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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狸奴刨皮泡尸缸 ...


  •   热闹非凡的玄武大街自东门到西门,张灯结彩、迎着灯会的到来。

      偏僻处,三个太监穿着常服跟在一官员身后。尖嘴猴腮的那个轻声道:“大人。听闻民间近日多处闹鬼,百姓惶惶不安,多与山狸相关。林大人家中公子的事也和此事略有瓜葛。不知是何缘故。”

      为首官员心说:我从何得知。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这他娘的鬼老天。”为首官员低骂一声,“快些走。回头禀明了皇上,我请诸位去芙蓉楼吃酒。”

      听闻有酒吃,太监们推脱一番,便也应了。

      雪越下越大,林大人看着院内残梅发呆。

      刑部尚书林弘扈家中老幺林烁轩死状凄惨。他刑狱里什么惨无人道的刑法没见过,当看见儿子的惨状也被其残忍程度惊到。

      林弘扈调整好心情便怒气冲冲直逼大理寺。天杀的,真不知道这些个人干什么吃的。连个案子都没有查好,废物一群个玩意。

      若不是大理寺的人不严查,他儿子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

      案子在林弘扈府上开查。苏宵玉他们一行人道时,林弘扈在门外候着,见来的是几位后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弘扈算沉得住气,没当面表明态度。只是一种无力感还是在四肢蔓延,他觉得这案子怕是无解了 。

      他抹着泪,深吸口气,道:“你们随我来罢。”

      一路过去入眼可见的白布帆。进府一直有总压抑的氛围。苏宵玉转头想问问宋黎梦会不会不适应,见这人淡定的很。回头看了纳兰旭一眼,这人面无表情。好吧,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感到这府内压抑。

      七拐八拐到了灵堂。林弘扈停下脚步,他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宋黎梦有点不耐烦,不等她开口提醒,林弘扈转头,眼眶湿润,“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请便。”

      “我好歹是个尚书,让我儿子体面些离开。”
      言下之意是让他们全力以赴。另外别对他儿子的尸体动什么手脚,让他儿子干干净净的走。

      “好。不过林大人。若是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宋黎梦说完示意宫女阿宵去打开门。

      林弘扈在外面站着,神色晦暗不明。

      纳兰旭先进了去,接着便是苏宵玉。宋黎梦进到里边发现纳兰旭正要指使人开棺验尸,余光瞥见宋黎梦,抬手让手下先停下。

      想到什么似的,在棺材旁微微歪头,问:“宋姑姑,是先验尸还是您另有打算。”

      宋黎梦点头,“一切听纳兰大人的意思。”

      苏宵玉在旁边拿起纸张,在乌纱帽上拿下一支笔。

      “彭”的一声!棺盖落地,血腥腐臭味扑鼻而来。宋黎梦用帕子虚虚掩住口鼻,阿宵在一边小声嘀咕:“林公子不是昨日遇害?怎得这般味儿。”

      纳兰旭没有帕子,用手捏着鼻子,细细观察尸体。只见林公子脸上遍布密密麻麻的抓痕,已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样。伤口发黑。纳兰旭伸手探了下尸体的关节处,惊讶的发现这林公子身上骨头净断。

      苏宵玉本来记着笔记,闻言抬头,问在门口站着的林弘扈,“林大人。您家公子是否养过猫?”

      林弘扈点点头,“养。但那猫前几日便不见了。”

      苏宵玉继续问:“大人可有找到那猫?”

      林弘扈摇头。

      宋黎梦拿下手帕,道:“令郎这只猫是家中第几只了?”

      林弘扈皱眉,不太想搭理她。碍于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回答道:“三天一小换,五天一大换。”

      宋黎梦笑问:“可奴家今日来不见有一只狸子。猫呢。”

      林弘扈哑口无言。猫啊,死了啊。至于怎么死的,骨头关节全断,有的开膛破肚,有的浑身溃烂,还有的生不如死。总而言之:惨不忍睹。

      说出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林弘扈只说:“跑了 。”

      宋黎梦但笑不语。

      苏宵玉道:“大人,这些猫都是哪儿来的。”

      林弘扈不说话了。

      “街上看见,见是无主之猫,便抓来戏耍。是么。”宋黎梦幽幽道。

      林弘扈恼羞成怒:“几只猫而已,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宋黎梦微微的笑,道:“太后的狸奴走丢了,派奴家与各位大人同行找着狸奴带回 。不知林大人知道与否。若是令郎也认为那是无主之物逮回家,太后是要问回的。狸奴健在倒也罢了。若是不见了,岂不是扶了太后她老人家的脸面。”

      林弘扈嗫嚅半响。只吐出来句:“……我儿子已经死了啊。”

      “是啊,已经死了。太后总不能和死人计较,只能来找您了。”

      林弘扈反应过来,忍不住爆了粗口:“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如何能证明太后的猫死于我儿子之手?”

