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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怜的白眼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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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混球见小狐狸呆在露天屋顶上才无奈罢休。
少年确实没有得到饭吃,不甘心回到寝室睡去了。
虽然屋顶很冷,但是下面有要她命的小混球,冷就冷点吧,她开始专心修炼,否则没准稍微一不小心就别小混球做成披风。
半夜阗国又开始飘雪了,宁爻专心修炼。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埋进雪里了,就给她剩下了个头。
不过她并不是被冷醒的,而是下面的小混球正拿着一只常常的竹竿往她这里开始戳。
我淦!真当我不敢动你吗?
宁爻连忙抖落身上的积雪开始躲避攻击。
“秋淳泽,大半夜不睡觉你疯了吗?”
秋淳泽哪里是不睡,实则是冷得实在是睡不着,出来看见雪中的狐狸还以为被冷死了,想着披风有着落了。
拿杆子戳了一下才发现,居然还活着,真是失望呢。
“还以为你死了。”
你才死了,真晦气,宁爻被气得直上火道:“才不会便宜你!”
秋淳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披风,体验了一把爱而不得。
宁爻看见小混球不甘心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爽。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擦洗自己脸上的血迹,明明杠子里有水,让那么好看的脸这样狼狈,真的好吗?
等到小混球进入寝室许久后,里面传来了急促的咳嗽声和哆嗦声。
宁爻进入寝室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与其说是寝室,倒不如只是一间空无一物的房子,床、帘子、木柜一样都没有,但是从地面上的深浅不一的颜色可以看得出来,以前是有的。
不过房间很干净,这证明秋淳泽是个爱干净的小混球。
小混球睡在薄薄一层稻草上,卷缩成一团,额头上凝结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应该是感染风寒了。
她之前以为从小没有爸妈疼爱就已经很惨了,可是见到秋淳泽这副模样时,她心里好难受,至少她还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温馨房间的,即使一个人也可以把冬天关在屋外。
第二天秋淳泽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想的是:竟然没死。
随后他发现了身上的一大件披风,能把他整个人盖住大小的黑色披风,要不是颜色和大小不对,他还以为是自己迷迷糊糊出去从小狐狸身上剐下来的,从稻草床上爬起来时他看到了烧尽了的火堆。
谁干的?
还能是谁干的。
他一脚踹开了摇摇欲坠的寝室门来到露天的屋顶下喊了一声:“死狐狸,出来!”
可狐狸不见了
他本是前朝岚国最尊贵的太子,母亲更是因为倾国容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受尽宠爱,这给他招来的竟然是来自其他妃嫔的毒害,岚国被攻陷前夕,他被国师告知命不久矣,服用黄泉散长达两年多的时间,早已经是无力回天。
抛开这个不说,他还身中诅咒,诅咒更是从出生起就开始了。
诅咒他这一生,无情、无情、无心系苍生之心,这样的一个人,不配成为太子。
可笑的是,下毒的和瞎咒的不是同一个妃嫔,但是不约而同达到了相同的目的。
他的父皇和母后开始一心给他找神医道士
可随后不久,奸臣反叛了,岚国天子和皇后以及成百上千的人纷纷被丢进了护城崖,上位的正是国师解谋,那两位贵妃依旧稳坐贵妃之位。
即便他是将死之人,国师也没打算放过他,当晚就赐给了他一杯毒酒,并向全天下放话说:若是活过了今晚,便饶你一死。
毕竟秋淳泽的存在时刻都在讽刺着阗国皇帝是那个乱臣贼子
一杯毒酒下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一直在发烧,满身的汗,再难受都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第二天,他醒来了,没死
只是他再也记不起来他的父皇母后的模样,就像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过他们。
其实是体内的黄泉散和诅咒已经不惧任何毒物了
阗国皇帝虽然不甘心,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他可以死于病痛,死于天灾、死于一切,唯独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于是,秋淳泽成了皇宫中赶不走的不速之客,无官无职,被所有人当做眼中钉、随意欺辱的对象,甚至不祥之物。
有人说岚国的覆灭是因为皇姓:秋
这个国家一年下来唯独没有秋季,春季、夏季过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冬季
更多的人则说是因为秋淳泽这个不详之人让岚国气数殆尽。
解谋任由传闻滋生,这对他来说是极为有利的,但只有他知道,真相这究竟怎么回事。
宁爻在浣衣坊屋顶呆了一天后可算是把关于秋淳泽的事情前前后后了解了大概,浣衣坊的小宫女一堆围着洗衣服时就爱八卦,当然是最多还是关于秋淳泽的,毕竟阗国改朝换代才五年的时间,这些宫女亲眼见证了一个政权的更迭与消亡,也目睹着昔日的尊贵之躯是怎样成为如今的阶下囚的。
秋淳泽的惨烈的遭遇成为了她们闲暇之余的谈资、成为了可以开怀大笑的开心剂、成为了安抚自己低等身份的参照物。
回去的路上,宁爻心里惆怅万千,她庆幸昨晚让绫罗飞出皇宫捎来的披风,庆幸自己跑里跑外含来的树枝生的火,庆幸当时脑子想的并不是害怕他死了任务就失败了,而是本能的出于同情不能见死不救。
灭国时,秋淳泽才五岁
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他也是飞来横祸的受难者!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遭遇这一切的是她的话,她一点都不敢保证会比秋淳泽好一点。
因为父母从小到大都在争吵和打骂,她的叛逆从记事起持续到了离开时,在蓝月谷感受到了爹爹和哥哥的关爱,她以为她所受过的伤和心里的刺已经被消磨了。
直到,知道了关于秋淳泽的一切
代入感好强,她已经开始黑化了
“绫罗,我想保护秋淳泽!”
