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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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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儿成良宵短短,影儿孤长夜漫漫。
风清月皎,雕窗映辉,案前秉烛,夜来留声。
门外传来敲门声,飞渊放下笔,再听门外人的声音。
“飞渊,是我。”
“师尊。”
飞渊去将房门打开,师尊皓苍剑霨面带微笑朝她颔首。
“师尊,这么晚了,你也没睡呀。”
皓苍剑霨走进房内,瞥到书案上的笔墨,转身从袖中拿出一盒点心交给她,“晚饭也不吃,你当真要和你父亲置气。”
飞渊接过喜道:“桃酥饼,谢谢师尊。”如同幼年时,她开心地在他肩上蹭了蹭。“飞渊并非要与爹亲置气,只是你也看到爹亲的态度。”她叹了口气。
皓苍剑霨揽过飞渊的双臂让她坐下,说道:“今日,你在剑宗几位长辈面前那般坚定,是假的吗?”
“当然不是,飞渊已经决定了,说过话的是不会后悔的。”
皓苍剑霨走至案前,看着纸上还未干的墨迹,一个“诺”字。他转头问她,“飞渊,你也害怕他不会来吗?”
“没有。”她站起身,神情坚定。“一个月是爹亲给的期限,不是我。你和爹亲一样,你们并不知道苗疆刚结束一场内乱,其实一个月有些短了。”
皓苍剑霨喟叹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在意的是你啊。”
“飞渊知道。”她低头双手交叉握着。“明日,飞渊会去找爹亲。”
他走到飞渊身边,宽慰道:“我明白,飞渊才是最难过的,也不敢对别人说心中的委屈。其实,你的感情,我是支持的。”
飞渊转忧为笑,她摇头道:“飞渊不委屈,有这么多人对飞渊好,是开心才对。”
“哈。”皓苍剑霨欣慰地笑了声,别说敖鹰舍不得,他亦是,苗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并不了解,但单从飞渊这短短几月便经历了一场祸乱,就不免叫人心惊,至于那位苗王,几年前也曾见过,现在似乎变了很多。
“飞渊,虽然说我不否认你们的感情,但我也有些好奇。”
他虽然没说是什么,但话点到这里,飞渊也清楚,这些天他们来来回回说的就是,她是被苍狼骗了,她却还向着他,深恐她以后会被苍狼完全拿捏了,将来连娘家都不能回了。
飞渊重新坐下,双手支颐,不似平常一样坚决地有些敷衍,而是长话絮叨,“要说问题,那要从一开始说起了,如果当时是其他人,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们本来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他清楚,我也清楚。当这个机会摆在眼前时,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没有去想,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想松开他。你说飞渊是傻是笨都没错,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别人?那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两情相悦,情之所钟。”皓苍剑霨淡笑道:“无论如何,飞渊要幸福。”
站在门外的敖鹰,月色将他的身影拉长,负在身后的手慢慢放下,缄默到最后只有一声喟叹。
两天后。
“宗主,有客人来了。”守门弟子慌张来报。
敖鹰几人脸色一变,终于来了。
皓苍剑霨想去迎接,被慧剑长老阻止,“剑霨啊,你去把飞渊看住了。”
“这。”
银剑长老说:“我们几个要亲自会会那个苗王。”
“宗主?”皓苍剑霨询问敖鹰的意见。
敖鹰没有答话,皓苍剑霨只能先离开。
门外,岁无偿与叉猡好奇地打量周围,一路过来,确实不负“桃源”之名。
“怎么这么久。”叉猡有些抱怨。“风逍遥,你不是道域的人吗?”
