处可大着呢!你们会不知道?”沈楚歆引着狂徒往下说。
“究竟是何人指使的?若想活命,就诚实招来;若欺瞒诓骗,那我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还不细细说来!”沈楚歆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领,眼神坚定,杀气全出。
那狂徒竟被女孩的气场震住了,他挣扎着,等沈楚歆松手后,他开口说道:“是林家的人!”
话音刚落,那人就被远处射来的枪子射中眉心,当场毙命。
沈沐琛和沈楚歆都是一脸淡然,想来心中早已猜到了结果。沈楚歆只是知道这个人会供出他身后的人,却不知道是谁,也知对方只是要着羊角匕首而已。而沈沐琛自然是猜到了是谁派的人,就算刚才一刀砍了,也不会让他没有收获。
沈沐琛看着沈楚歆面目依旧,毫无惊吓,不禁对眼前的女孩有了几分佩服,用欣赏的语气对沈楚歆说道:“姑娘没被吓着吧?我等护送姑娘回家吧。”
沈楚歆正要拒绝,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娮娮,你没事吧?我总算找到你了!”来人正是沈楚凡,他跑的气喘吁吁,拉着沈楚歆看了一圈,见她没事才放心了。
“娮娮?你们可是沈家的人?”沈沐琛听到沈楚凡一句一个“娮娮”叫着忙问道。
“正是,不知将军是?”沈楚歆心中有几分猜测,便问了出来。
“娮娮,小叔回来了!”沈沐琛说着,还激动得上前拉起沈楚歆的手。
沈楚凡听了高兴极了,“小叔,祖母早在家中等你了,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到。”沈沐琛听了,也是笑着点了点头,林景源兄弟俩对视而笑,有些出乎意料了。
“小叔,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沈楚歆说着,上前一步抱住了沈沐琛。
沈沐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嗯,我回来了。”
沈楚歆放开她小叔,将手中的羊角匕首递给沈沐琛道:“小叔,这把羊角匕首配你正好。”
“嗯,小叔,这是娮娮为你赢下的彩头,你可一定要收。”沈楚凡帮妹妹补充道。
“我收下了,谢谢你,娮娮。”沈沐琛,拿着羊角匕首看了一番,心道正是要找的匕首。
林景源和林景浩眼神交流后,对视一笑。刚还想着四少会不好意思向自己侄女要东西而为难,现在只是会心一笑。
“走吧,我们先回府。”沈沐琛说着朝树旁的马匹走去,林景源兄弟俩也跟了上去。
沈楚歆看见叔旁的三匹马,顿时眼前一亮:“哥,你坐车回去告诉祖父祖母,我和小叔随后就到。”说完就跑向沈沐琛。
“小叔,我想和你一起走!”
“你是想骑马吧?我带你!”沈沐琛抬脚一跃坐上马,他往后挪了挪,伸手把沈楚歆拉到他前面,让沈楚歆踩好马蹬,抓紧缰绳,就策马回府。
一路穿过繁华的街市,马蹄声回荡在耳边。马上的两人在夜色中有一种将军与娘子的感觉,与时兴的话本子不谋而合。月光倒影在地上,有了“金戈铁马”的风景,路人回头望了几眼。
“驾~驾~驾!”沿途皆是骑马人洪亮的声音,沈楚歆已经见到小叔肖骁勇善战的一角了。
只听前方府邸热闹非凡,大家有说有笑地在门口等着。
“四少爷和小小姐回来了!”仆从高兴地跑回来汇报。
大家都整理好衣服,笑容更深了。另一个仆从则是将一条长长的爆竹点燃。
“小叔,到家了!”沈楚歆听着爆竹声高兴地说道,这可是她提议准备迎接小叔的开场呢!
“嗯!”沈沐琛应着,心里很是感动。
到了沈府门口,沈沐琛先下马,再将娮娮抱下马。
沈老爷子和老太太高兴的对视一笑,他们早已等不及了,由侍从们扶着下了几节台阶,几乎用跑的速度朝沈沐琛和沈楚歆走去。
“爹,娘,儿子回来了!”沈沐琛对沈老夫妇行了个军礼。
看着眼前军装加身、意气风发的儿郎,沈老夫人早已热泪盈眶了。
“好孩子,让娘看看。”说着,沈老太太上前慈爱的抚摸小儿子的脸颊,高兴和激动溢于言表。
“娘,弟弟舟车劳顿,我们进府再说吧!”沈沐霖出声提醒道。
“对呀,瞧我这记性,一激动全忘了!外面冷,沐琛随娘进屋说话。”沈老太太拉着沈沐琛的手朝府内走去,身边围着一群人,一到欢欢笑笑进了前厅。
沈老夫妇和沈沐霖夫妇询问了沈沐琛在军中的情况。因为夜色已深,就开始准备祭灶了。沈楚歆带着丫鬟和仆从,将供桌和供品摆放后,又在桌前摆了跪拜垫。
“娮娮长大了,府中大小事宜都能处理了。”沈老太太指着沈楚歆说道,众人都道是。沈沐霖和谢芳颖更是会心一笑,沈楚凡也为妹妹骄傲。
沈沐琛看着人群中指挥的沈楚歆,嘴角不禁上扬,心中想到一句“华灯初上不及你”的话来,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一向少言慢热的他,如今也被小丫头感染的谈笑风生了。
待祭灶礼仪完毕后,沈家人在一起吃了团圆饭,才各自回屋休息。
当晚沈沐琛回了泽霜阁休息,而林景源和林景浩也在泽霜阁的厢房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