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白言情大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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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光照进房间，郁念臻打着哈欠睁开眼，歪过头看身侧搂着他胳膊呼呼大睡的鲁梅，咧开嘴笑了。伸手在光影中描摹鲁梅的轮廓，从额头到鼻尖，从嘴唇到脖颈，从——
“啪！”的一声，鲁梅闭眼皱眉打掉郁念臻愈发不老实的狗爪子，含混不清咕哝一声，翻身一屁股顶在郁念臻腰侧，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梅子，醒醒……”缓了片刻，郁念臻慢吞吞侧过身从后面搂住鲁梅的腰，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软肉，嘴唇贴在她耳后，呼吸温热。
“……干嘛，大早上的就不消停。”鲁梅懊恼地抓抓被吹得痒痒的耳朵，转过头怒瞪一脸奸笑的郁念臻。
“梅子，结婚吧。”凑上前亲亲鲁梅的鼻尖，郁念臻懒散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真挚的语气。
“结就结呗。”鲁梅扒拉开他的大脸，不甚在意地应道。
“……”显然某人敷衍的态度令郁公子颇为懊恼，瞪着在他怀中又昏睡过去的鲁梅，郁念臻沉默半晌后，认命地叹气摇头，搂紧怀里的人，陪她一起梦庄周去。
鲁梅第一次见到郁念臻，是在他十六岁高中一年级的暑假。彼时已是大学生的鲁梅，从未想过多年后自己的脸，会和面前这个阴郁的少年一起，被贴在某个红色的本子上……
像平常每个暑假一样，鲁梅轻车熟路翻墙而入，避开门口的警卫员，来到柏琪外公家的院子前。
夏日炎炎，几个老革命坐在院前梧桐树下下象棋，其中一人正是柏琪的外公郁老爷子。见鲁梅过来，老爷子笑着招呼，“来来，梅子，快过来帮我杀杀你林爷爷的嚣张气焰。”
梅子抓抓脑袋，也不客气，走过去蹲下加入一票老爷子的战局。
“嘿嘿，林爷爷，承让了。”不小心灭了林司令，鲁梅挠着头笑嘻嘻道。
“啧，长江后浪推前浪，小梅子真是越来越凌厉了。”林司令老当益壮，声若洪钟大掌一挥，差点儿没将鲁梅拍趴下。
“报告首长们，我去找阿琪了！”手撑着地站起来，鲁梅摆摆手道。
“行，去吧去吧。”郁老爷子长了脸，自是神清气爽。“啊，忘了说，阿琪带多宝去打针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笑呵呵说着，指了指前院，“柏瑾在前院搭葡萄架子，你先找他玩去吧。”
鲁梅点点头，蹦蹦跳跳过去。
瞅着鲁梅背影，林司令笑道，“郁参谋长，这娃娃好玩得很，你不打算收归麾下？”
“我倒是想，不过我家大的太大，小的太小，而且，貌似已经被柏瑾那小子抢了先。”郁参谋长撇撇嘴道。
“柏崇慕家的，还真都是手快。”林司令咂舌，遂不再提。
“阿梅，你来了。”鲁梅绕过后院的紫藤，来到前院，就见柏瑾正挽着衣袖站在那里冲着她露出八颗白牙。
“嗯。”没事笑那么灿烂干嘛。鲁梅心中腹诽，面颊却微微泛起红来。
柏瑾生得很好，眉清目秀的，只看面孔，颇有些江南书生的意思。不过异国洋邦的水土滋养，牛肉土豆饲喂出来，这厮高大健硕得不像刚满十八的青葱少年。
这样的男孩，似乎是每个怀春少女的梦中人物，鲁梅也不例外。所以当他提出“做我女朋友吧”这样的邀请时，鲁梅深感不答应都对不起自己这大好年华。
“啧啧，真甜蜜，臻臻，我们还是等会儿再招呼他们吧，让他俩甜蜜一阵。”柏琪和郁念臻回到家，刚打算叫那两个过来打牌，就见二人正躲在前院梨树后牵着小手窃窃私语。对于堂哥和鲁梅的之间的一切，作为同窗闺蜜，柏琪是很乐见自产自销这事儿的。文艺青年和文艺少女，貌似还挺般配。
