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59、59|又回到原点

　　尹北一直守在边上，他见成世走后松了口气，对我道：“成世可没有高叔叔好说话，你以后注意点。”

　　我认同的点点头，心说看来成权的暴虐性格是遗传他爸，成天想着把别人当成自己的实验小白鼠。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研究人员一直默不作声的记录数据，听到我们说话也从不搭茬，看上去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你之前也是这样被带过来的吗？”我和尹北聊天。

　　他告诉我自己是在入学没多久就跟着高士仁了，测试都已经过了三年。

　　过了一会儿，一直没有跟我们交流互动的研究员突然拍了拍我，手里拿着针管。

　　“别害怕，这是麻醉针，睡几个小时就好了。”尹北贴心的给我解释。

　　“要做什么？竟然还要麻醉？”我有点抵触。

　　“是植入一个晶片，相当于在研究院里的身份证明，我也有。”尹北见我犹豫，继续帮忙解释。

　　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因为谁知道晶片的真正作用是什么，但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最终还是选择放弃抵抗，扑通一声躺平，说道：“来吧。”

　　研究员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冷漠，面无表情的把针扎了下去。很快我就就睁不开眼皮，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状况，以为还在大学宿舍，习惯性的叫了一声高乔，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

　　这个时空如果有高乔存在的话，那他才两岁而已。

　　“高乔是谁？”右边传来声音，原来尹北也在。

　　“这是哪？”我问。

　　“招待所，你做完手术刚醒，喝点水吧。”说着，尹北帮我摇起床头，递过来一个插吸管的水杯。

　　确实有点渴了，我喝了几口感觉舒服多了。

　　“高乔是谁？”尹北等我喝完之后又问了一遍。

　　“哦，是我室友。”我道。

　　尹北皱眉，道：“你又撒谎，你宿舍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你连我宿舍里有谁都知道？”我有些惊讶，按理说我俩真正认识才不到一个星期好吧。

　　“……我无意间留意过。”尹北放好水杯回答道。

　　“那，就是我记错了。”我打哈哈。

　　尹北若有所思的望着我，道：“你宿舍的其他人都叫什么名字？”

　　妈耶，这家伙不搞清楚想知道的真是咄咄逼人诶。

　　我轻咳了一声，尽量表现的很真诚，回答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哪怕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也记不住，这三年里我唯一能记得住名字的就只有你了。”说完表现出很愁苦的样子看着他。

　　果然尹北的表情变了变，但我知道这并不表明他就真的相信了，于是趁热打铁，补充道：“或许，我们之间是有什么必然性相连，让我无法不被你吸引吧。”这句话说得倒是心里话，我想到了在那个时空的时候与尹北从相遇为止的种种，那些莫名的，或许可以称为“缘分”的感觉很强烈，随着一起经历的事情增多，对尹北这个人本身的探索欲甚至一度超过了原本想要找回自己记忆的程度。

　　其实原因就在于，尹北和我丢失的记忆关联越来越深。

　　但是，鉴于这个时空仍然存在源体碎片，所以我一直不敢轻易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记得文鹤曾说过，为了避免伤亡损失，他们做法就是尽量减少信息交流与传播，从而达到降低事件关联度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带到这里是个必然？”沉默了一会之后，尹北开口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

　　正说着，门被打开，高士仁走进来，但是衣服换了一件，脖子处贴了创口贴。

　　......果然我始终还是无法接受，毕竟是我朋友的父亲，也是尹北敬爱的师父，同样更是东部基地众人的心中信仰，还有王琳和文鹤......甚至在我心中也都勾勒出仿若神人一般的形象，我没办法不受到这些情感的影响，接受不了高士仁与成世集团苟合的事实。

　　看来人类果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连我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期望和幻想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了，虽然我平时最讨厌这种做法。

　　尹北说的没错，我也不清白，和所有人都一样，身体上做着自己最唾弃的行为而不自知。

　　“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高士仁还是用非常温和的语气说话，那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高叔叔有孩子吗？”我问。

　　尹北疑惑的看向我，自从来到墓岛后他似乎一直都在用这种表情看我，好像时时刻刻想搞清楚我在想什么。

　　高士仁微微眯了眯眼，我注意到他的手握了握。

　　别，别回答我，我问过之后就后悔了，甚至开始在心里祈祷。

　　“有啊，我结婚很早，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高士仁终于不再用和小孩子沟通的方式与我交谈。

　　“两个？”我紧张起来。

　　高士仁点头，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在想什么。

　　“高蔷，高乔？”我也握紧了拳头。

　　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高士仁也无法再保持冷静，只见他皱起眉头，眼睛里出现了敌意，我知道，我又说对了。

　　“尹北你先出去。”高士仁命令道，语气不容反驳。

　　尹北从来就只听他的，没多说就离开了，关门时回头深深望了我一眼。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的情况也并没有比高士仁好受多少，因为照这个结果来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之前在那个时空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只不过除了我。

　　再一次，我的必然性被所有的一切排除在外。

　　一切的不合理，在除我之外就变得合理起来，那么我的异常就暗含了这个规律，也就是说这一切仍然都是按照新准则的方式来运作的。

　　这么一来，我的到来，一定也存在着某种必然性，只不过是与另外的一些事情所挂钩的必然性，但是我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依然在往下发展。

　　就像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遇见了尹北，就像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从暗影镜面之中带回了源体碎片，就像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了解到了高士仁，甚至像现在直接与他见面。

　　那如果这样的话，这里或许就并不是另外一个时空了，我只是回到了过去。

　　世界还是同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