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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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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佳乐已经笑了十分钟了,中间好不容易停下来,一抬头看见怒气未消的孙哲平,又开始了。陈实去楼下倒了杯水回来,发现张佳乐还在笑,也开始头疼。
虽然这件事儿吧,从头到尾都透着“好笑”两个字。
那天张佳乐和孙哲平开玩笑说自己被富婆包养了,孙哲平一开始也没信,可是这家伙真就好一阵没动静,手机关机了几天,这下孙哲平忍不住脑补张佳乐该不会是被什么假富婆骗财骗色最后还卖给什么奇怪的组织了,于是他顺着对方提过一嘴的H市某个网吧找了过来,其实张佳乐纯粹是摔坏了手机懒得去修,成天泡在荣耀里也没登扣扣。
离奇的是张佳乐还没见着,孙哲平先在前台发现了叶修,这小子这么多年还是一副欠收拾的样子,张嘴就是“孙哲平你别太爱了”这种垃圾话。
陈实实在看不下去了,生怕一会儿孙哲平忍不住给张佳乐邦邦来两拳,于是扯了扯张佳乐的袖子:“别笑了,下午去修手机吧,不行就换个新的。”
“好,等等,我再笑会儿,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陈实倒是想请孙哲平吃个饭,可王杰希已经把方士谦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还说对方今天下午就有空,相比之下她还是现实地选择了能救大命的治疗之神,反正孙哲平也不会真揍张佳乐的……大概吧。
扫了眼地址,陈实惊讶地发现方士谦现在住的地方自己很熟悉,那是大学城附近的一处公寓,王杰希告诉她退役之后的方士谦读书去了,在A大,正好是她念的Z大隔壁。
但指望大家同为大学生所以方士谦就会相见恨晚地点头答应复出是不可能的,见是见了,对方的态度也挺好的,笑眯眯地说了“加油我很看好你”之类的场面话,然后一口拒绝了陈实的邀请。于是接下来几天陈实就变着法儿出现在方士谦面前,A大她本来也很熟悉,经常跑这边的食堂来吃饭,她还找朋友借了张学生卡,方便混进校图书馆。
其实怎么才能说服方士谦,陈实心里也没数,所以只好尝试着什么理由都乱说一气,看看哪个能稍微引起他哪怕一丁点的兴趣。
方士谦一开始会答应见陈实完全是因为好奇能让王杰希来拜托他的姑娘是个什么来头,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个大学生了,生活还算悠闲,可以多一点乐子,最近他唯一需要头疼的问题只是这个学期的绩点。陈实坦白说王杰希主要是因为她给他妹妹补习欠了人情不好意思不还的时候方士谦还觉得她是在胡扯,在心里痛斥王杰希那厮为了追个十七岁的女孩这种借口都能编出来。然后陈实就用实力证明了她说的都是真的,Z大的分数线方士谦还是知道一点的,尤其据陈实交代,他俩是同一个专业,那是Z大的王牌专业,他差点说出那种封建父母会说的台词“书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打游戏”。
组织行为学的期末论文已经折磨了方士谦好几天,按理来说以论文而非考试打分的学科都比较轻松,至少多半不会挂科,可据说这个老师一向严厉,年复一年在他手上栽了的学生不计其数。陈实问方士谦拷贝了完成的第一稿,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发回给他两个版本,一个版本在旁边加满了批注,写明了修改建议和理由,另一个版本是她直接改好的完成版,他想当个好学生自己进步还是偷懒直接交作业都行。
“我读了这个老师发过的论文,了解了他主要的研究方向。之前参加竞赛认识了几个这里的学姐,有在他手上拿过高分的,我借来参考过了,总结了一点共性,”因为是在图书馆里,陈实压低了声音解释着,“反正这类课程论文不会有创新性上的要求,基本能有理论和数据支撑,能自圆其说就可以了,要拿高分的话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迎合导师的喜好。”
一些刻在中国人DNA里的东西让方士谦确信在治疗之神之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做“学神”。
第一次在方士谦的眼睛里看到了“动摇”,陈实开玩笑地说:“方神,你的高等数学考试也很头疼吧,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包教包会。或者我努力努力带你发核心,你连毕业论文都不用写了。”
退役之后来联系过方士谦的战队其实很多,希望他复出的,或者去战队当顾问的都有,开出各种诱人的条件,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觉得新鲜的。
“好啦,不说笑了,”陈实合上电脑装回包里,“明天开始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很难不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方士谦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个本来第一天就该提的问题:“为什么想邀请我?”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治疗之神的水平,非要说其他原因的话,大概是……羡慕吧,我很希望能成为林杰那样的队长。”
上辈子陈实也认识方士谦,仅限于认识,和她关系不赖的是微草的第一任队长林杰。他们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难兄难弟”,陈实个人实力出挑,却处理不好队内的关系,而林杰的水平不出众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仍然能让大家服气,能得到队员的信赖,即使是方士谦和王杰希这样的天才,想的也是“追随”而非“替代”和“超越”。
林杰在微草队内需要担任一个可靠的好队长的角色,很多话无法宣之于口,最后都进了她的耳朵里,听多了她难得也会烦,抱怨说“够了你这混蛋不要再炫耀你有两个天才后辈了”,林杰好脾气地笑笑,说自己也很羡慕她的实力。
陈实对方士谦最多的印象,就停留在林杰退役前的碎碎念里,这辈子她透过屏幕,看他作为联盟中唯一拥有双职业账号卡的人,一路成为“治疗之神”这样的存在,偶尔也会怀念林杰和自己隔着几千公里煲电话粥的那段日子。
随便抓一个微草的粉丝问对方最喜欢哪位选手,多半都会说是王杰希,当然也有为他方士谦而来的。那么林杰呢?很多年以前,也有喜欢他的人吧,只是算不上多,认为他不够好的似乎更多,说他拖后腿,说他唯一的贡献是挖到了两个微草未来的支柱,方士谦都数不清自己年轻气盛那会儿为此开过多少个小号去和人对线。
所以方士谦对陈实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甚至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王杰希给她支的招,又立马打消了这种念头。在他前面的这段人生中,的确有过真情实感地讨厌王杰希的日子,认定了是因为这家伙林杰队长才会想要放弃王不留行。现在的他很确定王杰希不会的,那个会说出“让我们每个人勉强一下自己,如他所愿一次”的王杰希不会利用“林杰”这个名字。
而她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昭示着,说出这句话的人是百分之百真心的。
她会是个好队长的,一个……很像林杰的好队长,方士谦这么想着。
“我走啦,好好读书哦方神,争取研究生来和我当校友。”
方士谦退役时并没有任何不甘,一如当年林杰让贤,可如果……还有别的道路可以走呢。
“不如,先当队友吧。”
荣耀之外的方士谦早已经长大了,荣耀之内的方士谦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