站在柏琪身旁的郁念臻，单臂托着刚打过针显然还在瑟瑟发抖的多宝，顺着柏琪的目光向窗外望去。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见鲁梅天蓝色裙摆和一双光洁如玉的小腿，纤细脚踝上绕着一道红线，上面缀着一小粒浑圆剔透的软玉。
郁念臻眯起眼睛，那白花花的小腿在阳光里，着实有些晃眼。
在郁念臻模糊的婴儿记忆中，鲁梅这个人的概念，大概就是脑袋上扎着俩小辫、缺了颗门牙下巴上点着紫药水还傻乐个不停的大傻妞。
“姐，那个，是鲁梅？”变声期的男音颇为可笑，配上郁念臻阴郁的表情，显得十分滑稽。
柏琪白了他一眼，“要叫梅梅姐。”言毕转身回房间
“哦。”郁念臻并不反驳，又在窗前立了片刻。多宝大约是已经缓过神来，从他怀里蹦了出去。郁念臻这才收回目光，低下头拍了拍衬衫上的猫毛，转身拄着肘拐离开一楼客厅。
“阿梅，下午一起去湖湾吧。”柏瑾一边结葡萄架的布条，一边问在旁挖蚯蚓的鲁梅。
“好啊，不过我要先回去拿泳衣。”将一条一尺多长的蚯蚓拽出来，鲁梅拎着那玩意站起身，“正好可以去钓鱼，有鱼饵了。”
柏瑾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我去拿个桶来装。”说完，几步走了。
鲁梅笑眯眯地看着手上不停扭动的蚯蚓，“表现不错，下次你可以试着把自己打个结。”
等了片刻柏瑾没来，来的却是柏琪。
“亲爱的，你把我哥吓着了。”晃晃手上的塑料小桶，柏琪笑道。
“唔，谁让他胆子小吓着好玩。”接过桶，鲁梅将地上一团蚯蚓抓起来扔进桶中。
“对了，臻臻回来了，我们的团队又扩大了。”柏琪伸手去戳桶里的蚯蚓，兴致勃勃地看它们将身体纠缠得愈发紧致。
“臻臻是谁？”鲁梅眨眨眼，“哦，你表弟吧，那个小家伙，还没成年吧。”鲁梅自问自答，撇撇嘴。如果没记错，那小家伙比她们要小三岁吧。
“唔，看着不像未成年就行了。”柏琪不甚在意挥挥手。
“倒也是，你们喝洋墨水的，普遍长得老。”鲁梅煞有介事点点头道。
“臭丫头，我哪里老？”闻言，柏琪表情霎时狰狞。
“错了错了，柏美人青春永驻，万寿无疆！”鲁梅拎着小桶跑开，穿过郁郁葱葱的菜地，一个箭步飞身跃过窗台进了一楼客卧——
郁念臻正站在窗前偷窥她俩，谁知某个身手敏捷异常的家伙竟一头跳进他的房间。幸亏他站得还算靠边，不然非被这急速行进的小飞侠撞飞不可。
不知房里有人的鲁梅活生生被身边高大的男孩吓了一跳，手中的塑料小桶落在地板上打了几个转，一团蚯蚓滚出来集体扭曲着身体跳起桑巴。
貌似她跨上窗台时，露出了嫩粉色的小底裤来着。郁念臻看着眼前留着娃娃头白皙乖巧的“梅梅姐”，弯了弯眉眼，嘴角抽搐。
“呃……臻臻？”看见他身侧的拐杖，鲁梅了然，“嘿嘿，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住这间，我以为没人呢。”
“梅梅姐，好久不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郁念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那一头看上去很丝滑的秀发。
“……”鲁梅对于郁念臻这种似乎是在摸狗毛的举动保持沉默，心中腹诽不已，为神马连这个当年光屁股包尿布的小不点都长成了参天大树，只有她还在一米六的边缘线上挣扎啊挣扎。
“亲爱的，怎么样，我们家帅哥泛滥吧，是不是后悔先跟了我哥，错过臻臻这种极品？”柏琪的话让鲁梅这才注意到郁念臻的模样来，方才只留意了身高，并没有仔细看他的模样。
“嗯，不错，不错，确是极品，可以考虑收为二房，就是不知郁大帅哥意下如何？”仰头看着郁念臻英挺俊逸的面孔，鲁梅一副西门大官人调戏良家小娘子的德性。
毕竟还是二八少年，被姐姐和鲁梅这般调戏，郁念臻一张俊脸涨了个通红。
“好了，梅梅，别逗他了，我们家臻臻脸皮薄呢！”柏琪笑喷，拍着郁念臻的肩膀道，“臻臻，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去湖湾。”
