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无时偏强求》肖掩

6、嫁入王府

　　玉旻胥并不时时在玉蕴辉山，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只是偶尔会到后山住个一两天、三五天。玉魄回去的时候他已在山上待了两天。
　　“你总算知道回来了？”四角亭内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冰冷冷的。
　　玉魄来到玉旻胥近旁站立，她听得出义父这话里有责怪的意思，不过急于向其报告在沈家庄的发现，便没去想太多，只先将沈天风的秘密以及黑衣人的事全部告知玉旻胥。哪知玉旻胥听后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一副早已知道，又像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玉魄低头，真的很难猜出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常年戴着一张纸面具，不苟言笑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进一步说道：“所以孩儿想弄清楚赵生水扮作黑衣人的目的，恐防他对义父统一武林的大业不利。”
　　玉旻胥没有对玉魄的打算表示任何意见，而是继续说起了她去沈家庄的事。“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那个沈楚行走得太近，可你却转身就跑去他的沈家庄，还一连住了八天，是不是没把我的话听进去？”他“噔”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里的水随之震了几滴出来，给大理石圆桌染上了几个深色小点。玉魄觉得今日的义父与以往似有不同。
　　她对玉旻胥悉知自己行踪的事没有大惊小怪，知道鸣翠会将她的行踪一一通报给玉旻胥，这是他的命令，所以也做好了可能接受处罚的准备。可是千万个没想到，玉旻胥并没有对她施以□□上的惩罚，而是将她送与荣王！
　　“荣王？义父要将我送给荣王？”玉魄叫出来，她不禁怀疑玉旻胥怎么又与荣王有往来。
　　“没错，不知荣王从哪儿知道了你，指名要你做他的荣王妃。”玉旻胥如此说道。
　　玉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日在陵州所见到的荣王凯旋，还有那死死盯住她的一眼！莫不是那个时候？可他又是如何得知她身份的？
　　很快又回过神来，她担忧道：“义父，我去了那这边的事怎么办？”
　　“你自不必担心，有我跟花圣雨在，你只管好好去荣王府当你的荣王妃即可。”玉旻胥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说了这么多，看来玉旻胥主意已定，非要将她送给荣王了。
　　“好。”千不愿万不愿，终挤出一个“好”字。
　　一方面玉魄没想到义父竟会忍心将她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另一方面，去了荣王府，不能再常常见面，也好断了她那龌龊的念想，不知是忧还是喜。
　　回去之后，玉魄躺在蓝田轩那张楠竹做成的床上辗转难眠，彻夜在想白天四角亭之事。
　　难道义父是想借荣王之手攀上皇位？可那荣王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啊。

　　在去荣王府之前，玉魄便已先去了解了那里的情况。荣王高琞现年三十岁，尚未娶亲，当今皇帝曾多次有意将朝中大臣的掌上明珠许配与他，但都被拒绝了。荣王府中还住着一位“萱草夫人”，乃荣王流落民间时的养母，待高琞被封为“荣王”之后，才从民间搬到了荣王府，虽然没有正式的名分，但府里的下人都已经习惯将其当成老夫人般对待。
　　朝政方面，荣王素与手握三分之一兵权的常胜将军况海鹏是死对头，两人在治国理政上常常产生分歧，多有不合，时常不往来。而另一边，他却与皇宫御林军金箭羽统领左三郎私交甚好，而这个左三郎恰恰也掌握有兵权。
　　如此想来，玉旻胥利用荣王夺取皇位不无道理，只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荣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只有去了才知道。
　　出嫁当天，鸣翠站在玉魄身前感叹 “少主就要走了”，脸上却没有多少难过，她不是那种忧愁的人。
　　玉魄木然坐在鸣翠的梳妆台前——她的蓝田轩里可没有这种东西——任凭对方给自己打扮。她一点也不在乎打扮得好不好看，荣王喜不喜欢，可鸣翠硬要给她精心梳妆一番才肯罢休，就像小女孩玩娃娃，兴奋而又认真。