“我,是啊,但是这个嘛。”
“等着。”站在前面身姿挺拔的苍狼,一句话让俩人安静下来,玉冠束发,玉树临风,墨色衣袍绣有锦霞,云纹腰封缠着丝绦,换了一身装束的他,倒显清高拔俗,站在这样的地方一点都不违和。
“几位,请进。”进去通传的弟子出来了。
几人刚踏入,便收到无数道暗中窥探的眼神,气氛有些怪,叉猡不由地替苍狼感到紧张。
在后山想给敖鹰种茶叶的飞渊,听到了身后弟子的窃窃私语,她放下锄头,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呀?”
两名弟子不敢说,只得摇头,说没有。
“飞渊姐姐。”霁云兴奋地跑来。
“阿云,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哦?”
当然是因为现在没人有空管他了。
霁云得到消息特意来找飞渊的,看她这么淡定,就知道她肯定不知情,更加激动。
为什么他这么奇怪,飞渊先是愣了半会,心思一晃,他抓住霁云的手,眉眼具笑,“阿云,不是他来了吧?”
“哈哈,姐姐,你猜对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会来的。”飞渊激动地跳脚,刚锄好的地全糟蹋了。
“哎呀,我得去见他。”
“等一下,姐姐。”
“飞渊。”
来寻人的皓苍剑霨将其拦住。
“师尊,他已经来了啊,难道我还不能见他吗?”
“是啊,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也就是他该表现诚意的时候了,你这般急作甚。”
飞渊挽下袖子,“我没有,我不急。”
“姐姐,口是心非了。”霁云不忘打趣她。
飞渊低头一笑,含情脉脉,最是娇羞。
虽然已经见识过敖鹰的态度,但几人没想到飞渊家里还有这么多长辈,真要替苍狼捏把汗了。
“你就是苗王。”
“是,晚辈苍越孤鸣见过各位前辈。”
慧剑长老将他仔细打量,难怪飞渊丫头会看上他,这模样确实招小姑娘喜欢。这么年轻就是一界之主,气度不凡,谦虚有礼,挑不出错。
边上的银剑长老看着自己的师兄急眼了,快收起你欣赏的眼神。他发出了几声咳嗽,“你是来找飞渊的?”
“不全是。”苍狼看向一言不发的敖鹰,非常直接道:“苍狼是来求亲的。”
叉猡与岁无偿脸上皆露出自信模样。
敖鹰眉头微蹙,几个长老瞪大了眼睛。
银剑长老:“虽然你身份尊贵,但在道域飞渊也不差,不是你一句话就能答应的。我们作为飞渊的长辈,需要替她考量,不知道苗王你能不能接受?”
“可以。”
房间内,得知苍狼已经来的飞渊,坐立不安,皓苍剑霨看在眼里也是无奈。
“姐姐。”主动去打探消息的霁云,带回了消息。
“阿云,他们在干什么?”
“在问他问题啊。”
“什么问题?”
“不知道,我就看到银剑长老拿这么长的纸。”霁云双手张开比了个长度。“上面全是字呢。”
“哈?他们是在玩什么?”飞渊惊了,她都想不出这么损的办法。
“飞渊。”皓苍剑霨出声制止。
飞渊拉着他的手臂,“师尊啊,你们就放过他吧。”
“你呢,跟我说也没用。”
霁云给自己倒了杯水,对飞渊说道:“姐姐,这还是刚开始呢。”
“还有什么?”
“你忘了辅剑八老擅长什么了?”
飞渊回过神,惊道:“五行八卦阵。”
皓苍剑霨闻言也露出惊讶。
“既然如此,那飞渊也不等了。” 说完她便冲出屋外。
“哎,霁云你为何要故意说给她听。”
霁云反说道:“执剑师,你也没拦住姐姐。”
飞渊害怕来不及,脚下生风,在自家施展了轻功,吓的路过弟子以为有人闯入。
试剑台,果然有动静,当她看到被长老们围着的苍狼,出声大喊:“苍狼!”并以最快速度奔向他。
众人回头。
终于见到她,苍狼由衷地展露笑容。
几个长老包括敖鹰就直勾勾地看着她像蝴蝶一样,飞扑到苍狼的怀里。
好生气哦。
苍狼将她抱满怀,诉说道:“飞渊,我好想你。”
“嗯。”飞渊点头,眼角划过热泪,双臂收紧。
旁边的几位长老看向敖鹰,你还不快制止,这像话吗?