“……我不想去。”少年显然对这些色女心有戒备，断然拒绝道。
“不去的话，我就把你昨天没有去复健的事情告诉外公哟。”柏琪转了转眼珠，阴笑着威胁。
“……姐，你越来越阴险了。”郁念臻撇嘴，算是答应。
“啧啧，小孩大了就是不乖，非要威胁才行。”柏琪踮起脚拍拍他的脑袋，笑嘻嘻地拉起蹲在地上抓蚯蚓的鲁梅离开房间。
郁念臻目送鲁梅出门，她脚踝上那粒软玉随着她轻快的脚步摆荡摇曳。
他的耳根，偷偷红了。
直到很久以后，郁念臻依然记得那天的某些画面，那节缠着红线珠玉的白皙脚踝，还有她弯起的眉眼，明媚的笑容。
关于那个夏天，在郁念臻面前，鲁梅往往是只字不提的。所以，郁念臻也从不主动提起这些经年往事，所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鲁梅才知道，某个二愣子其实在她最好的年华，就已经开始猥琐的意淫她了。
过了那个夏天，鲁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忘记这世上还有个郁念臻。
她的世界太精彩，来来往往的过客，多得令她根本无暇去惦记好友那个未成年的弟弟。
倒是柏琪，总是莫名其妙地在她面前提起“臻臻”如何如何，也大都被鲁梅理解为她不太想在她面前提柏瑾的遮掩而已。
所以，当三年后郁念臻突然闯入她的生活时，她的确是被吓了一大跳。
凌晨三点，鲁梅迷迷糊糊接起哼哼唧唧乱响的电话。
“喂……”来显是外国号，鲁梅翻了个白眼，哪个丧天良的不知道世界上有时差这玩意啊！
“梅子，帮个忙。”柏琪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大姐，大半夜的你让我去打劫啊？”鲁梅哀怨道，从被窝里爬出来，打了个哈欠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着急嘛！”柏琪讨饶道。
“说吧，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
“臻臻回国了，四点五十的飞机，你能帮忙去接一下吗？”
“臻臻？”睡得迷迷糊糊的鲁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位。
“哎呀，我弟弟郁念臻嘛，拜托了，你知道的，他腿不好，我舅舅不放心，也是临时通知我的。”
“他呀，好吧好吧，看在是帅哥的份儿上，我去趟好了。”挠挠头发，鲁梅下地，拿笔记了航班号，简单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算是头等舱，也坐得郁念臻腰背麻木。要不是空乘好心扶他下来，他恐怕再磨蹭一小时也不见得能爬起来。
作为交换生到Q大，还有一周才会报道，他提前出发回来，并不指望能有人接机。所以当他在出站口看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向他挥手的鲁梅时，莫名其妙地被感动了。
“臻臻，这里！”众人之中，郁念臻格外好认，撇开他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单是他那根银光闪闪的肘拐，就足够吸引人眼球了。
“……梅梅，你怎么来了？”忽略她口中颇有违和感的儿时昵称，郁念臻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女孩。
“唔，你姐召唤我的呗，来，行李给我吧。”见郁念臻因要拖着行李走路不太利落的样子，鲁梅接手了他的行李箱。
“你住哪个酒店？”鲁梅边走边问。
“还没定。”她走路挺快，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郁念臻勉强加紧节奏才能跟上她。
“不是吧，大少爷，你来旅游怎么连个酒店都不定啊？”
“谁告诉你我来旅游的，我来上学的。”
“你不是念的宾州大学吗？”
“嗯，Q大交换生。”
“那学校不安排公寓啊？”
“我提前来的.”