　　鸣翠梳了一个金丝流云百合髻，留上两束黑发披落身前，再于耳边配一串丁香珠花，额头轻点小朵莲花，颜如花，肌如玉，眼上两勾柳叶眉，所谓“云鬓花颜金步摇”大抵就是如此。
　　“哇！”鸣翠又叹道，“没想到少主平日不打扮，打扮起来这么好看！”接着移开身，玉魄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皎若秋月，夭桃浓李，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可她没有一点高兴。
　　“义父呢？”她问鸣翠。难道都要走了玉旻胥也不来看她一眼，送她一程？
　　鸣翠摇头，不知道玉旻胥去了哪里。
　　玉魄到今日上花轿的时刻，也未曾见到玉旻胥一面，花轿门帐一落，心中唯有空叹一声“算了”。
　　一路上敲锣打鼓，吵吵嚷嚷，来到荣王府却什么礼节都不行，直接被抬进洞房，一个半天折腾下来连荣王的面都没见着。喜床之上，红盖头之下，玉魄思考着玉旻胥与荣王的关系。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义父的事全盘知悉，但与荣王有所往来，确实在她意料之外。还有这个荣王，又是怎样知道她的？毕竟他们只在陵州见过一面，看了一眼，难道真的能仅凭一眼就知道她的姓名，甚至还知道她是玉旻胥的义女？这些问题的答案，聪明如玉魄也想不通。
　　也许是想得太过入神了，连有人进房间她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红盖头被揭开的那一刻，她才回过头来。是荣王！
　　荣王身着朝服，一副才处理完公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新郎官，但那俊冷的面孔、迫人的气势，与凯旋时烈焰马上的他无异。这是玉魄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他。
　　荣王没有说话，只是勾着腰呆呆地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玉魄不知此时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他忽然一只手扶上自己的脸庞，拇指划过红唇，接着是鼻尖、眉毛，随着拇指的移动，包裹在脸颊上的掌心也慢慢向上，从下颌到颧骨，再到额头，几处老茧不时摩擦着那细嫩的皮肤，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温热而又厚实。玉魄眼珠子往眼角一转，那只手五指修长，与玉旻胥的手一样漂亮。
　　她静静地等待荣王下一步动作。
　　将脸上的每一处都触摸后，荣王坐到玉魄身旁，脑袋凑近那细长的脖颈，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来回游走。薄薄的嘴唇于脖上轻轻划过，然后力道越来越深，最后竟然疯狂地吮吸起来。玉魄仍旧目视前方，不转头看他一眼。
　　荣王一边亲吻着，一边将手伸向她的衣襟，插进双领之间，往下一剥，露出的便是白皙的肩膀。他继续亲吻，从脖颈开始慢慢往下，双唇来到后肩时，乍地停住了。
　　“这是什么？”荣王终于开口了。他问的是玉魄后肩上那处虽粉粉嫩嫩，但却格外醒目的疤痕。
　　“这是之前受的伤。”玉魄淡淡说道。
　　“什么时候、在哪里、因什么受的伤？”荣王紧接着追问。
　　玉魄告诉他，这是前几日在一个朋友那里，因遭某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袭击而受的伤。听罢，荣王怒地推开她，把人生生推倒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的就夺门而去，然后派人进来，做的竟是将玉魄拖出去鞭打！
　　“不准鞭到腿，不准鞭到手，只准鞭后背。”抛下这句话荣王就离开，身后的鞭打声已然响起，却不闻一声嚎叫。
　　玉魄趴在凳上紧咬着牙，头上开始冒出几滴汗水，她抬头死死盯住那个刚才还在床上爱抚她的背影，直至它消失在院子的大门处。她对荣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评判。
　　院子外两个婢女走过，听到有什么动静，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像是见到什么不该见的东西般，赶紧扭头。
