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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夜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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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应离第一次下山历练的时候,他的师尊就问过他一个问题,问他:“你会向什么人挥刀?”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的呢?
那时候他还年少,不懂得如何探究师尊最想要的回答是什么,等到明白后却已经错过最合适的时机。
“向向我挥刀的人挥刀。”他是这样回答的。
他本以为这是一句让人满意的答案,却没想到他的好师尊破天荒的皱了眉头,然后狠狠地斥责他怎么能这么想。
还咄咄逼人地继续发问:“如果他们是被骗的呢?如果他们并不知道呢?”
他不能理解师尊的想法,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道:“可是他们向我挥刀是真真确确的。不论是被骗还是无知,向我挥刀那一瞬间的恶意是不可更改的。”
“心性仍需磨练,留仙。”古尘好似非常失望,给他下了如此评价。
过去的应离觉得这是古尘在意他是否心系苍生,可现在的应离不惜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摩他那个好师尊的想法。或许就是以这种无形的身传言教来洗脑他,让他即使面对了刨骨之痛也能原谅他们。
毕竟师尊也是受天道束缚的修者,是苍天老爷底下的一员罢了。
应离罕见地梦见了以前的事情,在山洞里不曾合过眼的困倦在越山寒跟他说已经离开那里的时候狠狠袭击了他,几乎撑不过多久,应离就闭上了眼。
越山寒的话十句里有□□句是框人的,以世界意识亲手捏的身份和能力来说,越山寒无论是对上哪个尊,只要不是一挑三,他都有一战之力。
虽然说还是打不赢,但是等剧情钉的能力随着剧情的崩坏而减弱,世界意识占据主导地位,这个由世界意识捏的身份就能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实力。
或许那个时候一挑三也不落下风也是有可能的。
越山寒的雾气打着卷慢悠悠地从天上飘过,任谁看也不可能发现这团厚实得像云一样的雾气还裹着一个人。
那人就是世界的宝贝儿子——应离。
越山寒只是带着主角乱飘而已。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一进世界就从上界飘下来找主角,看到主角那惨样把人捞走,一套连招顺如流水,就是完全没有想过后路该怎么走。
但是越山寒这时候完全不慌,一路上仔仔细细消除了自己的痕迹。虽然剧情钉会通过各种意外把应离的消息传递出去,但是这个时候小心一点也是极有可能打乱那三个尊寻人的脚步的。
路上这一趟他回忆了世界剧情里对出现过的城市的描写,挑挑拣拣找到了找到了他想要的那座城市。
不夜城,四通八达商贩来往之地,还是众多不愿意出示身份的人聚集的场所。
这种时候,人流量极多气息驳杂的地方最容易藏人,越山寒深谙此道。
不夜城是无主之地,上古有大能庇佑后世又被众人抢夺闹的沸沸扬扬,结果好巧不巧居然还让一座城市生出来自己的灵智。
这个世界是一个妥妥的抹布世界,那三个尊最多也就是应离最后的所属人罢了。其中还有数不清多少的“艳遇”占据三分之一的文章。
好巧不巧,不夜城的灵智也是应离的风月客之一。
越山寒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这个世界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不夜城还是要去的,总不能把人带回只有流云雾气的上界吧。别说应离还受着伤,就是健健康康也得被冻成痴呆。
他是混沌,那个设定的拿手好戏就是藏匿气息,毕竟没有谁会想到没有味道的空气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卷着应离,飘着进了不夜城的地盘。
不夜城和别的地方有结界,外面有正常的日月流转,但这里却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在黑夜的催促之下孕育了满城的灯火,在夜晚中犹如手动打造了一个白天。
不夜城的灵智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时察觉到城内变化的设定,而是拥有一个人身可以行房事的城主形象。
这恰恰给了越山寒藏人的机会。
越山寒仔细打量了一下病弱的主角,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应离在洞里就是穿着一身白净的素衣,现在这么一趟倒也像生了重病的弟弟,而哥哥带着弟弟来不夜城寻求一线生机的人。
用雾气随意捏了一个蓠幕挂在昏迷状态的应离头上,越山寒也凝聚出了一个人形,还稍微修改了一下他的外貌,从玩世不恭祸国殃民的模样变成了气息虚浮一看就舟车劳顿许久的悲苦模样。
这身份带来的技能着实好用,那雾气想捏什么就可以捏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本来还歪着头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应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这破铜锣的嗓子确认是主角无误了。
越山寒眯眯眼,回道:“带你来这里逃命。”
这主角不至于吧,是被挖了剑骨不是被挖了脑子,来不夜城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的理由不是明明白白?
