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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你曾路过我的银河，留下一亿光年的诗篇（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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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不变，天道轮回。
历史总在不断的重复循环中，哪怕这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路，它也会自动往一个固定的模式上靠拢。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国小国间的吞并厮杀，沈清棠早已在历史课本中见证了无数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沈司珩先前反复翻阅史记多遍，他自己总结过规律，于是一字一句认真地回答起了沈清棠的问题。
“师父说盛国气数已尽，这从统治阶级与下层百姓中的矛盾中得以体现，当权者腐败，王朝缺乏活力，人口增长伴随着天灾人祸，盛国终有一日会如大坝决堤。”
“且盛王大兴土木残暴不仁，我在尚书府伴读时有所耳闻，方才那位叶将军，似乎也得盛王所忌惮。”
“师父若是今日助了齐国，百姓们便多受一日欺压之苦，师父是神女，自然不忍置百姓于水火。”
沈清棠眸中万年不化的寒气退了些许，映着沈司珩一双透彻的眸子。
她想过沈司珩能顾虑到这一层面，却没料到他这么小的年纪看问题却如此透彻。
盛王并非仁义之君，且生性多疑，朝堂之上亲佞远贤，以致多少忠义之才锒铛入狱。
“与其在土地兼并的催化之下等百姓起义，不如让齐国一统。齐王乃明君，定能还百姓海晏河清。”
沈司珩点了点头，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天资聪慧的孩子打小就和常人不在一个高度，沈清棠表示很欣慰。
难怪是这个位面的男主，长大之后拥有毁灭位面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她似乎心情很好，沈司珩见师父步子轻快地进了厨房，没过多久便端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一堆……食物。
沈清棠拿着从空间里带来的刀叉递给了面露些许疑惑的沈司珩。
“吃吧，这是牛排，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见他仍迟疑着，便又拿过刀叉替他切好。
更适合古代宝宝的体质～
“司珩，右手拿刀左手拿叉，以手由上方握住，记得两手食指安在刀叉上。”
沈司珩学着沈清棠刚才的手法，叉起一条肉一口一口地慢慢咀嚼，似在细细品味。
沈清棠看着他吃饭就高兴。
多吃点，日后才能长高高～
沈司珩见沈清棠并没有为自己准备食物，便去厨房拿了沈清棠的筷子，而后又用筷子给她夹了块最大的肉。
“师父，你太瘦了，也需要好好补补。”
沈清棠摇了摇头，又放入了沈司珩的盘中。
“乖，全部吃完，不许剩下。”
傻孩子，这可是她专门从空间里为他寻到的素食牛排，仅此一份。
神不用吃饭，神喝喝露水就好。
沈司珩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
沈清棠知道他还是打着让自己吃肉的注意，她得想想办法，打消他这个念头。
她随手挽起了自己垂腰的长发，以最寻常的神色看向了沈司珩，眸中不见笑意，也不带任何感情。
“我不喜欢太瘦弱的孩子。”
沈司珩闻言，拿刀的手顿了顿，脸色变化只一瞬，随后抿着嘴唇，将两个嘴角带的垂了下去。
他吃着吃着将头也低了下去，有点自卑，也有点委屈。
沈清棠也不想这样，她知道沈司珩是一个温柔暖心的孩子，但这孩子做什么事都先顾及她，而忽视了他自己。
不这样说，他是不会好好吃饭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凡事多考虑一点自己，而不是处处为他人着想。
别家小孩的手腕摸着肉嘟嘟的，而她家小司珩的，隔着皮一摸便是硬硬的骨头。
这叫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堂堂神女虐待一个六岁儿童，饭都吃不饱，成何体统？
这顿饭终究是在沉默中度过，沈清棠起身走进了那棵昨夜饱受风雨摧残的桃树，微微抬手，满树耷拉着的桃花瞬间恢复新生，在叶片间星星点点的绽放着，空气中满是幽幽的香气。
沈司珩见状也愣了一瞬，神，竟还能让草木起死回生吗？
他思及此，更难过了，他的师父是神，而他只是一介凡人。
若是师父不喜欢他了……
他不敢想下去，只是一块一块地将肉往嘴里使劲塞。