　　“还以为千盼万盼娶进来的荣王妃有多受宠，结果才第一晚就被荣王处罚，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是啊，我还想着日后多巴结巴结她呢，还是算了吧。”另一个婢女应道，“走！”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院墙外趴着一个人。李惠撅着屁股，正透过墙砖上的缝隙往里瞅，院内所发生的一切全都被她看在眼里，眼睛不由得眯起来。
　　遭到荣王鞭刑之后的那几天，玉魄主要是在房里养伤，但奇怪的是，在她养伤期间荣王居然没有再次露面，更不用说来她房间。他到底在忙些什么？玉魄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如果能弄清楚他的行踪，可能会对玉旻胥有利。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她现在想的是等伤好了以后，就去着手武林大会的事。虽然玉旻胥叫她无需再管，但她始终放不下心来，而且这也是他们一起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她不想就这样放弃。还有那个赵生水，她一定要查出他扮作黑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背后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玉魄踏出门槛，这是她进荣王府以来首次走出去，回过头一看，原来她住了好几天的地方叫做“金丝院”。她不禁想到了玉蕴辉山的蓝田轩。
　　说来也奇怪，除多了一个院子外，这金丝院的布局倒与蓝田轩有几分相似，屋内空间大小，家具的种类样式、摆放位置，两者一般简洁明了，是她喜好的风格，有时恍惚间有一种还在玉蕴辉山的错觉。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蓝田轩。
　　出了院门是一条东西方向的青石路，玉魄往右拐，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似乎是花园的地方。花园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小溪纵横，水中长着香蒲与睡莲，地上处处分布了些许灌木，丛中花朵红的白的粉的全是杜鹃，“叮咚”响的溪流伴上“咕咕”叫的鸟儿，清晨阳光下的青草尖儿上还闪着颗颗露珠，没想到荣王还有闲情雅致打造这样的地方。
　　玉魄上前几步，看见岸边一座木桥与溪上的小亭相连，亭子的另一边还有一座小桥，不知通往何处。她沿着脚下这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迈步过去，忽然对面迎来一端着水盆的浣衣婢女，那婢女一见到她就慌张地低下头，从她身旁小碎步走过，像是没看见她般。
　　生生见这名婢女绕过自己离开，玉魄借着转头的动作，刚好看到身后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另外两个婢女正指着她相互悄声细语，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她摇摇头不去理会，正当转身往前走的时候，“哐当”一声，居然与迎面走来那人相撞！
　　又是一个浣衣婢女。
　　婢女眼见自己的水盆掉落到地上，盆里的水还洒出来沾湿了王妃的裙边与鞋，吓得立刻跪在玉魄脚边，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是捡起水盆赶紧跑，还是道歉求饶？于是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奴奴奴......王王王......”了半天。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
　　“你起来，不用跪下跟她道歉。”李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她气定神闲地走到婢女跟前训斥道：“明明是别人没长眼不好好走路，你又作何要道歉呐？尽忙着下跪，真是个下贱胚子！”好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样。
　　“是是是！老夫人，奴婢知错了！”婢女转向，磕头对象霎时变作李惠。
　　虽是对着婢女，但玉魄听得出来她其实是在说给自己听。她瞧了瞧那老妇，一身的绫罗绸缎、金丝玉线，脸上脂粉厚得超过城墙，红得赛过丹砂，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那饱经沧桑的皮肤与眼神。
　　目光再往下移，玉魄瞅见了李惠那双布满皱纹跟老茧的粗手，与她雍容华贵的行头赫然形成鲜明对比。她无声地笑了笑，这就是所谓的“萱草夫人”吗？