只有叉猡和岁无偿笑的很开心。
敖鹰沉声道:“飞渊。”
俩人松开,苍狼抬手抹掉她的眼泪,飞渊小声地比了口型,“你没事吧。”
苍狼对她眨了下眼睛。
飞渊转身看向敖鹰几人,“师伯,飞渊知道你们心疼我,可是你们这样做,飞渊也会心疼他的。”
银剑长老:“……。”
“哈。”慧剑长老捋须笑了笑,“是我们输了。”一语双关,另外几人认同地点头。
飞渊转头看向苍狼,你原来这么厉害吗?几个长老都不是你的对手。
“哈师伯们,你们渴了吗?飞渊去给你们泡茶吧。”
现在才想到他们了。
“你们随吾来。”敖鹰点名飞渊和苍狼。
苍狼与飞渊对视,接着跟上敖鹰。
三人来到后山,敖鹰捡起地上的锄头放好。
“爹亲。”飞渊觉得有些奇怪,刚才听霁云转述,全是几位师伯如何。
敖鹰背着对俩人,望着无边的海岸,褪去所有的身份,他只是一名普通的父亲。
看着父亲的背影,飞渊有些心酸。
苍狼伸手握住她的手。
“飞渊,在你还未出生时,你的娘亲经常说孩子只要快乐健康,一生无忧,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飞渊霎时落泪,苍狼心中也有些动容。
“十八年了,你在爹亲身边一点点长大,好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却是一晃眼就到了,爹亲也想过要为你将来打算,但未想过会是道域之外。爹亲知道,你没有撒谎,可是,你疼,父亲也会疼啊。苍越孤鸣,吾对你确实心有成见,你是很优秀,甚至可以找到比飞渊更好的女子,身居高位,就会许多不得已,这些就是吾不放心的地方。”
“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苍狼明白,这样的身份与责任对于飞渊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苍狼看了眼飞渊,手中握紧。“但在最好的前面,还有一个最想要的。您是一位普通的父亲,那么苍狼也就只是一名希望与心爱之人在一起的普通男子。”
飞渊含泪点头。
敖鹰昂头,长吁一气,声音有些暗哑道:“答应吾,好好照顾她。”
“爹亲啊,你是怎么了。”飞渊靠在敖鹰背上,呜咽起来,“你这样弄得飞渊也很想哭。”
敖鹰低头,眼眶湿润,手摸上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风逍遥回来发现,早上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晚上竟然就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叉猡告诉他,日子已经定了,这次王上是真的要大婚了。
而他来了,苍狼也终于能松口气了,他真的喝不下了。
遥夜沉沉,星星点点。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俩人,在曾经坐过的地方,享受此刻的安静。
“二月初二,好像太快了。”
有些头疼的苍狼,揉了揉太阳穴,嗓子有些沙哑,“你说什么?”接着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飞渊转头垂眸看着他,呵呵笑了两声。
苍狼伸手刮了她的脖子,“笑什么?”
“我在笑,从前有个人跟我说,他的意中人不是飞渊,不知道现在那个人有没有后悔呢。”
苍狼闻言发笑,“我想,那个人现在一定后悔死了,毕竟这女子这么喜欢他。”手指轻捏她的耳垂,惹得她一声轻哼。
“谁这么喜欢你啊。”
“哈。”苍狼抬头脸贴近她的颈脖,说道:“我,是我这么喜欢你。”
飞渊故意躲开,眼睛亮晶晶,笑的很甜,“你承认了。”
苍狼伸手将她拉回,下颌抵着她的肩上。
“是啊,我承认了,承认我早就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