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出发 ...
-
宋折和寒潭清约好了当天晚上在九天门见。
瑶池烟火散后,宋折同滕颐和桑忌一起回了婪山。
婪山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这座荒山,如今都快被滕颐养成通天福地了。
山上果树上的果子长得饱满多汁儿,鲜甜可口。
滕颐就拿这些吃不完的果子来酿酒,在山脚下开了家酒肆,免费给那些村民喝,路过此地游士商人,也只收取极薄的利润。
都是闲出来的。
滕颐也已远离天庭政事许久,有妖除妖,没妖酿酒,深受婪山村民爱戴。
村里有个媒婆,自诩给人说亲没失败过,见滕颐长的英俊人又好,立志要给他找个老板娘回来,不管滕颐怎么拒她都不听。
说是要找,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山里滕颐捡回来两只猫妖,一只叫左左,一只叫什锦。
两个小家伙在婪山待着待着竟化出人形,在山中蹦蹦跳跳嘻笑打闹,使得滕颐不那么无聊。
有只猫妖先是见桑忌后是见宋折。
兴奋的“喵喵喵”了半天。
宴会上他们都没怎么吃东西,回到婪山,大家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个晚饭,宋折就赶往九天门,和寒潭清碰面了。
宋折走后,滕颐坐在院中朝着月亮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他走进宋折以前住的那间小木屋里,收拾起来。
他经常打扫这间屋子,就盼着宋折能早点回来,回来随时能住。
一等就等了五百年。
他刚走那会儿,滕颐让桑忌去跟着他,还是不放心他 ,然后整个婪山,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一下就变得冷清了。
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每天出去杀妖打猎,可哪儿来这么多作恶的妖?他打的猎回来,一个人烤一个人吃,一点也没意思。
偶尔六重天的朋友回来看看他,找他聊天下棋,更多的是劝他回去任职。
很长一段时,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天发呆,从白天,到黑夜。
他以为赌气的小孩儿很快就会回来。
……
九天门,宋折到时寒潭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带来了一份竹简,上面记录了厄日族为何会被灭亡。
七百年前,厄日族圣女诞下一子。
此子被首领作为祭奠邪神的祭品而降生于世。
他们用了上古流传下来的禁术来炼制这个幼婴,如同炼制丹药一般。
他们花了三年,成功练出所谓的胚胎,他的血,是种出厄日莲花的重要养料。
厄日族瞒着九州培育厄日莲,试图唤醒邪神。
最终还是被世人发现,六重天派出凌霄战神将其剿灭,这是他们自己种出的恶果。
邪神一旦苏醒后果不堪设想。
厄日灭族之后,凌霄将军在天机祠亲手毁掉自己留下的功名,随之失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上面没有记载。
“那么那个胚胎呢?关于那个邪神的祭品,也是被杀死了吗?”
“对。”
那个无辜的可怜孩子,他连选择自己的生命的权利也没有。
厄日一族野心昭之若揭,死心不改冥顽不灵,六界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以上是已知的。
未知的将是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若是南下的队伍目的地很真的是万象城,那就必然牵扯到前厄日,顺理成章的又牵扯到邪神。
寒潭清递给宋折一个黑乎乎的尖尖的小玩意儿,拿到手里仔细一看,类似牙齿一类的晶体。
“这是什么?”
宋折把小玩意儿拿在手里打量。
“天机处给的,泰山狼族黑牙,能遮住我们身上的灵气,同时自带妖气,你可以把它挂脖子上。”
宋折应好,顺手就把它带上,这小玩意儿还挺别致的。
挂上去,黑牙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小声的闷响。
宋折抬手在颈间托起呈在手心,一个黑牙,另一个,是只晶体骨哨。
这是宋青州留给他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戴着了。
他父亲告诉他,遇到危险就吹响它。
那时候他问宋青州:“吹响它,父亲就会出现吗?”
“不会,我只要你遇到你无法面对的生命危险时吹向他,能面对的你就自己解决,我也不会出现,因为我不能一直保护你,你知道吗?”
那时他没听懂,却还是点头。
这么多年,他没吹响过这个哨子,很多次他都想吹的,放到嘴边,又放弃。
“这是什么?”
寒潭清问他,他手里的白色骨哨是什么。
宋折把这两个小玩意儿放下坠在脖间,回道“我……一个故人留给我的,一直戴着,都快忘了脖子上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
“很重要的人吗?”