　　被玉魄以一种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刚才还很是得意的李惠心里就不舒服起来，心想不过是个没名没姓没背景的野丫头，居然也能当上荣王妃？而她曾经介绍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被荣王屡次拒绝，真是越想越气人！
　　李惠看回去，继续说：“我当王爷娶了个什么如花似玉的宝贝凤凰回来，结果不过是只野鸡呀！”
　　玉魄不想理她，准备掉头离开，那李惠便在后面叫唤：“野鸡变凤凰，迟早是要掉下来的，等着哪天被王爷赶出府吧！”那张嘴似乎停不下来。
　　哼，要真如你所愿就好了。
　　摆脱了李惠，玉魄开始四处转悠起来，一方面她要摸清楚荣王府的地形，另一方面她要找出口。昨天飞鸽传书约了鸣翠今日午时与景华城内一家龙阳客栈见面，她需要知道这些时日江湖上发生了哪些事。
　　鸣翠一进龙阳客栈便见到玉魄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喝茶，她大步跑过去，来到对面那张板凳，屁股一坐就叹道：“唉，少主，主人不是叫你不要再管这边的事了嘛，你非要管，还要让我出来，你叫我怎么跟主人说？”
　　“你如实跟义父汇报就行，有什么处罚我自己承担，不用管我。”玉魄知道鸣翠担心什么，她得跟玉旻胥汇报自己的行踪，又怕说了之后玉旻胥会处罚她，所以有的时候会为难。
　　既然少主都这样说了，鸣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一五一十将这些日子以来各门各派的动静说了出来。
　　玉魄耐心地听着，得知瀛洲派雷松除了会不时派弟子去严无及的地盘找麻烦之外，不知怎么的最近开始拜访各派掌派，还连夜练起了他的狂霸刀。
　　方丈派严无及则在自家的威武堂，常常闭门不出，像在躲雷松。
　　蓬莱派赵生水与平日一样管理派中事务，没有多大动作。
　　东海单志雄还是跟以前一样，为蓬莱派马首是瞻。
　　西海陈阔随时等候着玉龙教的吩咐。
　　“而那南海派万达通与北海派隋刚最近貌似走得跟雷松很近。”鸣翠最后说道。
　　“雷松？”玉魄小声叫出来。
　　鸣翠很肯定的点头，但自己却说不出个为什么。
　　怎么是跟雷松走得很近？玉魄心里纳闷。一个是唯唯诺诺，难成气候的胆小鬼；一个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墙头草，这两个小门派怎么会和雷松走到一起？难不成都向雷松靠拢了？可这武林大会还没开，盟主的位置花落谁家也是个未知数，那雷松不见得就一定能当上盟主，况且还有沈楚行——对了！她差点把沈楚行给忘了。
　　“沈少侠近日如何？”玉魄紧跟着问鸣翠。记得离开沈家庄的时候，沈楚行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暴自弃。
　　鸣翠告诉她，沈楚行现在已经能够走出房门了，只是对那些等着他处理的事还是难以上心，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沈楚行在石室所受到的打击，她之前听玉魄说过，当时还替沈楚行可怜了一把。
　　玉魄听后只了“嗯”一声，鸣翠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只听她又问起了花圣雨的情况。
　　“花教主？他当然是天天在他那个梨园练功啦，都没见过这这这么爱练武的人！”鸣翠故意夸张道，“我看他干脆跟那些武功秘籍过日子算了！”说得手都举起来了。
　　见鸣翠这个样子，玉魄便知道义兄那边没多大问题。她后来还想再问一问玉旻胥的情况，但想想还是作罢，开始招呼小二过来点菜。
　　吃过午饭，玉魄打算先回一趟玉蕴辉山，而鸣翠则想自己一个人去集市玩会儿，刚才在来的路上她看见了好多首饰摊，还有糖葫芦跟泥人！
　　来到玉蕴辉山，玉魄先是去后山看了一眼，房屋楼栋、陈列摆设跟她离开时一样，没有多少变化。她走到独山轩外，竹门紧闭，寂静无声，唯有几阵春风吹过，荡漾了翡翠湖水。
　　他不在。
　　玉魄掉头前往山头另一边的玉龙教总部。
　　梨园内，花已谢，但练武的人还在练武。花圣雨不知玉魄今日到来，听闻脚步声时，正自顾自地练习幽冥功第十重功法——神出鬼没，这一招他练了不下百次。
　　“总算是见到你使出幽冥功了。”玉魄鼓掌称赞。她此前从未见人使过幽冥功，只听玉旻胥说起这门武功如何如何的厉害，今日才真正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满树的梨枝顷刻之间化作飞箭射下，漫天鸣叫的鸟儿没了一点踪迹，更甚者，方才眼前竟出现了八个花圣雨，房檐、梨林、地上都有他的身影，速度之快可想而知。传闻中的幽冥功果真名副其实。