越山寒本来想等一下看看应离还有什么话要说,结果等了有一会都没有第二句,正打算启程的时候这主角又冷不丁地来一句: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我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越山寒解释道,“贪吃的也不一定是刚刚出山的小家伙。”
这下到没有等很久,很快就有了回复,好像应离还被他逗笑了:“这倒也是。”
越山寒懒得理他内心有什么想法,扶着那受伤颇深的主角,一步一步往不远处的城门走去。
路上的人好似没有发现这两个忽然出现的人,好像这两人本就该处于这长长的入城队伍中。
入城队伍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看不见脸庞的黑斗人,意气风发的少年修士,大腹便便的富家子弟,还有大量脸上疲倦不堪的有求人。
世间百态就展现在这传闻什么都拥有什么都可以找到的城。
这一时间,越山寒才感觉脚踏到了实地上,才像是真真正正到了世间。
从云海醒来后一系列事发生直到现在,越山寒才从迷雾中真正抽身。
在没人看见的角落,一丝黑气穿过了重重禁锢,终于追上了白蒙蒙的雾气。
排了有一刻钟,人群缓慢地蠕动,终于排到了越山寒。
那城门口站着两个高大的卫兵,浑身肌肉结扎狰狞,手上还握着一柄长枪,上面有斑驳的血迹,再结合之前偶有被拉走的尸体,不难看出这边是怎么暴力执法的。
越山寒越过他们,来到登进入城的账房这里,还随意为他和应离编了个名字。
取越山寒第二个字,一个叫山一,一个叫山二。
他一,应离二。
天大地大,自己最大。
缴纳了入城的钱款,越山寒就带着人顺利混进了不夜城。
不夜城里面灯火通明,越往里看去楼层越高,最高那一栋的檐角甚至和月齐高。那个角角正对的月,街道一字排开,直连最深处的高楼,好不气派。
最外围是低矮的店铺和摊位,这一围规矩也不甚多。许多人直接席地而坐地上铺一层皱皱巴巴的黑布,放上几样商品就当摆摊完成了。
越山寒刚刚扶着应离进了城门,就是看到这一幕景象,不过还没看多几眼肩头就被用力一拍。
左边的手扶着应离,越山寒想不想就直接往右边看去,一些些雾气已经缠绕在了右边的惯用手。
来人一脸麻子,龅牙露在外面,一张嘴开开合合:“小兄弟,第一次来吧?”
越山寒没有过多犹豫,就给了回复:“嗯。”
看到这种悲苦人搭配的会凑上来的的角色,一般就是在城里生活了有段时间,掌握了城里一些消息,专门利用信息差来赚刚刚入城的人的钱。
麻子脸一看有商机,赶紧继续说:“哥这里有些城里的路子,能带你在城里过段时间。小兄弟,只要一块低级灵石,哥就把这些路子告诉你,怎么样?”
“这不夜城虽说是不夜,但是人啊实际上还是要睡觉的,你这种刚刚来的人一进小心就进了人牙子的店……我看小兄弟长得还不错,要是明天起床,看到自己在床上还是笼子里就不好说了。”唯恐越山寒不同意,还接着继续恐吓。
越山寒装作害怕,问他:“这城外我明明看到巡查的军爷,怎么在这里军爷就不起作用了?”
麻子脸一噎,外面有巡查的人说明城里是有秩序的,又怎么会让这些黑色产业连新来的韭菜都要割呢?
见此路不通,麻子脸又换了一个方向,“你身边这小兄弟是生病了吧?我看你钱也不怎么多,客栈是有区别的我确实没骗你,一些便宜些一些贵些。你们才刚进来,总得拿点钱打点,全花在住房上不好吧?”
麻子脸又继续循循善诱:“别说,不夜城最近倒是有一个拍卖要开场,说不定你身边这兄弟就差那味药呢?一块低级灵石,就能换到门路了。怎么样?”
越山寒跟他扯皮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几条有用的信息,正打算继续勾搭几下这麻子脸,身边那主角却比他先一步咳嗽起来。
应离本来是想随便咳咳打断他们俩谈话一下的,结果一咳就不小心牵动了体内的内伤,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虚弱地开口:“不用,大哥,这城里我来过。你就直直走,到门口有绿旗纹竹子的店停下就行了,二楼就有休息的客房。”
越山寒哪里能不知道主角的意思,随便拍了拍应离的背顺顺气给麻子脸做做样子,面露难色:“我弟弟都这样说了,不是我不做你的生意。好意心领了,谢谢哥。”
三两句把人打发走了,越山寒就扶着应离往那个所谓的绿旗子的店走,路上还不忘取笑应离:“门路哪有你多啊,是吧。这块灵石应该给你。”
应离:“谢谢惠顾。”
越山寒不当回事,往人手里塞了一块雾气捏的灵石,玉石里流转着微光,怎么看都是一块真真正正的灵石。
越山寒:“不用谢,一个时辰后消散。”
一番打趣,绿旗纹竹的客栈到了。门里大摆着几张四方桌,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修士们豪爽地喝酒议事。
越山寒拖着应离去柜台前开房,定了一间等级不高不低的房间,条件不至于太差也不至于太好让他们的人设看起来有破绽。
把人搬上房间,摆好在床榻上,越山寒才一脸怨恨地吐槽:“你没了根骨是虚了一点,但不至于半身瘫痪吧?差点把你大哥我肩膀压碎。”
床上的应离已经摘了幕蓠,露出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此刻那张脸没有什么别的情绪,语气也平淡无波的:“你自己要扶的。我又没逼你。”
越山寒一噎,怀疑自己找了一个大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