或许吃胖了，师父就不会厌恶他了。
沈清棠回头见此，眼中漾起了波，而后不由叹了口气，又从厨房拿出了菜和水果端到了沈司珩面前。
“不用吃完，各式各样吃点儿，要膳食均衡。”
沈司珩闻言还是觉得委屈，他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又埋头苦干了一顿，哪怕已经吃撑了，最后还是把菜给清盘了。
他太怕被抛弃了，别人弃他而去他都无所谓，沈清棠不行。
那些余下的水果被他拿进了书房，看书的时候他也可以吃一吃。
沈清棠表示欣慰，听话的宝宝，她很喜欢。
她见沈司珩在认真看书便没做叨扰，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向着城内一家有名的织坊而去。
沈司珩的衣服再洗都要洗破了，一年四季就穿那么一件。沈清棠寻思给他亲手做一件衣衫，这样即使变天了，他也不会感到冷。
如此时日循环往复了好些月，沈清棠虽然天天往外跑，但一到饭点就会准时回来。
她虽然是神，但缝制衣服什么的于她而言比做数学还要难得多，指头上点点针眼便是最好的证明。
沈司珩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只好阅遍了书架上的整个书卷，明日起他就该读第二遍了。
他整理好书桌后，躺在了木床上。窗外夕阳西下，暖黄的光透过窗子晕进来，铺洒在沈司珩床头随手放的书卷上，照的他昏昏欲睡。
沈司珩又将头顶的书卷看了许久，而后突然望向窗外——
月影斑驳，满树桃花如叠云堆雪一般，簌簌地随风摇着，铺得满地皆是粉红。
已经有好些月没有打雷下雨了，沈司珩想着，他有点贪恋师父陪自己度过的那一晚。
隔壁屋内烛光还亮着，他烦躁地起了身，想看看师父在隔壁做些什么。
他想问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也想告诉她他最近有好好吃饭，衣服貌似有点小了。
沈清棠仍旧一袭蚕丝白裙，与那如墨从右肩垂下的发形成了鲜明对比，她的左肩露着，肤白如雪，令人不忍打扰。
沈司珩站在门外偷偷观察着，看见沈清棠的肩头闭上了眼摇了摇头，而后又悄悄睁眼，看着自家师父正对着烛光找着针孔。
她好像怎么穿都穿不进去，清秀的眉随之蹙起。
印象中，师父是无所不能的，可她竟然——
穿不进线。
沈司珩突然觉得这样的师父有点可爱，不由轻笑出声。
原来神女也有办不到的事。
沈清棠闻声抬头，这孩子，居然在门口偷看？
偷看就算了，怎么还带嘲笑的！
沈司珩自觉失礼，便轻咳一声：“师父，我帮你。”
他走至沈清棠的身前，自她手中接过针线，才触到她手上触目惊心的红色血点。
沈清棠讪讪收回了手，而后不自然地勾起了桃色的唇：“好。”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司珩捻着线头，只一瞬，便将针给穿好。
纳尼？小孩子眼力都这么好吗？
沈司珩将针线还给了沈清棠，又小心地伸手握起了她的手。
“师父应该从未做过针线活吧？”
沈清棠点头，然后又见沈司珩细细看着自己指尖被针戳破的痕迹，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很疼吧师父？”他将头靠近，向那些小点吹了吹。
吹吹是不是就不疼了？
他初次做针线活时也是这般，扎的自己满手都是小孔。
沈清棠轻轻抽回了自己纤长的手，转而抚上了沈司珩软软的头发。
太暖了，暖得她想落泪……
她将针线搁置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往床里挪了挪，示意沈司珩坐上来。
沈司珩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沈清棠没有注意到。
倒是他上来的时候，沈清棠发现他比先前高了不少，身体看起来也没之前那般羸弱了。
许是感受到了打量的目光，沈司珩直起身来正对着沈清棠，仿佛是在向她炫耀最近的吃饭成果。
他又大胆地执起沈清棠的手，让她捏了捏自己的脸，然后眉眼弯弯地问道：“师父，我好像胖了。”
沈清棠点了点头，是胖了，但不多。
她很奇怪，这孩子最近每天吃的都很多，但为什么还是不长肉？
真招恨……
还好，她在这个位面是神，不会饿，更不会胖。
沈司珩的脸偏向了沈清棠白皙的手，出语小心翼翼。
“我会好好听话，好好读书，好好吃饭。”
“所以师父，能不能……别不要我。”
沈清棠下意识抱住了沈司珩。
怪她最近出门太过频繁，每次回来也只是冷着一张脸，冷脸她确实没办法，但最基本的陪伴她也没有给到。
沈清棠的眼眶似有些泛红，但不见氤氲。
神是不会落泪的。
她试图对沈司珩露出一个能令他安心的笑容，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太过叛逆，又扯起了一个又难看又奇怪的笑容。
算了，不笑也罢，姐是高冷人设。
“司珩，你是我未来的夫君。”
“我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