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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祁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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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邺对腻味的情话一概免疫,淡淡撇开视线,道:“第七军团的录取函明天会发到你的光脑,过几日去报到。”
希恩眼眸微动,有雀跃之色,立马站直身体行军礼,道:“是!”
祁邺冰冷的目光落在雌虫兴奋的脸上,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这是祁家的军团。”
祁家和帕特里克向来不睦,所属军团更是谁也看不上谁,明晃晃顶着帕特里克的姓进七军团可不被群体排斥么?
希恩嗯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轻松道:“改个名字就好,帕特里克也不是什么让虫舍不得的姓氏。大不了以新的身份从头开始。”
他有实力,不怕另起炉灶。
那烟灰色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祁邺就知道那雌虫此刻心思活络,有无数坏主意冒出,果不其然雌虫双眼亮亮道:“我可以以祁家旁支的身份进去吗?”
祁邺的视线在雌虫脸上逡巡,希恩仰头一脸灿烂笑容,轻轻摇着雄虫的爪,低声道:“给我开个后门嘛。”
祁邺道:“放开。”
希恩没有惧意,也相当厚脸皮,乖乖放开雄虫的爪:“就祈澜,可以吗?”
祁邺道:“为何?”
希恩淡然一笑。
雌虫崽曾在腌臜肮脏的沟渠里,仰望着天边那株摇曳的星澜花。
那只虫一垂眸,便是冰冷的星辉抛撒。
整整十六年他都在找寻那只虫的踪影,渐渐的他脑中只剩下了虚无缥缈的幻影。他不知道那只虫的模样、姓甚名谁,也不记得他们间究竟有何纠葛,他只记得那漫天的星澜花,给予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和执念。
最开始他以为是莱凛,他跟他回了帕特里克家,以一生的效忠抵扣恩情,可后来慢慢的他开始怀疑,直到莱凛把他送进祁家顶罪,他才最终确定,不是。
希恩嗅着祁邺身上的冷淡的星澜花香,想着,或许命运也不是那么无情,也会给予他一丝怜悯和幸运。
他不会再弄丢了。
占有他,支配他,把他吞吃入腹……
烟灰色的眼眸如同夜幕低垂,暗色的云盛着月光随意游荡,雌虫道:“因为想把星澜刻进名字里,伴我余生荣光。”
各类雌虫殷勤求欢的话祁邺听了太多,各式各样却大同小异,这只雌虫格外中二。
“您真的好好闻。”见祁邺不说话,希恩感叹道,“就像是烈火浊世里的清明。”
雌虫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看起来却委屈巴巴,笑起时未褪尽的婴儿肥鼓在脸颊,有点圆,祁邺才想起这大概还是只虫崽儿,心头松动了些,道:“过来。”
希恩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睁得圆圆的,眨了眨就蓄满了星辉,然而行动上还是克制的,规规矩矩跪在床侧,屁股坐在后脚跟上,双爪撑在膝盖上,脸上写着“乖巧”两个大字!
祁邺靠坐在床上,黑发垂落显得更加冷清慵懒,道:“爪子。”
希恩立刻将一只爪子抬起来,然后听见祁邺淡淡道:“爪尖伸出来。”
希恩温顺地伸出锋利的爪尖,祁邺捏着在自己食指腹上一划。
雌虫的爪尖是战斗利器,说是削铁如泥也毫不过分,在战场上能轻易划破咽喉和白骨。
希恩瞳孔一缩,连忙收回爪尖,但为时已晚:“雄主!唔!”
祁邺捏住雌虫的下颌,面无表情将淌血的爪指按在希恩唇上,鲜红的血液将雌虫干涩的唇润湿了,结缔的效力还在,希恩无法抑制地一口一口舔舐,就像一只嗜血的小猫。
雌虫的口腔温热,祁邺感受到爪尖麻麻的灼痛,甚至阻挡了雄虫的自我愈合功能。雌虫的舌尖如同滚烫的蛇,鳞片摩擦着伤口,舔舐着鲜血。
雄虫的血有催情的功效,不久便让希恩眼神迷离,迷蒙成一汪春水。此时的雄虫对他而言,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雄主,我好难受……”雌虫双爪抓着祁邺的衣袖,牙齿轻轻啃着雄虫的爪指,喉咙里发出咕噜声:“想要…”
祁邺抵触地推开希恩的脑袋,抽出爪消毒擦拭:“忍着。”
饮入一定量的血液,会让雌虫的体温会无限接近于娩和温度,如果祁家那群老古板不深究的话,勉强可以混淆视听。
结缔后,通过抚摸亲吻拥抱交尾等亲密行为,雄虫还可以有效安抚雌虫的焦躁低落等负面情绪,减轻雌虫的生理痛感。
希恩磨着爪子,他的眼睛变成竖瞳,再难掩欲念和兽性,隐忍道:“要忍到什么时候?”
祁邺将希恩的狂野和不驯收入眼中,他虽不打算扼杀却也不打算放任这种野性:“没有那个时候。”
希恩垂着头不再说话。
他知道祁邺在用血驯服他,让他低头,让他听话,却不肯给他一点甜头,空手套白狼,真是无情啊。
延长结缔时间的目的已然达到,祁邺道:“我要睡了,你自由活动,补充食物。”
希恩道:“哪儿都可以吗?”
虽然才接触两天,但祁邺已经认识到这只虫崽子惯会顺杆子爬,喜欢得寸进尺,幽幽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活动到您床上呢,可这话哪敢说?希恩低叹了一声,别过脸道:“我就跪这里,保证不打搅您…”
考虑到结缔后雌虫的确会对雄虫有强烈依赖,祁邺也不打算再加苛责,他索性关灯合眼。待雄虫睡着后希恩才缓缓抬头,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星澜花香,心绪安宁,恍然间想,这朵高岭之花可真难摘啊,油盐不进,难以取悦和讨好,又无法触碰……
希恩勾了勾唇,可这才让他越发有征服的欲望和乐趣。他贪婪地盯着雄虫看,目光扫过每一寸皮肤,雄虫如神祗般安睡,如一幅艺术品,美到每一根发丝都让虫感叹造物主的艺术境界。这世间大概所有虫这般看着都会见色起意,想占有他,把美好蹂躏。
但偏偏,那是一只睥睨众虫的上位虫。
可那又怎样?没有什么比把神拽入深渊更让他兴奋了!和他一起变得污秽,染上恶习和罪恶,变得不净,从神明堕落为恶鬼。
他趴在祁邺床边睡着了,他做了一个美梦,梦里是一片幽蓝星海,他躺在星澜花丛里,看着星辉摇曳,静静安睡,直到一把火把他和这一切焚烧殆尽。
他的双眼里映着火光和幽蓝,饱含兴奋和满足。星澜花是他葬礼的花,是他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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