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柯南-快新）》苏若K

2、二、谎言

　　二、谎言

　　有一个知己——哪怕不是红颜知己——是很好命的事吧。

　　黑羽财团董事长黑羽快斗带着一脸的怒容，双眼死死瞪着对面满面笑容极其温文尔雅估计今天把你卖了你到大后天也反应不过来的某金发绅士美男子，双手随意抓过桌上越水才刚整理过的一叠文件向美男子砸去。
　　“白•马•探！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美男子仿佛是对这种不轻不重刚好不会造成内伤的力道习惯了，丝毫不乱方寸。他呷了一口红茶，轻轻抬眼笑道：“亲爱的知己，今天看起来心情格外的好嘛。”
　　快斗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好P啊！你再用这招试试看！”
　　“怎么，是谁把我重要的知己惹成这样？”
　　“还问！你就算说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相信！”
　　“呀，火气真大。什么？”
　　火山君努力压抑着没有爆发。
　　“我问你，新的企划案你改了几次？”
　　“这个嘛，我有忘记数哦。”
　　快斗一翻白眼：“……为什么不等到全部修改完再送过来给我？”
　　“你不是说这次的企划不能马虎吗？拿给你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问题是！你每次都叫工藤新一来送文件，到底是何居心啊白马探！”快斗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自从工藤新一进了公司之后，快斗“脆弱”的心脏每时每刻都承受着折磨。
　　只要看到他，心跳就不由得加快。
　　真不明白自己和那些小女生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不对么？”白马叹息，“你也知道我办公室里没有秘书，所以有很多事只好拜托工藤。况且企划案未决定前是属于管理层机密的，难道你叫我随便找一个人来送么？”
　　切，你办公室没有秘书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独自工作。
　　嚯呀，你既然知道还往我那里安插高级干部？
　　快斗用死鱼眼光看着白马，后者的嘴角缓缓挑起一个弧度。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直到白马再度开口。
　　“这样看来，快斗你，自作多情到无法冷静了？”
　　“……你找扁。”
　　“承蒙夸奖，我的洞察力一向不错。”
　　虽然很想吐槽“这是哪来的夸奖”但大脑中却首先产生了一种被“挫败”两字踩在脚下的错觉。
　　白马看着言语不能的快斗，本能性地回以灿烂笑容。他俯身捡起一叠散落的文件，一边看一边摇头，“身为董事长，快斗还是这么任性呢。”
　　“才没有，我可是有好好工作的，只不过你整天惹得我不爽罢了。”
　　“呵呵，这样不是很好么，就像在大学里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时光流逝的感觉。”
　　那个吵吵闹闹的时代。
　　曾经愉快的公共课。
　　“这么多年，只有你欺负我这一件事，意外的没有改变。”
　　“欺负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哦。”白马耸耸肩。
　　“哈……哈……”你们这一对分明没少坑害我。
　　“对了，这份文件很重要，你看过了么？是铃木财团与我们合作的企划案。”
　　“铃木？铃木不是已经……”快斗接过文件，皱眉说道。
　　“没错，可能这次是想借我们的力量东山再起吧。绫子小姐并非废柴，园子小姐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突然就从朋友间的相互调侃转变为上下级间的工作交流，两人竟毫无违和之感。
　　“……说句实在话，即使和我们联手，她们也还会遭到其他财团的打压吧？这会很棘手的……”
　　“没错，风险很大。正因如此，才需要董事长亲自决定。”
　　“你早就有打算了吧，白马。”得到肯定回答后，快斗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像你我这么绅士的人一定会选择帮助美丽的小姐们，不是么？”
　　“是美丽的太太们。”
　　“哈，我都忘记了，连我的忠实崇拜者都撇下偶像去结婚了。”
　　“……”
　　“……抱歉，不该提到的。”眼看白马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点不悦，快斗低了头，手指不经意扫过另一叠文件。
　　白马这个小心眼的，一直为没能在那段岁月里亲手抓住KID耿耿于怀啊。我、我又没有那个义务告诉你KID要退隐。
　　白马无奈地笑笑：“果然还是忘不了曾经是KID的那段岁月么。”
　　“怎么可能忘得掉。”
　　如果没有KID，我又怎么能认识，工藤新一呢？
　　“谨慎点比较好呢……毕竟这世上，仍然想抓到KID的人每天都在增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再是那其中一员了，庆幸吧？”
　　“……败给你了。”
　　白马少爷一脸的无辜，无论怎样的状况下，他也不会放弃这种死相。

