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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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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灵妍睡眼朦胧的坐在床榻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像个鸡窝。用慵懒到极致的声音喊了一声。
“砚叔,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我口渴。”
房间内,被褥、枕头、衣服掉落一地,还有一股淡淡的酒的气味充斥在房间里。
声音落下半晌都没人答应。
平时砚尘可不会这么怠慢她,肯定有问题。
她微微动了下眼皮,刚看清这房间的布局和这满地的狼藉时,她恍然惊醒,双眼猛的睁开,瞳孔剧烈的收缩着。
最关键的一点,她身上还挂着将脱未脱的里衣,这让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完了,喝个酒把自己清白喝没了。
她在心里咆哮抱怨,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醒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这个声音对灵妍来说很熟悉,她有点不可相信这会是真的。
“醒了就把这醒酒汤给喝了。”
慕情端着一碗不论是从气味还是卖相上都很古怪的水,就连人也古怪,眼底下那一大片青痕,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看着他平淡如水的样子,灵妍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
“慕情你这个禽兽。”
她揪紧胸前的里衣,弯腰捡起掉在床边的一个枕头,朝着慕情一把摔过去。
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躲开。
枕头到达慕情面前之际,卷起的风吹乱了他耳边的碎发。
斩/马/刀悠地从他腰间飞出,将枕头对半砍开。
满天飞舞的棉絮犹如鹅毛大雪,大有铺天盖地之势。
慕情的脸色随着棉絮的掉落也阴沉下来。他鬓角上的青筋突突地跳,极力压住心里的怒火。
“喝完赶紧滚,老子对你没兴趣。”他走到床前,将那碗古怪的汤猛地推到灵妍面前,浑然不管那水会不会泼到她的身上。
这句话让灵妍听了火冒三丈,已经顾不得形象不形象的了,骂赢才是重要的
她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插着腰破口大骂,“你以为就你那竹竿似的身材老娘会看得上你?就你这样,恐怕是干啥啥不行。”
“月老是把属于你的那根红线在你身上绕了几大圈吧,让你这么自恋。”
“你知道天界为什么就剩你一个神官还没有娶妻吗,就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灵妍说完瞟了一眼慕情,他已经被她的这番话气得发抖,连碗里的水都有了涟漪。
“我才不喝你那破玩意,还怕你下毒。”
灵妍骂的倒是挺爽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的修为远远低于慕情,如果不是慕情心胸开阔,不和她计较,都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回了。以至于她越说越没底气,一说完,速度飞快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跑了个没影。
慕情也终于在这个爆发了,他将碗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靠。”
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后悔,他干什么要去找那个不痛快。
昨晚灵妍喝了他的酒之后就睡着了,慕情的本意是把她送去谢怜那。可谁知那仙乐宫外的禁制又加固了,让他这种武神级别的神官都没法打开。
送到风信那又不合适,其他的神官也不放心,就直接把她带回了玄真殿。
刚那会灵妍睡得挺安稳的,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重头戏来了。
灵妍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吐的,前一句在骂风信,后一句就开始骂她那没良心的爹,吐了自己一身。
慕情看她可怜,闭着眼想要将她脏了的衣服脱掉,可手还没碰到,就被灵妍一巴掌扇了回去。
他极力压制住脾气,觉得她喝醉了,又还小,不能和她生气。
慕情就这样照顾了她一晚上。
谁知道那家伙不但不领情,还张口就骂慕情禽兽,最重要的是,居然说他不行?
他堂堂七尺男儿,又是武神,怎么可能不行。
而且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两个字。
灵妍一路狂奔逃到一片树林里,边跑着还时不时转过头看看慕情有没有追上了。
她这个样子就好像是一只逃命的兔子。
至于为什么不腾云驾雾一般直接飞去极乐坊呢?
