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敖君

5、第五章

　　两个人自讨苦的把锅搬到了楼下宿管部，就在宿管阿姨的杀气注视下走出了女寝。
　　第二天阿琅就回学校了，只是脸色还有点苍白。
　　池乘南抬了抬眼“病号回来了？”
　　阿琅没理他，自顾自把落下的作业交上去了，都给班主任整感动了。
　　要知道，这一班活宝，请假可从来没补过作业，平时写个作业都是走过场。
　　“病号，你成绩怎么样？”
　　“还好。”
　　第三节课，池乘南终于搂不住了，跟阿琅搭了几句话，阿琅生病，头晕晕的，两个人就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半节课。
　　最后池乘南烦了，操了一声，继续玩手机了。
　　阿琅也没心情上自习，吸吸鼻子趴下了。
　　没过十分钟，物理老师就过来叫她“你电话。”
　　阿琅拿电话去走廊接了。
　　这学校并不严，手机早上晨读之前交到讲台的柜子里，中午和晚自习可以拿回去。
　　“喂...额、吉？”
　　（额吉指妈妈。）
　　阿琅一通叹气后又打给了别人。
　　跟着出来的物理老师碰了一鼻子灰，看她打了十分钟电话，一句没听懂。然后小丫头就过来找她请假了。
　　“老师，我弟弟来了，我得去接他，他没来过。”
　　阿琅出了校门也没想明白，她那个弟弟怎么就突然离家出走来找她了。
　　——
　　“阿姐，你在哪？”
　　阿琅也在找弟弟:“你在哪呢！我在车站口啊。”
　　“看见了，看见了。”
　　“阿姐！”十六岁的男孩看见依靠，赶紧扑了上来。
　　“萨商...”阿琅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怎么也骂不出来，看着跟在旁边的嘎查（指村子里管事的）。
　　“嘎查，您怎么能带他出来呢，额吉很担心。”
　　嘎查摇摇头:“唉，这小子知道我要来这办事，待半个月，想来找你，求了你额吉好几天，你额吉没同意。谁知道，我搭车的时候，他趁乱跳了进去，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出村子十几里地了，他又一直求我，我...唉。”
　　阿琅点点头，嘎查两年前丧子，所以最看不得小孩子撒娇。
　　嘎查不忍让阿琅受累:“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我过几天抽出空先带他回去？我...这几天还有事，不能带着他。”
　　阿琅摇摇头:“不用了，您还有事，等您走的时候，捎他一段就行，来回飞机钱我出。”
　　嘎查摇摇头，叹了叹气，走了。
　　阿琅看着嘎查的背影，她听过村子里的闲言碎语，说嘎查在大城市里养了个媳妇，有个家。他媳妇听到了，要么闭口不谈，要么低头叹息流泪。
　　“阿姐，我饿了。”
　　阿琅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一巴掌打在了他头上，可看见他脸上的伤口，又心疼的问了起来。
　　弟弟叫萨商，从小跟她关系就很好，她十岁那一年，遇见了野猪，八岁的萨商为了救她，胳膊被硬生生的摔断了，又因为长时间无法救治，造成畸形，终身残疾。
　　自此之后他就很依赖阿琅。
　　“姐，我在飞机上可害怕了...”
　　阿琅只要想到他的胳膊，心就一阵阵的疼，把萨商脑袋紧紧抱在怀里。
　　“不怕，阿姐带你吃好吃的去。”
　　阿琅拉着萨商的手:“姐姐我给你说，你走的急，没带首饰，你的首饰都被吉娜拿走了。”
　　阿琅点点头，她知道会有这一天，害怕她那个表妹吉娜去家里闹，所以把首饰都留在家里了。
　　萨商压低声音，悄咪咪的说“我把耳环偷偷留下来了...”
　　萨商说完，就捂着嘴嘿嘿嘿的笑，偷偷摸摸的拿出了耳坠子，是金的，点缀了绿翡翠，是阿琅奶奶给的，说是以后当嫁妆，却总被她那个便宜表妹拿过去带。
　　阿琅笑了一下“先收起来吧。”
　　两个人去了一家自转小火锅，阿琅眼睛一撇就看见了招聘两个字。
　　“阿姐，我今天晚上住哪。”
　　阿琅看了看萨商，她还真没想过，她弟弟这情况，与人交流都费劲，再一个，住半个月旅店要多少钱。
　　“我看看我们学校男寝有没有多余床位吧。”
　　两个人没聊几句，就发现整个店的人都在看她们。
　　“阿姐，他们怎么都在看咱们？”
　　阿琅没理他，因为已经有几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语:“这是不是个老外啊？哪国语言？”
　　阿琅干脆闭嘴不说话。
　　“阿姐，我能多待几天么？”
　　阿琅看看他，揉了揉他的头:“不行。等下吃完饭了，我带你去学校看看男寝有没有多余的床位，如果有的话，你要好好听哥哥们的话，好不好？过几天等嘎查办完事情就带你回去。”
　　萨商不理她了，埋头吃饭，边吃边掉眼泪。
　　“萨商，你都多大了，吃饭不能哭，别人都看你呢，丢不丢？”
　　阿琅像哄小孩一样哄萨商，萨商还就吃这套，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