　　白马不再当侦探，恐怕是不想触景伤情吧？
　　自从服部出事后，他再没接过一件案子。即使他家那个老太婆向他抱怨，他也无动于衷。
　　就连会答应自己的请求一起创业的事也是一样，只不过是为了用工作来混淆自我罢了。

　　想到这里，快斗不爽地提高了声音：“所以我说，明知道我一看见工藤就心烦意乱的，你就不能换一个人来送文件……”
　　“咔。”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两人的视线一起转向门口。
　　“对、对不起，我刚才敲门没有人应门，所以就自作主张推门进来了……”
　　看见门口的人，快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工藤……？
　　“越水小姐说今天想请半天假，还叫我把这些文件送过来。”新一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到桌上，略微思考一下，俯身捡起白马尚未捡起的文件。
　　“小七她不舒服吗？”
　　“不是……”新一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她说，她已经三个月没到假释官员那里报到了，再不去的话恐怕监狱会下达通缉令抓她回去。”
　　“……对哦，她很久都没请假了。”快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工作繁多，我又总是忘记提醒她，幸好还来得及。”
　　“咳咳……”快斗你，好像连自己的事都需要小七来提醒的吧？白马的吐槽招来了快斗充满尴尬的一瞪，“呵呵，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一步。”
　　逃得倒快。
　　快斗轻哼一声。
　　哪有的事，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和新一独处的机会嘛~
　　白马微笑着用眼神作出回应。
　　……天哪，尊贵的少爷，你给的机会还少么?

