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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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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掀起一口钟,五指搭上刀柄,在点了冷香的内室推燕翅扭佩环,拔出时如鸣金石一声。清泠寒芒逼得室内灯火都为之一颤。
劲装的袖子较胡服略宽,她转动手腕挥刀铺开一片洌光,袖口张开露出一半上臂。是纤细的,肌肉的每一丝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虽苍白得不正常,却也是线条利落。
最后她收手,把刀狠狠惯回鞘里。眉宇间有一丝不舍,薄唇微抿,还是下了决心,双手奉上。
安碧城伸手接过,手指爱抚般掠过刀鞘的每一丝伤痕。他没有拔出那柄刀,然而碧色的眸中浮现一瞬讶异惊喜的光芒,分分明明是奸商模式开启。
“你的名字…不吝赐予我知晓吧?”金发的混血儿在烟气中抬头看她,语气轻柔有礼,但在这片半混沌的空间里,一切都平白沾了魅惑的气息。
北国女子丝毫不为之所动。她平静的对上那双瞳子,“真折蒙。”
安碧城一声轻笑,“我是不是该给您行礼呢,”他起身,“渤海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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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并不是什么贵人,”真折蒙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虽然不是汉人,汉话说得倒很流利;只是每个句尾都有来源不明的涩意,“这个字,是主君赐的。”
“…这柄刀,你想当多少?”安碧城没有再询问她的身份,这也是商人的本分。
真折蒙露出一个迷惑的神情,“我不清楚上国的金钱价值,只是我需要一些钱,我得在这个城中找到…一个人。”
隔了一个多宝阁,端华在后边小声的和琅琊咬耳朵:“干嘛说这个姑娘是渤海贵族?”
李琅琊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渤海年年进贡,你身为守护皇城的金吾卫之一员,还不知‘蒙’是渤海贵族名氏之末字?还有…”
“她/你应该是前段时间来访的渤海王子的近侍吧。”长安口音和西域韵味重合了。
显然狂热的怪谈爱好者没觉得有什么,西域混血儿也没所谓,皇甫家的金吾子看上去却有些不爽。
“这柄刀的确是珍品,可是连长安到上京的路费都不抵。更何况你要在长安找人。”安碧城正气凛然的说着谎言,手指缠|绵无比的抚摸着刀鞘上的影纹和流苏,那神情让和他相处甚久的两人马上明白了此刀着实珍奇。
就在真折蒙失望无比、准备再从身上取下什么佩饰的时候,多宝格后边的白衣公子安静的抢步过来。
“我带您去鸿胪寺(注)可好?若您随身带有通牒,怎么也是能得一点钱的。”
女子惊喜的答应了。
不过呢,不爽的人又多了一个。
注:鸿胪寺,和主客司并为唐朝两大外交、民族事务处理机构。鸿胪寺司事务,主客司司政务。鸿胪寺的事务共十六项:迎来送往(接待),辨其等位(换算各地官职),拟授官位(封赏外国官员),执行册封(属国下封仪式),接转文书奏事(国书),朝见礼宾,接受贡献,设宴款待(这是大餐),馆待宾客(安排吃安排喝安排住),禀食供应(这是便饭),医药丧葬,蕃客活动安排监督(监视),质子、留学生管理,翻译,了解蕃情(果然自古以来外交系统都是半个间谍情报部门啊),衔命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