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无情道后我无敌了》清霜雪莹

8、师弟

　　灵峰顶，高台上。
　　陆渺的突然空降吸收了场上众人的目光。弟子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谈论的内容无一不集中在她身上，他们或疑虑，或钦佩，或嫉妒，这位姑娘的战绩有多完美，竟然被吝啬的幻境直接送过来了，这和把饭直接喂到嘴边有什么两样。
　　众位师长也心生讶异，目光在况扶风和陆渺中间游来移去，扶风师侄/师兄运气真好，随手一收的孤儿都是百年难遇的天才，真是酸的人牙疼。
　　况扶风面上一片淡然，心里其实熨帖的紧。他朝下邀手：“还不过来？”陆渺马上挂了个讨好的笑贴了上去，恭敬地侍立在侧。
　　此时，大家才明白了她的身份，敢情不是新弟子，而是师门的前辈。除了在凡间知情的那部分，其余的弟子，尤其是显了恨色的，纷纷收敛起来，装作无事发生，场面尴尬的很。
　　况扶风感受到徒弟的气息变化，微挑起了眉头，看来此行收获不小，阿渺晋升到练气大圆满了。
　　静静立着，陆渺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来，此刻她仍旧心有余悸。那样的肝髓流野，生灵涂染的一切让她心生悲悯和无力，她第一次直面了别人的死亡。生活在和平年代的陆渺对此很难接受，因此在杀敌时她仅仅打伤魔兵，并不取命。血和泪的教训让她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终于撕开了一角生活的假面，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稍不注意就要送掉性命的不安稳的世界。
　　还有耳边最后响起的那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看到她的一刹那，我的心口便痛极了。她是谁？和幻境之灵有关吗？
　　那个黑衣人也奇奇怪怪的，嘴里喊的竟然是我的名字。难道这也是幻境之灵的量身定制？至少给我安排个前情啊，要不然是真?没法代入。
　　“接下来，恭喜各位，成为我天衍仙宗的亲传弟子。下面，请众位长老挑选。”柳管事唱词。
　　神游天外的陆渺摇摇头，将脑袋七拐八拐的想法摇出去。听到管事的话，陆渺有些着急。她匆忙的在人群之中寻找着，转瞬间撞进一双乖巧的狗狗眼里。哈，我就说，容墨肯定行。
　　容墨一上来，就盯到了陆渺。看到陆渺注意到他了，他刚举起小手挥一挥，就发现陆渺的目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缓缓放下手，扬起的嘴角拉平，显得很是落寞。
　　找到人就好办了，陆渺弯下腰，凑近况扶风，指着人说：“师尊，你瞧，那就是容墨。他测灵根时的异状和我很相似，是剑修体质无疑了。”看师尊没啥反应，还不成？陆渺心里焦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强挤出泪来：“容墨可可怜了，皇帝将他全家满门抄斩……”
　　阿渺这是想到自己了吗？况扶风还记得，当初陆渺比容墨还小一些，就那样孤零零的一个人。情感已经倾斜，但还有理智线在险险绷着。那便先看看吧。
　　况扶风运起一道剑气探视过去，容墨体内的剑气随之引动，勾勒出一个浅浅的鎏金色轮廓来。几百年难遇的天生剑骨！他压下心中的讶异，本来以为陆渺所言是夸张之过，所有语言皆多矫饰，没想到，传言中的体质竟真的出现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况扶风神情愈发严肃，天机老人的预言正在一步步的印证。
　　看来，容墨是非收不可了。现如今力量的积累，是为了来日能够存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那混乱可怖的时局。
　　想着周围的弟子，况扶风卸下心神，故作轻松道：“阿渺，为师就算想收，也没时间教导他。”
　　陆渺：这小伎俩我早就看出来了。
　　“师尊，这事您不必费心，师弟进门，我会带着他一起修炼的。”嘿嘿，现成的免费陪练，我也赚到了，陆渺心里的算盘打的飞快。
　　得了师尊的允诺，陆渺亲自去到容墨身边，将令牌和剑穗一齐挂在了他的腰侧。“语重心长”地道：“容墨，佩戴上这枚令牌，你就是千丈峰况长老的二弟子了。”