“那你打算先住哪儿？”
开学后，念臻并没有去住校，而是继续在鲁梅的小窝蹭吃蹭喝。
九月的都里天还热得很，太阳火辣辣灼烧着大地，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
鲁梅抱胸坐在沙发上，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七点，餐厅桌上的红烧肉早已凉透，某个点名要吃掉它的食客却还没有回来。
“郁念臻，你跑哪儿去了？”鲁梅拨通电话，声音咄咄逼人。
“……呃，臻，受伤，医院学校的。”对方是操着蹩脚中文的维多利亚，鲁梅听完，忙问出了什么事，跟鸡同鸭讲了半天，实在同她说不明白。索性挂了电话飞车直奔Q大。
在门诊部刚好遇到之前一起玩过的护士家丽，问清楚原来郁念臻是下楼梯时摔了一跤磕到头摔晕了，做了CT说是轻微脑震荡，并无大碍。只是他血压偏低，大约是近期失眠。
鲁梅这才放下心来，被家丽领着到病房。
推门进去时，郁念臻已经醒了，头上罩着滑稽的纱网，面色略显苍白。
在鲁梅印象中，臻臻是个阴郁寡言的叛逆期少年，偶尔勾起他漂亮嘴角露出的笑，也多是满含嘲讽不屑。
而这次归来，他身上似乎一洗过往晦涩的面纱，露出咄咄逼人的光采来。
郁念臻喜欢她，梅子很清楚。但她并不太想和这个小她三岁的男孩子发生什么。毕竟和柏瑾之间的事情在先，尽管这些其实与郁念臻毫无关系，但每当她面对郁念臻的灼灼目光时，却总有那么一丝尴尬和不痛快。
而柏瑾的Email，是在入秋的一个周末中午发来的。
I have no word，but I’m missing you.
删了这封没头没尾的信，梅子拎着半瓶干邑在沙发上醉生梦死。
爱不爱什么的，她从未深思，也不愿再去探究。只是这样一封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却令她心头泛起莫可名状的感伤来。
郁念臻回来时，就见某只醉猫正抱着空酒瓶窝在沙发里冲着他傻笑。
“来，臻臻，过来陪姐姐聊天。”显然有些大舌头，鲁梅向他招了招手。
念臻皱眉，这丫头明显喝多了嘛。换了鞋走过去坐下，顺手拿开她怀里的空瓶。
“怎么喝这么多？”
经由上一次的学术报告，郁念臻一下子在Q大出了名。
十九岁的华裔硕士研究生，年轻英俊、才华横溢。尽管身体残疾令人遗憾，但瑕不掩瑜，令他几天之间已然成为Q大BBS上的头号红人。
当然，梅子对于这些是一无所知的。他依然每天准时回家，和她共进晚餐，一起读书做功课，一起看碟片，遇上假日，也会结伴出游，俨然老夫老妻。
梅子压根没把念臻当成同龄人，总是以姐姐自居，令念臻甚为懊恼。
柏瑾的突然来信令梅子愕然。
念臻七夕送花被梅子拒绝。
念臻对梅子势在必得，紧逼之下梅子口不择言。
念臻给梅子短信：你拒绝我，是因为我是瘸子吗？
……不是。
那好，我继续追你，请做好思想准备。
……
我是郁念臻，不是柏瑾……我可比他爷们儿多了。
别总把我当孩子行不行……你是想间接地夸自己其实也很年轻吗？
梅子，如果那年夏天你先遇到的人是我——
那我肯定会被警察叔叔以诱--奸未成年人的罪名关进班房。
诱--奸……嗯，看吧，你终于承认自己对我还是有邪恶念想的吧。
所谓少年天才，就是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许多大人都不懂的事情。比如意淫邻居家的姐姐。
呵，那你更应该庆幸的是，我在意淫你的同时没有意淫爷爷家的保姆张阿姨。
我比你大，所以我会先老，先死。
我身体不好，肯定死你前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小白言情大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