　　见是玉魄，花圣雨诧异了几分。她不是去了荣王府吗？他收起惊鸿剑，问：“你怎么来了？”
　　玉魄越过满地的残枝向他走近，道：“我来是问你严无及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他被雷松多次追杀，我救了他好多道。”将大致情况说了之后，花圣雨问道，“要去劝降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玉魄背过身去，踱着步缓缓道来，“我们要等他自己找上门来。”
　　花圣雨皱眉，表示不解。接着又听见玉魄说：“你派几个功夫高一点的教徒，扮作瀛洲派弟子的模样，再去把严无及追得紧一点，但要记住，不能要了他性命。时候一到，他自然会主动投诚，这时候你再出现。”
　　自从爆出黑衣人的事情后，其他门派都不大愿意伙同雷松追杀严无及，而雷松似乎也没怎么上心了，光靠他时不时找的那点不痛不痒的麻烦，想逼严无及投入玉龙教麾下，始终差了些火候。
　　花圣雨很快明白了玉魄的意思，应了声“好”。
　　从花圣雨那儿下来后，玉魄寻思着要不要再去一趟沈家庄，探望沈楚行的情况。本来都走到去往沈家庄那条路上的岔路口上了，但她抬头一看，天色不早了，思忖片刻过后还是决定先回荣王府，计划等以后什么时间再出来。谁知，她这一回去却再难出来了。

　　本以为荣王跟往常一样，不会来她的金丝院，可偏偏在她出去的这天晚上，玉魄推开房门走进去，乌漆墨黑的一片，刚一点燃蜡烛就赫然发现荣王正坐在她的床上，离自己只有两尺距离，那双眼就像老鹰般死死盯住她不放。这把她吓了一跳。
　　“你今天去哪里了？”荣王冷冷开口。
　　“没去哪里——啊！”玉魄还没说完就被近旁的荣王一把拉到床上狠狠压住，火折子一下掉到地上熄灭。
　　荣王仅凭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按压住玉魄两只手，而另一只手则捏住了她的下巴，单膝跪于床沿，躬着身子盯住这个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语气中透出凶狠：“你是不是出去见别的男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玉魄试着挣脱双手，然而没用，荣王的手劲儿太大了，越挣脱手腕越痛，还有那具死死压身上的高大身躯，是无比的沉重，她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挣脱掉的，索性就不挣扎，随荣王把她怎么办。
　　她叹了一口气，平静地回答他：“没有，随便你信不信。”
　　荣王对她的回答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又仔仔细细打量了玉魄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她的下巴，手一移开，瞬间出现几道红印。想必是自己太用力了，荣王继而松开另外一只手，见玉魄没有摆脱自己的意思，便将头埋在她肩上，开始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语气之温柔，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别乱跑，也别见其他的男人，尤其是那个沈楚行，”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上抚摸起来，“我会好好待你的。”
　　听到“沈楚行”三字，玉魄眼睛顿时放大，他是怎么知道沈楚行的？
　　荣王又忽然笑了出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继续道：“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说话间，荣王单手撑起他的脑袋，另一只手来到胸口的两座高峰处，在上面慢慢划着。“你的名字，你的身份，还有武林盟主的儿子沈楚行，这些本王都知道。”
　　玉魄转头望向他。
　　“你也一定奇怪你义父是怎么跟我认识的吧？”荣王邪魅一笑，“本王的事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本王的能耐有多大你也不知道，所以我劝你别想着逃跑，也别试图跟外界联系！”
　　说了这么多，到头来就是想告诉她，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玉魄心中一声冷笑，如一具尸体般继续躺着。
　　荣王很满意玉魄的不反抗，手很快移到腰间，轻轻一拉，腰带便散开了......
　　那一晚荣王第一次强要了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