　　“这一路，多谢师姐”容墨一字一顿道，说完弯了从不轻易折下的腰。
　　一旁的江屿舟死死盯着陆渺，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他还有哪里不明白，从凡间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陆渺亲自计划和促成的。他气不打一处来，连平日一贯的笑容都撑不住，语不成句：“陆渺，你，真行。”
　　被逼到如此地步，还如此有理有节，连个脏字都没有，不愧是世家出来的公子，陆渺心里乐开了花。
　　“多谢师兄夸奖，师妹我心中甚为欢喜。”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叫了声师兄。
　　江屿舟心里呕得要死，对着陆渺两人讽刺一笑，拂袖而去。
　　“师姐，那位师兄一向如此吗？”容墨眉目之间带着厌恶，对姐姐怎能如此无礼。
　　“哈哈哈哈哈哈，小鬼，他平时挺正常的，只是专和我们过不去。”陆渺：终于有一起同仇敌忾的人了，我的好师弟。
　　听到小鬼的称呼，容墨不由得面色羞赤。其实也只是比她小四岁而已啊。
　　千丈峰脚下。
　　“阿墨，峰里空置的屋子很多，你随意选一处即可。去吧”陆渺大气地介绍道。
　　容墨并未走，他呆在原地问陆渺：“师姐，你住在哪？”
　　陆渺贴心指着峰顶的几处屋子道：“我和师尊都住在峰顶。那里气候阴寒，最适合我的体质。”
　　就是那了，容墨发出请求：“我想和师姐住在一处。”
　　“那里很冷的，你还没开始修炼，身体受不了。”
　　容墨只能作罢，在山脚挑了一处来住。
　　因是新晋弟子，对道法还一窍不通。宗门特意设立了讲学堂，将新弟子放在一起集中授课。后来，讲学堂的体制日渐成熟，增设了道法、剑术、符箓、练器、阵法、医药等开放的专门课堂，弟子们可凭兴趣选择。
　　况扶风给陆渺下了规定，每门都要去听一听。陆渺今年选了道法一门。
　　筑基期就要择定剑道法门了，师尊修的是济世安民的剑道，我到时候要选什么呢？陆渺心怀期待。
　　此刻她聚精会神，将讲课师傅的一言一语都记到脑子里。将道法研究地越透彻，就越容易突破到筑基。
　　连着一个时辰，陆渺都听得困乏了，隔壁的容墨的两只眼睛还是炯炯有神，陆渺偏头问道：“阿墨，虽说这对你也有好处，但你才刚学会吸收灵气就来学这门课，不怕揠苗助长了吗？”
　　容墨嘴上说着，手里的笔杆子一个劲摇：“嗯，师姐，这倒不会。我在亲传班学的那些基础道法，和这里的有些出入，又相互联系，正好两个一起学，还能查漏补缺。师姐，你要是累了，就歇息下，我这边的笔记很全的，到时候咱们一起看。”
　　聪明！陆渺开始思考，她要不然也报一门剑术。为了助她早日突破筑基，师尊最近对自己加大训练，那些法咒越发地晦涩难懂，不如去剑法课上瞧瞧，说不定能有所进益。
　　四周的弟子听到这段对话，心里都快哭出来了，你们要不要这么卷？！长老们都被陆渺之前的表现刺激到了，也将千丈峰那套变态的教学方法挪用了过来，众弟子们虽不堪其苦，却又不敢吱声，只能赶着趟东奔西跑地上课。
　　翌日，陆渺并着容墨又又又加了课，这下课属实是满的不能再满了。
　　他两个跑到剑法班，里面已经做了乌压压的人。陆渺心想：宗门的学习氛围这么浓厚吗？
　　“哼，真是烦死了，陆渺，你能不能离开剑法课？”剑峰的方盈月怒气冲冲道。
　　陆渺直接怼了回去：“方师姐，我没弄错的话，这剑法课是公开授课啊，你要是看不惯我，自己走便是，凭什么对别人指手画脚。”
　　“你看看，剑法课本来清清静静的，都是我们剑锋的弟子，你一来，将人都引到这，闹闹哄哄的，还怎么修炼？”方盈月叉着腰，半点不服输。
　　“我？他们怎么可能是跟着我来的？”陆渺面带疑惑。
　　陆渺随意指了一位：“你是吗？”
　　那人低下了头，默认了。
　　陆渺不敢相信这个屎盆子真是扣在她身上的。
　　又问了一圈，竟然都是这种作态。
　　陆渺百口莫辩，方盈月志得意满地叉着腰。
　　这时，容墨凑过来低语了几句，陆渺终于明白了他们低头的原因。这事还真和自己有点关系。
　　陆渺带着今生从未有过的强大耐心，劝解道：“不是，我说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师尊让你们多听课，你们随意选可以吗？选自己喜欢的比跟着我强多了，毕竟你们又不修剑。”
　　这下人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