“嗯,很重要。不说这个人,我们出发吧。”
“好,我给你讲讲我们的安排……”
两人跳下九天门。
他们必须要先找到一队南下的妖兽,才能混入其中。根据天机处的情报,他们可在皇城落脚,守株待兔。
他们落脚在一处房顶上。
从高处看,视野一片空旷,盛景尽收眼底。
还别说,宋折在人间游荡五百年,去过无数地方,偏到山脚旮旯,深到河底杀妖,还真的,没来过皇城。
他认为,皇城是享福的。
里面住着的贵族公子,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走在街上,调戏邻家女郎,被调戏的女郎还发出“咯咯”的笑声来回应……
嗯……话本子里听的……
“走吧,找个地方歇脚,晚上再出来,妖在白天是不会出没的。”
因为妖魔属阴,惧光。
两人跳下房顶,旁边就是客栈。
里面忙乎的小二看到两位客人进门,老远的打招呼,“两位客官住房吗?”
寒潭清道:“对,我们要两间房。”
“稍等一下啊客官,我送个东西。”
小二把茶壶送过去,再跑回来,在柜桌上翻着一本很薄的纸。
“抱歉啊二位客官,我们这里只有一间房了。”
“那就开一间。”
宋折道。
“两个男人开什么一间房?”
寒潭清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臂弯里插着一柄银白色的剑,与他一身的黑色显得格格不入。
小二眯着眼笑,“客官,就是因为两位是男人才开一间房的呀,还是说客官带上了妻子?”
寒潭清语塞,撇过头去,“没有。”
宋折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但他在寒潭清撇过头的那一瞬,他看到寒潭清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
小二:“客官还要开房吗?只有一间。”
宋折心想若他实在不愿和他住一间,那只好换一家看看了。
“不如……”
话刚说出口,寒潭清已经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了。
宋折:“……”
他快步追上去,听到小二在后嘟囔着什么。
真是奇怪的人。
莫不是天庭上的人都是这般刻板的吗?
不是呀,宋折想起了仇霈那张脸,那个银色短发的少年,他好像是唯一一个不欠寒潭清钱的人……
他们找了家有两间房的客栈,领他们进房的小二很自豪的说他们家是京中第一客栈,他们家的戏子曾向皇家献唱。
宋折也是第一次见到,在大堂内搭建舞台的。
琵琶舞蹈琴,样样尽有。
不注意,真的误以为进了勾栏听取曲儿来了。
不愧是京都,设计大胆,别具一格,新颖不失格调。
宋折和寒潭清两个房是挨着的,门前是条走廊,往前走几步,从栏杆处看下去,下面就是舞台,他们上来时已经有几个人趴在哪里,手里提着酒壶。
好在房间的隔音很好,门内有隔音符,外面的吵闹从这扇门隔断,与房内人无关。
不然这就真的……
宋折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不知道桑忌和义父在干什么,没有了桑忌那个杠精,倒还有些不习惯。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宋青州,他父亲,他把手覆盖到狼牙和骨哨上,小时候他害怕他父亲,他对他很严厉,已经记不清当初离开婪山是为何了,是赌气吗?是吧,又或许不是。
大概是他梦想走遍世界,去完成他的英雄梦,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父亲很厉害很牛叉,他不想拘于婪山,也想变得很厉害很牛叉,大概是,单纯的想找到他父亲,展示一下自己阶进的法术……
再想着想着,他睡着了,手还覆盖在骨哨上。
宋折睡着后,他的指缝里露出点点,青色的光不知是骨哨还是狼牙发出的,只一会儿,又熄了 。
——
“你叫什么名字?”
一只大掌托起面前女孩儿的脸,戴着铁制黑青护指的食指和拇指僚起她的一缕长发,拉到鼻尖轻嗅。
“魅女。”
女孩儿用娇柔的声音回答他,上前,纤长白皙的手臂勾住男人,却被一把推开。
魅女露出不满的□□,随即又娇魅的笑着凑上去,“怎么,少主看不上我这只小狐狸?”
上亓冷笑。
“知道找你来干什么么?”
“陆公公已经告诉我了,但是在完成任务之前,少主不想见识一下我的水平吗?”
高大的男人抬手,慢条斯理的去解自己身上披着的深色狐裘。
就当魅女以为自己成功勾引了上亓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等他来亲自己时,背上一重,有东西覆盖上来。
上亓把狐裘披在。
魅女睁眼疑惑的看着身前的男人。
上亓道:“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
他稍微弯腰,把自己的脸和魅女的脸凑的极近,“若是没成功,我就把你刮了给念儿做件红色的新狐裘。”
魅女死死的瞪着他,“少主当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上亓没理她,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