原因也只有一个——宿醉真是太遭罪了。
她现在不仅不能飞,她感觉自己跑快一点,五脏六腑都能就吐出来。
这片林子是通往鬼市的必经之路,当年谢怜三人第一次去鬼市也经过了这里。
听说这里有些品种的草木都成精了,稍微看到不顺眼的,就直接开打。
那些成精的草木个个都精得很。
碰到那些修为低下或者是凡人,个个身上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又的甚至会因此丧命。
碰到那些修为高的,就自觉给他们让道,识趣的还会变个凳子、扇子什么的讨他们开心。
虽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灵妍也不关心,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极乐坊睡上个三天三夜。
林中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树叶飘落和灵妍的呼吸声、脚步声。
就连平时喜欢打闹的动物也没了踪影。
灵妍现在本就头疼难忍,再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的那根弦不由得绷得很紧。
这让她想起那些小鬼们说的话,成为那些树精眼里可以欺负的人。
以她现在这个状态,对付三四个还行,这要是来了七八个或者是一窝,真的就有点吃力了,而且还不能保证能不能打赢。
手中长鞭的身影若隐若现,呼吸间,暮色全黑的鞭条抽打在地上,声音仿佛能刺穿耳膜,抽打的一瞬间卷起尘土和枯叶。
她放轻脚步往前走。
她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多少人,不到逼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动手。
破空之声从灵妍的左侧传来,一把尖利的飞刀穿过落叶,刀影如同闪电一般。就在它快要靠近灵妍时,暮色舞动,像一条黑色的巨蟒,将那飞刀抽开。
飞刀直直的插进树干,只留下了刀柄。
不等灵妍反应过来,数十把飞刀同时朝她飞去。
林中瞬间银光闪烁,排山倒海,来势汹汹,仿佛要将灵妍捅成千疮百孔。
灵妍眼疾手快,只见她单手掐诀,眨眼间,她的周围散发着光芒,光茫吞噬万物,眼前的景象只剩雪白。
速度极快的飞刀此时已经止步不前,随着光芒渐渐暗淡,飞刀也在缓慢掉落。
灵妍最恨的就是这些只会在背地里偷袭的小人,这些人让她联想到那个恨之入骨的人渣爹。
“给我出来,别躲躲藏藏的!”她大喝道。
被灵妍认为是小人的那位,正站在合抱粗的大树上,他穿着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绸缎,与这丛林融为一体。面白似玉,墨眉似间,手中拿着一把银白折扇,面带冷笑,贵气逼人。
在他附近,还有七八个黑衣人分散站在其他树上
“终于还是被我找到了。”男子嘴角掠出一抹冷笑。
这个人,他真的等了好久。
当年灵媛宫殿起大火,除了如云还有一个人被火隔绝在外。
宇墨是也是灵媛的手下,与砚尘不同的,他能随意出入。
那时他和砚尘很要好,每次帮灵媛办完事后,把在办事过程中听到或者看到的奇闻趣事都和砚尘说,那些稀奇古怪的,没有吃过的都多买一份回来跟他砚尘分享,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那天他正在帮灵媛找一块上等白玉,说是等净化身边的戾气,从而有助于修炼。他在鬼市找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到她所说的身上有繁复花纹且晶莹剔透的白的玉。
宇墨还是照往常一样,给砚尘买了吃的,虽然没有完成主子布的任务,但他还是很开心。
可当他赶到时,宫殿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个空架子,只有那些粗大的难以烧毁的树干还在烧着。满地都是狼藉,里面的人烧得连渣子都不剩。
“你们是不是灵衡派来的?我告诉你们,他那种负心汉连自己的妻儿都能抛弃,就不怕他狠心也丢下你们吗?”灵妍在这林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只觉得自己头脑一阵眩晕,胃里翻涌,可能会在下一秒就吐出来。
“我不是谁的手下。”宇墨闻言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我只不过是来杀你的。”
他纵身一跃,站立在离灵妍有七八步远的距离外。
跟着他的那几个黑衣人也一同跳了下来,将灵妍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