绫罗:“你的任务本来就是呀”
“这次,是自愿的”
绫罗:“哇哦!”
雪依旧还在下,宁爻走在墙上简直就是雪里游泳,大捧大捧的雪落下地面,砸得墙下路过的人发出牢骚。
回到淳泽宫时,在露天屋顶上,宁爻看见了非礼勿视的一幕,一下子就转身蒙住了眼睛。
“皇兄,不详物怎么没在,都看不到这一幕了”
“又不是没看过,没准儿他没发现之前还喝过呢哈哈哈”
昨天的两个死胖子正在扯裤子,他们把秋淳泽的水缸当做尿壶了,还好宁爻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否则她一定当下就让他们离开这美丽的世界。
一阵恶心的声音结束后,两个胖子边笑边骂离开了。
随后,出门右转处,几声冲天惨叫,两个死胖子摔了个狗吃屎。
这种恶心的东西宁爻看见就嫌碍眼,当然是让绫罗出的手。
绫罗:也碍我眼
秋淳泽的房间里,那件披风被斯成了好几大块仍在地上。
宁爻:“.......”真够混球的,它昨晚可是救了你的命。
宁爻突然有一种对叛逆孩子的无力感,打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她这次在房梁上修炼,只要小心点就好。
小混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他下意识就往屋顶看,从他的眼里宁爻似乎看到了一丝失望,随后他看见水缸里一大片被融化了的雪,露出水缸里的水。
果然,如时光倒回般,宁爻再次看见一口唾沫进了水缸。
自从那两个畜生第一次往里面撒尿被他撞见之后,里面的水他一滴都没有碰过,这一没碰就是三年,渴的时候他跑去宫女太监的住所偷过水,被发现后挨过不少毒打,后来他就不去了。
下雨喝雨水,下雪喝雪水。
让别人知道他过得好了一点,对他来说就是更大的灾难。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的那个夜里,他醒来后,宫殿里的东西被洗劫一空,连一张床都没有给他留。
他脸上的血迹和伤依旧在,这是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出去干吗了呀?
惨兮兮的,小混球你怎么回事啊,你可是被魔尊选中的人啊。
宁爻刚想开口让他能不能把脸上的血迹洗掉,就看见他从假山上抓了两把雪往脸上搓。
额......
转过身时脸上只有伤了,还是那个顺眼的少年。
他依旧没看见房梁上的小狐狸,十二岁的年龄个子实在是不高,偏偏还营养不良瘦不拉几的,看起来没有一点朝气,连眼皮都不愿意抬。
宁爻心想:暴殄这一张脸。
这一次不会被打扰了宁爻反而不得了,她清了清嗓子说:“你这一天跑哪里去了?”
看到少年被吓了一跳,宁爻开怀大笑。
当然,少年不会说自己是出去找小狐狸了,在看见披风和火堆的时候他心里五味杂陈。
一个连父母都不记得了的人,后来的几年里更是没有接受都任何一个人的善意,他只知道恶意和恨,当被关心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惶恐和不安,甚至还有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好?
此刻他抬起头,一双眼睛气怵怵盯着小狐狸,没有说话。
在他的脸上。宁爻终于看见了自然而然涌现出的粉红色,虽然很浅。
她停止了笑声接着问:“为什么把披风剪了?”
在蓝月谷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成为富婆之后她也没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趣味,那件披风可是花了她好些钱的。
“果然是你”
少年目光暗了下去,不过下一瞬他突然就疯批了起来。
“自作多情什么?想听到我感谢你吗?休想!我长那么大就没说过这句话”
宁爻:“........有毒吧你,我是心疼我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他继续说道:“我就是有毒啊,我全身都有毒,你还往我身边来,看上我这里的什么了?”
得得得,我看上你是魔尊的宿主,看上你长得顺眼。
“我看上你可怜、你惨、没钱、没人爱还想活剐我得了吧?”
别忘了,她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毒舌铁T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