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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医务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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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到一楼了,越讲我越发尴尬起来,我跟他说:“好了,你放我下来吧。”他把我放下来,然后看着我说:“现在离学校医务室还有多远?”
“大概800米。”我说。“你能蹦那么久?”他问。呃,好像不能。
经历了短暂的几分钟的讨论,我再次趴在了他的背上。他一步一步慢慢走,我觉得此刻好像整个世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到了医务室,校医小姐姐一看见我就说:“要胃药还是褪黑素,安眠药是开不了的,还是说又是借口来我这玩了?”
呃......
我偷偷瞄了扶着我的他一眼,然后对小姐姐说:“都不是,我摔了。”
“哟,那还站着干嘛,赶紧过来坐啊,你可是那一群的掌中宝,可不能有大事,不然你们段长会扒了我的。”
小姐姐很仔细的给我检查了一遍,她说:“皮外伤是没什么关系啦,就是看着严重了一点,关键是你这个脚踝,轻微扭伤,万幸没有骨折。我帮你冰敷一下,再加压包扎,近两个星期最好不要多走路。”
“好。”
小姐姐说完后又把目光转向他,问我“你男朋友?要是让那群人知道了不得追着你教育个百八十天的。”
“不是不是,他是来比赛的,不小心绊倒我了,所以送我来医务室。”我说。
“哦,我还以为有八卦可以听了咧。”她说完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说:“少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肯定说了些什么但是我没听清。
随后小姐姐告诉他可以走了,剩下的交给她。
我就拿着早就存在医务室里的零食慢慢悠悠地吃着。
校医小姐姐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她只是说:“少吃点,身上还有伤呢。”
之后几天我就再也没去看过球赛了,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上不去了。
“琪琪,篮球冠军赛,去不去看?”
“去。”难得校医小姐姐同意了我可以多走走了,这不得去凑个热闹。
等我们到的时候第四节已经只剩2分钟了,我看了一下场上局势,三中对八中,八中已经连进两球了,目前10:18,嘶,三中有点悬啊。
我和江书挤到了最前面,我说怎么没在球场上看见他,又呆在候补席了。我正看着他呢,他突然把视线转向我这边,措不及防的我们对视了。
下一秒,三中申请暂停、换人。
他上场了。
他上场以后,三中就跟触底反弹一样,连中三球比分拉回16:18.
最后十秒,他转头看了一眼后立马回头。八中的球被拦下。
最后五秒,球来到了他的手上。
三秒,他被拦在三分线外。
一秒,他将球投了出去。
时间到。球进框。
三分绝杀!
全场沸腾!
等一切都结束以后,他偷偷摸摸地走到我身边问我“脚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回答他。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句“照顾好自己,再见。”然后他就走了。
而我僵在了原地,靠,他占我便宜。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篮球赛已经过了几个星期,期末考已经考完了,一如既往,年级第一。拿完寒假作业我就回了久别重逢的家。
家里太久没有人东西都积灰了。
打扫了一遍就出去买东西:毕竟不能饿到自己。
菜市场人烟嘈杂,充满了烟火气。
我匆匆忙忙的买完所有需要的菜正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少年和鹤立鸡群,有点眼熟。
他突然转头,就这样我们猝不及防的对视了。
我伸出手,朝着他轻轻摆了摆,然后眼见着他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他说,“脚好点了吧?”
我点了点头说:“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
他看着我好像在想什么,半晌,他开口:“你自己做饭?你爸爸妈妈还没回来?”
说实话如果早几年听到这些话我应该会止不住哭,但现在我已经能坦然面对了,所以我告诉他说:“他们不会回来了,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没回来?”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他说:“我爸经常提起你,我不小心听到的。”
其实我猜也能猜到,丁叔受我父母所托照顾我不是一年两年了,已经整整六年了,我也清楚他应该是将我看做了他的亲生孩子,所以每每讲起我的身世他恨不得讲三天三夜来向世人宣告我有多惨,我的父母有多差劲,以至于整个小区的人对我那叫一个上心。
他要是不知道,那他这个儿子当的也就那样。
“欸,我确实知道丁叔家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但为什么在你家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你?”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六年我不知道他的存在。
毕竟从道德情感角度来说,他可以算是我的哥哥。
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拉起我走到菜市场门口然后强制我坐下。
“诶,你干什么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我身边坐下。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转头看向远方。
我正想让他别动我的头了,头都要油了,就听见他说:“站着说话会腰疼,我们坐下来细讲,我是看在我们相熟的份上才讲的啊。”
谁跟你相熟啊,我腹议道。
“说来话长啊:我成绩不好,又喜欢到处浪,在我爸眼里就是个混子;可你不一样,我爸刚开始受人委托照顾你时就知道你是一个天才,学习对你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轻松。我们两个一对比就像……”
他边说边抬头环视了一圈“喏,看见那楼梯夹缝里的小草了吗,我是这草而你是那上面的花盆中的水仙花,我爸当了几十年光荣的人民教师怎么会接受自己有个这么差劲的甚至比不过一个小女孩的儿子?并任由自己的儿子去祸害影响人家?”
他浅笑了一下继续讲“所以每次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我都会被勒令不准出房间,或者被迫去别人家‘串门’反正就是躲着你。虽然后来你长大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了也不常来我家了,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啊。”
他讲完之后还是淡淡的笑,好像被亲身父亲这么对待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