　　白马离开之后，办公室内彻底冷场了。
　　快斗一直为刚才说过的话而忐忑不安，新一也只顾低头捡文件。
　　哎……可恶，为什么要一下子丢了那么多文件过去……
　　快斗紧张得不敢开口，僵局最终还是由收拾好文件的新一来打破。
　　“越水小姐说，今天她不在，帮董事长泡咖啡的工作就交给我。可是……
　　“我不知道您喜欢哪一种……”
　　“我不拘泥于牌子的，只要，只要……”
　　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只要什么？”新一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
　　“……那个，可以，加十三块方糖么。”
　　“……十三块？”
　　新一看着快斗，良久无语。
　　“……不然，我自己来好了，你回去工作吧。”快斗郁闷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这不是只会让新一觉得自己像怪人么！
　　新一沉默地走了出去。二十分钟后，快斗听到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来者在听到“请进”之后，谨慎地打开门，将一杯应该还算是咖啡的东西送到了正埋头于企划案的快斗面前。
　　“工藤？”快斗歪着头，表情略带一丝疑惑。
　　“因为，我已经答应过越水小姐了，所以，一定要做到。”新一淡淡地说，“虽然……董事长您，并不喜欢我前来打扰。”
　　快斗的心跳立刻漏了半拍。
　　最不希望的事……还是……
　　刚才和白马的对话，被新一听到了。
　　而且，听到的偏偏是那句……
　　更何况，依现在的状况看来，他这完全是误会了！
　　真糟糕。
　　“我不是那个意思……工藤……”事到如今，只好解释了。
　　“对不起，明知道您讨厌我，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您面前，我真是太不知趣了。您放心，我并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所以，明天我会递交辞呈。还是说，明天的话有一点晚？那不如现在就……”
　　“工藤……”
　　“但是，还是不明白，您讨厌我的理由呢……那，可以告诉我吗？就当作是最后的请求？”
　　“够了！”快斗发现自己最近几年开始学会吼人。
　　新一被他一吼，低下头，再度陷入沉默。
　　“真是的……不要只听那么片面的言语就想辞职。”虽然总是在说错话我也有责任吧，“你彻底误会了，我才没有……讨厌你。”
　　你知道，我多想留你在身边么？
　　“可是……”
　　“造成你这么大的误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快斗安静地看着新一，嘴角一勾，“好吧，我就告诉你吧，那个时候我会那样说的理由。”
　　“……”
　　“想知道么？”
　　“……当然想。如果不是讨厌我，又为什么……”
　　“其实我啊……”快斗无奈地用右手支着下巴，“我是你的狂热崇拜者呢。”
　　“……哎？”
　　“唉，本来我不想说出口的……”快斗又做无辜状。
　　“是……是推理迷……？”新一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嗯。”简单而肯定地点了下头。
　　“真不敢相信……”虽说当年的推理迷确实不少……但，要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
　　自己竟是上司的偶像？！
　　“即使是你消失的这些年，也从不放弃地崇拜着你呢……”快斗一本正经毫不脸红地说道。
　　不需鉴定便可知晓此人的脸皮已经到了猪皮和他比厚度都要退让三分大呼前辈的地步。
　　这一脸装出来的诚恳更是让人不忍怀疑。
　　“白马他……没告诉我这件事……”
　　“他只会看我笑话而已……”快斗叹息，“所以，我对你说了实话的事，千万不要让他知道。”
　　新一点了点头，完全相信了快斗的“实话”。
　　“怎样，现在知道了实情，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快斗安逸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装模作样地呷了一口，然后非常不绅士地将剩余的一饮而尽。
　　“呃……我没有……怎样……”快斗喝咖啡的方法，让新一完全看愣了。
　　这个人完全不是在品咖啡而是在吃方糖吧…………
　　白马曾对新一说快斗是甜食瘾君子，看来，确实如此。
　　“董事长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很有趣呢。”
　　“哈啊？对了，工藤，可以不要叫我董事长么？叫名字就好。”
　　“名字……？”“嗯。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董事长，公司上下现在就只有你这么称呼我。”
　　“那么，大家怎样称呼呢……”
　　“黑羽，或者……快斗。”
　　新一犹豫了一下，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快斗……”
　　“嗯嗯。”“那个，我是觉得叫‘黑羽’的话像是在叫这个财团一样。不过直接叫名字是不是有点失礼？好像显得太亲密了……”
　　“哈哈，不用担心，我才不介意这些，不过相对的，我也可以叫你‘新一’吗？”
　　“是的……您怎么叫都可以。”
　　“新一，敬语，也是不必要的吧？”
　　“是吗……”新一凝视着快斗，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没事吧？”
　　新一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是想起过去……”
　　自己，好像总是跟别人很疏远的样子。
　　为什么总是在称呼这样的小事上这么认真。
　　回过神的新一朝快斗微笑：“本来以为快斗是个怪人，今天才终于知道，不仅仅是怪人。”
　　“唉？搞什么，这是什么评价……
　　本以为终于改变了自己在工藤新一心中的印象而心花怒放的快斗身体一僵，发出哀鸣。
　　“我是第一次遇见像快斗这样的上司，一开始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呀呀，看来我是好对付的类型。”
　　我也忍得很辛苦……别看我这么轻松我可是拼命想留好印象给你！
　　不过……看来是失败了……
　　快斗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地抓过几张文件。
　　“啊，新一，这段时间对公司的业务熟悉了吗？”快斗像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手势叫他坐下。
　　“如果是问策划部的工作，我想我可以说大致了解了。”
　　“哦？了解到什么程度？”
　　“因为刚来没有在忙些什么，所有就把公司成立以来的所有企划案全看了一遍。公司的理念和一些注意事项白马也都告诉我了。”
　　“很好。最近我们要与铃木财团合作，由你来担任白马的助手，要让双方都不吃亏才行哦。”
　　“我？”“嗯。”
　　“我可以吗……”
　　“对自己没信心么？”快斗自然地微笑着。
　　“怎么会。既然快斗愿意相信我的实力，那我就试试看。”
　　“喏，这是铃木财团送来的企划案，把这个带给白马，告诉他我已经看完了，企划由你们来做。”
　　“好的。我会努力。”
　　“是是，请务必加油。”
　　“那么我这就回去工作，快斗没有其他事了吧？”
　　“啊，能再来一杯咖啡么？”
　　“你喜欢……吗……”还是觉得很怪异呢。
　　快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还是一样加十三块方糖是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新一便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快斗彻底松了口气，“扑通”一下趴在桌子上。
　　“唉，这真是我这些年骗人骗得最累的一次……”
　　不过。
　　虽然在发牢骚，心中可是狂喜哎……
　　新一。新一。新一……
　　可以的话。
　　我不想对你说谎。
　　不，我那样说也并非欺骗吧。
　　只不过我比你狂热的崇拜者，还要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