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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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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小木屋旁边练习刀剑之术。
      虽然孩子他哥声称我去砍树砍柴也是刀剑之术的一部分,但我还是加上了这一时间。
      小孩和孩子他哥给我出谋划策。准确来说就是闲的没事干,打算在我身旁添油加醋一会儿,以为这无聊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首先是小孩,他说我要变成刀剑大师,就要先变成水果忍者。
      于是他在我和孩子他哥的帮助下拖来了一只野猪——这野猪还是我今天早上抓的,刚刚放完血,没来得及把它变成肉片放冰箱里。
      小孩十分有气势,比我这个训练成员还要积极:“来吧姐姐!不要因为它是只野猪就怜惜它!”
      好怪的话,不知道跟谁学来的。
      小孩试图把这只野猪扔向我——很可惜,他的力气不大,只好把这项工作交给了一旁拿着小板凳看戏的孩子他哥。
      孩子他哥撸起袖子,双手握住野猪的后腿,朝我甩来!
      我用珊瑚切将它切成一片片!
      野猪片仍然没有停止飞行,它们糊了我一脸!
      它们掉了下来,刚好装进了我周边围了一圈的篓子里!
      我抹了一把脸:“没事!再来!”
      小孩扔鱼,我切成鱼片!
      小孩扔野猪片,我切成野猪块!
      小孩扔野猪块,我切成野猪沫!
      小孩扔野猪沫,我切……我切了个寂寞!
      小孩扔日落果,我切……我接住了,啃了一口并痛心疾首地大喊:“这样会串味啊!”
      孩子他哥在小板凳上看得欢快。
      然后是孩子他哥。
      他认真地说:“练习,需要对手。”
      他从某一棵树上掰下几根粗壮的树枝,我一根他一根。
      我:“你确定吗?我是练剑的,不是击剑的!”
      孩子他哥深沉地:“武艺,总有共通之处。”
      我被孩子他哥很有信誉的表情说服了,于是我们来了一场激动人心的击剑练习。想不到他还挺会耍剑的,把树枝挥舞得像是一把真正的宝剑,极具观赏性。
      结果是很不错,但是不知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是回荡着“这个如何!”、“冻结吧!”、“退退退!”的诡异声音。
      小孩开心得在小板凳上直拍手,他大喊:“我也来试试!”
      他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和孩子他哥单挑。他们在孩子他哥的倾情放海之下打得有来有回,小木屋外回荡着我们欢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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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他哥会剑舞。原来如此,怪不得挥剑的动作那么好看,美色误人啊。
      他借了我的珊瑚切,给我们表演了一段。于是好好的刀剑练习变成了文艺汇演。
      我和小孩在小板凳上给孩子他哥拼命鼓掌。
      于是我们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在小木屋外玩乐,下午的时候小孩哭唧唧地躺在床上悲叹着自己酸痛的四肢,我和孩子他哥跟个没事人一样。
      小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露出了慈爱的微笑,虽然因为对这个表情不太熟练而有点儿像是石矶娘娘:“你的哥哥姐姐都不是人啊。”
      小孩不明所以:“?怎么有人这么骂自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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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夏交际的时节,小孩不负众望地病了。他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打喷嚏还发烧,debuff叠满。
      我望着小孩从毯子里露出来的脸,看他发烧得神志不清,脸蛋红红,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母爱开始泛滥。
      孩子他哥负责了照顾孩子一任,而我则是外出干苦力活。抓鱼、摘日落果苹果堇瓜、采海草海灵芝鳗鳗螃蟹等等之类的事情,还要加上我自己的活儿:砍柴劈柴、追野猪、清理周边不识趣的魔物等等。
      我累死累活,孩子他哥也累死累活。
      他要随时观察小孩的情况,把我附着了冰元素力的毛巾盖在小孩额头,还要给小孩额外加上一层毯子。
      考虑到小孩的情况,孩子他哥最近只做一些清淡的食物,比如说清蒸堇瓜焯水海草,我现在感觉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野外生存时间,生啃螃蟹生吞鳗鳗之类的,我的味觉都要失灵了。
      总之就是一人生病,全家遭殃。
      对待小孩的病,孩子他哥格外凝重。他表情严肃地坐在小孩床边的椅子上,就连我悄悄来到他旁边也浑然不觉。
      直到我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我。他看小孩正在睡觉,打手势叫我们去外面讲。
      小木屋的门外。
      我:“怎么了?看你这么严肃,孩子不会得绝症了吧?”
      “……”孩子他哥仍然严肃着个脸,自从我来到这个家,他其实很少露出如此警觉的表情。他在远处望着我和孩子玩耍的时候时常是放松地微笑的,因为脸略显稚嫩的原因,像是男孩看着他心爱的珍宝。
      他回答,“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我深深唾弃自己的开光嘴,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后沉默半晌。孩子他哥倒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了下去。
      “他是从踏韝砂那里来的,受到了祟神的影响,身体原本就脆弱……”
      孩子他哥向我解释了小孩的来历,向我说明了几年前发生在踏韝砂的灾难。
      他沐浴在月光下说了很多,说了在我来之前,他们是如何相遇的,说了他们是如何一起生活的,说了这只折翼的鸟儿对于残破的人偶来说是有多么重要。迷乱的夜色里他的目光离开了天上的月亮,降落到我身上。
      我只能无言地拍拍他的肩,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那么你呢?”他转头问道,人偶略显浅淡的蓝紫色眼眸直直地望着我,晚上的冷气冲淡了眼底的无机质的沉寂。我感到仿佛被这一双通透的眼眸的主人看透了,我的诞生、我的流浪。我的停留。
      他重复一遍,“你是为了什么而停留在这里的呢?”
      这个问题使我想了许多,比如一些我曾经逃避的、我曾经渴望的事情。我又是为什么宁愿停下脚步留在原地也不肯向前去呢,我又是为什么跪倒在温暖和柔情里呢?
      是我想要离开人群、隐居山林吗?是我想要就这样无为地活着吗?是我想要逃避现实吗?
      我最想要的……我最渴望的……
      我注视着他那双沉静而破碎的眼眸,如同注视着束缚住我的真言套索。
      我回答道:“我渴望着爱。”
      我渴望着爱,人类的还是非人之物的,都无所谓。所以我想要留下来,体验着他人的爱、学习着自我的爱。
      我渴望着爱,所以我才想要成为人类,被世内之人所爱、被逝去之人所爱、被身边之人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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