      宋黎梦失笑,“大人,您猜猜看。”

      就在这时,纳兰旭道:“宋姑姑。你过来看看。”

      宋黎梦抬眸看去,见一坨大猫从窗户上跳进来。无声无息的,谁也不知道它在那边呆了多久。

      宋黎梦眼神透着迷茫。阿宵瞪大眼睛,高兴道:“姑姑 ,快看,是狸奴。”

      宋黎梦定睛一看,还真的是。狸奴跳道棺材上,瞅了里边一眼,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宋黎梦,乖巧的从棺材上下来,跳进宋黎梦怀里。

      宋黎梦看着缺了一只眼的狸奴,猫掌很大,耳尖尖有绌毛,耳根有个陈年的洞。是狸奴无疑了。

      “真的是在林大人府上。”宋黎梦笑到,“承蒙林大人照顾,狸奴奴家就带走了。”

      “太后怎会知道狸奴走失与我家老幺有关?”林弘扈狐疑道。

      宋黎梦无辜,说:“大人这就为难我了。”

      林弘扈定睛一看这狸奴,见着那独眼,他瞳孔缩小,震惊转为愤怒。激动起来,“就是它!把我儿子的脸划成这副样子。”

      宋黎梦笑问:“大人是说,狸奴杀了令郎?”

      林弘扈冷笑一声,“不是它杀的。刚才你们有说了,我儿子骨头齐齐断裂。猫自然没有这般本事。但我亲眼看见这畜牲挠我儿子的脸。我本来……”把畜牲打死了。
      林弘扈想到这汗毛倒立。

      “本来什么?”宋黎梦抚摸狸奴的后背,轻笑起来。

      纳兰旭这时候上前,观察这狸奴的爪子。狸奴很配合,纳兰旭不赞同林弘扈的话。“林大人,你说狸奴把你儿子脸挠花,可我看见的事狸奴没有猫爪子。”

      阿宵点点头,“大人们有所不知。狸奴以前挠过公主,本是要乱棍打死的。太后于心不忍,只下令拔掉狸奴的爪子,磨平狸奴的牙齿。那以后就从来没抓伤人,更别提林公子脸上这般狰狞的伤。”

      林弘扈不信:“怎么会错?我还没到两眼昏花的年纪。那只畜牲是只独眼我记得!”

      苏宵玉看不下去了,道:“狸猫长的相似的多了去。”
      言下之意让林弘扈不要无理取闹。

      纳兰旭道:“林大人。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我们去看了其他与这案子有关联的人。死状和令郎如出一辙。我们初步怀疑作案者是同一个人。”

      林弘扈刚压下去的气腾的一下上来了。

      “大理寺派出你们这群黄毛小子来能有什么盼头。你们大理寺的人是死绝了吗?”

      苏宵玉劝道:“大人,慎言啊。”

      “啷个不要生气了嘛。大家有话好好说。”(那个不要生气了。大家有话好好说嘛。)

      林弘扈回头见七品监察御史,噤了声。

      这时,外边传来跌跌撞撞的哭喊声。声音听起来很急。林弘扈正愁没地方发泄情绪,见着人开始呵斥:“你跌跌撞撞成何体统?府规学到狗肚子去了?”

      睁眼一看,哟,不是尚书府的人。林弘扈:“……”

      来人看了林弘扈一眼,行了一礼。转头望着纳兰旭道:“大人,不好了!上官……上官府上前几日失踪的三小姐找到了…………”

      纳兰旭问:“找着了,什么不好了。那不是……”

      “挺好的”没说完,来人把气喘匀了接着道:“整个人被人折起来藏进箱子里边那箱子是在水缸里发现的!”

      “可是箱子根本就拿不出来!连怎么塞进去都不知道。那箱子还有东西抓过的痕迹,和箱子一起的还有几只死掉的猫啊蛇啊什么的。”

      “那怎么知道是三小姐?!”纳兰旭眼眶微不可查的红了,过了会平静道:“不知道是谁,不要乱说。”

      “这种事情小的哪敢胡说啊?这事是被折起来的三小姐自己亲口在箱子里说的!说话的时候那水还在咕咚冒泡。”来人哽咽道,“老爷已经下令把水缸砸烂,可是那水缸金子做的似的,怎么砸也砸不烂。”说着说着他手都在抖。

      荒缪。

      纳兰旭气不打一处来,“还活着那把杠锯开先救人啊。”

      来人带着哭腔:“锯不开啊!三小姐怎么可能还活着,小姐的皮被人活生生剥下来,舌头凉在外面,就算还活着是怎么说话的?吓死人了。”

      话音刚落。纳兰旭冲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狸奴刨皮泡尸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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