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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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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高中的少年们都对未来充满期待,对于即将到来的青春激动不已,在这种极度兴奋的作用下,连进入新环境的紧张都失去了关注。
成群的学生围在公告栏旁看所属班级,他们兴奋地交谈着,眼里是美好的憧憬,是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楚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注意到宋时的,少年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将公告栏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个人站在旁边,白皙的脸庞在阳光下似乎都有些反光,看上去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楚渝有些看呆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少年的面前了,对方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感到疑惑,楚渝有些紧张的攥紧衣角,颤抖的开口:“同,同学,你好。”
对方似乎是看出来她的紧张,柔和的笑了笑,本来有些冷淡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起来,在阳光下更加熠熠生辉,楚渝有些呆愣楞的想,更好看了呢。
她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我,我叫楚渝,可,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说完,她的脸全红了,就连耳尖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宋时看见她这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少年干净清明的声音在楚渝耳边响起,直至很多年后,她都能想起来那清爽的少年说话时,神色里的愉悦和纯真,她甚至记得对方爽朗的笑声,以及那句令她心动半生的回答“当然了,楚渝同学,我叫宋时,很高兴认识你。”
十五六岁的少女总是比较单纯,对于那种阳光干净的少年总是会不自觉地向往,而楚渝却觉得,只要是宋时这个人,她就会心动,以至于多年之后朋友问她对于未来的打算,她一瞬间想起的还是宋时阳光青春的样子,就连朋友都很奇怪,宋时的照片她也看了,不算那种顶好看的,只能说是干净清爽,令人印象深刻的似乎也就只有白的发光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能让楚渝念念不忘近十年。
宋时看到眼前脸红的都能滴血的少女,也有些看愣了,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害羞,但是他也实在不太会和别人聊天,只能生硬的将话题转移:“你看了分班吗?”
楚渝回过神来,揉了揉发烫的脸,有些含糊不清的回复:“嗯。”察觉到又把话题聊死了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你在几班呀?”
宋时握紧了手,说到:“10班。”
楚渝瞪大了眼睛,就连音量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10班?那我们在一个班诶!”
少年似乎是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握紧的拳头下意识松开,有些好笑地扶额:“这样啊~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时间相处愉快啦~”少年干净的嗓音回荡在楚渝脑海里,当时楚渝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她惨了,她坠入爱河了。
等到了教室,楚渝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而宋时就坐在她的后面,他们进来的算是比较早,教室里现在还没什么人,也比较安静,只有电扇在头顶发出吱呀吱呀的晃动声,窗边的位置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独属于夏日的暖风吹进教室,将后座那个令她春心萌动的少年身上所带有的薄荷洗衣粉的味道也吹过来,夏日的暖和少年的清凉,是楚渝整个高中时代最心动的味道。
她有些懒散的趴在桌上,心里是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她期待能和宋时度过一段难忘的青春,能有一段深切的记忆,可她当时不知道,原来只要爱过,就会刻骨,只是那深度令她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好像只是刚刚刻下,仍然痛彻心扉。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
人群里敞着一扇门
我朦胧的眼睛里长存
初见你蓝色清晨
很多年后楚渝都会想起那个清晨,她与宋时的初见,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怀念的日子,可她最后就只记得这个了,这是隔得最久,也是最让她心动的日子。
等楚渝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时,人总算到的差不多了,当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当老师开始在讲台上自我介绍时,她心里的那种不真实感才渐渐散去,后背被人用笔轻轻戳了两下,她转过头,眼前是放大的少年的正脸,对方似乎是是准备和她说悄悄话,于是又凑近了一点,近的她仿佛都能感受少年的鼻息扑在脸上的感觉,痒痒的,直往她心里去,对方那带着稚气的声音是那样明亮“你觉不觉得这个班主任有点像朱元璋啊。”说完还对着她眨眨眼。
楚渝和他相视一笑,很多次以后,他们提到朱元璋还会不由自主的向对方望去,眼里是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
其实楚渝总是会想到他们分别的那个夏日,那样的痛,那样炎热的夏日,却温暖不了心里的寒意,她很想跟他说,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不要放弃,可她最后什么也没讲,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离开。
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楚渝不知道他们会迎来那样的结局,此时的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个人,哪怕他并不知道,哪怕他们没有在一起。
爱真的很奇怪,它能让人变得更坚强,却也让人变得更软弱,怕得到,怕失去,怕得到后又失去,怕过去,怕现在,怕未来,本该是最无畏的年纪,却总是在担心,这不像青春,可这又是青春。
彼时的她只想安心过完这个三年,可以好好度过,可是她喜欢的人是那样的优秀,这也注定她爱的终将无声,荣誉墙上一排一排的照片,位于首榜的总是那个人,那个她喜欢的不能再喜欢的人,喜欢到恨不得掏心掏肺的那个人,所以她变得更坚强,让自己一步一步跟着对方一起走,所以荣誉墙上逐渐看见她的照片,从榜尾,一步一步移向中间,苦吗?当然。值得吗?肯定。
最后,楚渝的照片就定在了少年那张万年不变的位置之下,就差一步的地方,她清晰记得那一次,坐在她后座的少年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里闪着光,轻声说着“小鱼,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样我们就可以考一个大学了!”眼里是那样的明亮,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没什么辛苦的了,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够了,她离他是那样的近,又是那样的远,可她甘之如饴,但是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那时候她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沉溺于这个偶然拾得的礼物,沉溺于这个美好世界,但是她没想到美好被破坏是如此轻易。
遇见谢然是在高三的一个夜晚,宽大的校服没能遮住少年修长的身材,反而平添几分青春,可他和宋时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宋时是太阳,耀眼明亮,带着令人温暖的热度,灼热而滚烫。
月亮女神阿尔忒弥斯作为宙斯最宠爱的女儿,容貌极为美丽,而谢然就像是那月亮,就连遇见他都是在那样美丽的一个夜晚,明月高器夜空,洁白明净,少年坐在月光下,是那样美丽。
谢然显然是没想到大晚上还能遇见同校的人,眉目除了冷淡外还有几分愕然,楚渝也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对方的清静,动作里都带了几分尴尬,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好笑,谢然本来有几分烦躁的心突然平静了不少,冲着呆在那里的少女说道:“你要来看看月亮吗?”
楚渝傻了一下,她还以为对方凶神恶煞的是要骂她了呢,不过她有些为难,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万一被逮住了还跟一个男生坐在一起,这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对面的少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问到:“来不来?”
她想了一下,回绝到:“还是不了吧,这里也挺好的。”说完,似乎是对自己的矫情有些忍俊不禁,眉眼舒展。
谢然撇嘴,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你觉得月亮好看吗?”
楚渝抬头看着月亮,那一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有几缕云雾遮挡住一小块,留下朦胧的轮廓,她轻声说着“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谢然回头看她,她笑着看了他一眼,可谢然就是觉得那笑说不出的奇怪,那双眼睛里也包含了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半晌,他又听见那轻柔的声音将下一句说完“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声音说不出的飘渺,就好像下一秒就要乘风飞去。
那一晚,他们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那月亮,借着月光,看那夜空中的云卷云舒,静谧而美好。
无忧无虑的少年们啊,总爱因为一些小事发愁,可这也是青春啊,偶尔的文艺,偶然的心动,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悸动。
楚渝离开的时候,听见隐在黑暗里的少年轻声说道“今晚月色很美,希望明年也能和你一起。”
楚渝眉眼弯弯,笑着说道:“如果还能再遇见的话,我会的。”
这是属于他们的美丽夜晚,藏着只有他们知道的动人月色,今晚月色很美,这缘分也很美好。
她心里想着,什么时候那太阳一样耀眼的少年,也能在和她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共同赏月呢,那她一定会说,这万千灯火,这茫茫月色,都不如她心尖的那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