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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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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管要留在宿舍，所以橙子这边只有负责处理紧急事件的工作人员文海陪着去医院。他们从后面走，上了一辆七人车。
路上叶泛舟还强撑着和汪蓁蓁说他没事，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话音刚落，他嘴巴鼓了起来，身子往前扑又躺回去，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汪蓁蓁一看就知道他想吐，感觉招呼文海和李令珩看有没有什么塑料袋装装。
司机也才上岗不久，对车子不熟悉，看众人焦头烂额，干脆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让叶泛舟下车对着垃圾桶吐。
车子停得刚好，文海拉开车门，叶泛舟便跳下车，对着垃圾桶“哗啦”一声吐了出来。但他吐早了点，离垃圾桶还有点距离，这下子他的睡衣睡裤都沾上了呕吐物。他管不上衣服的事情，大晚上抱着垃圾桶吐了个干干净净，这两天吃的都交代进去了，到最后只吐得出水。
汪蓁蓁拿着纸巾在旁边帮他顺背，好几次提醒叶泛舟拿纸巾擦擦嘴，都凑不上叶泛舟停止呕吐的空挡。李令珩从车子后尾箱常备的矿泉水箱里拿了一瓶新的出来，在叶泛舟另一边等着，看他什么时候需要。
一米九高的叶泛舟此刻变成了一个腿软发抖的小可怜，额前漂漂亮亮的金发都被汗水黏在脑门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
“怎么会这样啊？”汪蓁蓁心疼极了。
“这两天得拘着他吃东西。他晚餐吃了两盒盒饭，回去宿舍之后又去饭堂买了一大块南瓜无水面包，还偷偷吃了沈秋给的辣条。”李令珩无奈道。
汪蓁蓁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头戳了戳叶泛舟的大脑袋：“活该！”她用德语说。
“我好可怜呜呜呜。”看上去壮得可以打牛的小伙疯狂表示委屈。
等叶泛舟吐玩，已经迈不开步子了，半死不活地搂着垃圾桶哼哼唧唧。文海和李令珩一人架着他一边把他挪回车上。司机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去医院。
汪蓁蓁一边帮他擦嘴巴一边嘟囔，“这衣服不能要了。孩子也脏了，扔了吧。”
“等下去到医院借一套病号服给他穿上。”李令珩不合时宜地笑了。
去到医院，三人赶紧把叶泛舟带去急诊室。红彤彤的“急诊室”三个大字在凌晨时分特别刺眼，和医院永恒的惨白灯光交织在一起，咋一看有种光陆怪离异世感。
急诊室的医生给叶泛舟测了体温，问他这两天吃了什么。叶泛舟此时已经失去了感知中文的能力，笨重而又好奇地观察四周。
文海朝李令珩看过来。确实在场的只有他最清楚叶泛舟日常做了些什么。李令珩把叶泛舟今天统共吃了什么和医生说了，又补充说叶泛舟平时的饭量就很大，今天并不算暴饮暴食。
“有没有汗流浃背从外面一下子进到空调房？”医生又问。
“平常都有的，不过他今天在舞台表演，留了很多汗。”
“有失眠的状况吗？”
“没有，他睡眠挺好的，一躺下就能睡。不过因为工作关系，睡得不多，一天四个小时到五个小时吧。”李令珩道。
“工作强度很大？”
“非常非常大。”李令珩逐字逐字说，“有体力活也有脑力活。”
汪蓁蓁知道叶泛舟又要排练又要做背采又要抓紧时间学中文，这才突然间病成这个样子，当即无比心疼，忍不住轻轻拍着他的背。
“什么工作这么折腾人啊，”医生嘟嘟囔囔，“年轻人啊，不能以为自己年轻力壮就能熬。东家不打打西家，熬坏了身子可是后悔都没用。”医生示意叶泛舟张大嘴巴让他看看舌头和喉咙。
汪蓁蓁帮着翻译几句，叶泛舟乖乖地张口任医生拿一根棉签狠狠地压住他的舌头。似是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他又干呕了几声，所幸他肚子里已经没啥东西可给他吐了，没弄脏人家医生的地方。
“他啊，冷热转换太快，身子受不了。加上睡眠不足、体力活消耗大，吃得又多，身体早就积了很多隐患，今天算是爆发了。肠胃炎型发烧，需要输液。”医生对着计算机一顿疯狂输入，抽空抬起眼镜看了看站着的三人，“你们是他的朋友吗？有谁和他一起住？”
“我。”李令珩举手道。
“他得好好休息，回去之后注意清淡饮食。他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一顿两盒盒饭还是过了。如果吃不饱就吃些杂粮，玉米番薯之类的，不要再吃高油高盐的东西。”医生把处方打印出来，交给自告奋勇的文海。文海接过汪蓁蓁递来的文件袋，一溜烟去交钱了。
此时急诊室没别的病人，医生便不催他们离开。
“这小伙哪里人？”医生翘起二郎腿，热情问道。
“中德混血。”汪蓁蓁说，想起来这医生刚刚给叶泛舟把过脉，又想到李令珩的作息不会比叶泛舟健康到哪里去。
李令珩还在因为困倦而发呆，完全没料到汪蓁蓁突然抓过他的手不由分说按在医生的桌面上。迅速、果断、坚定。
“医生，他的作息和这个傻大个几乎一样，能帮忙把把脉吗？”汪蓁蓁没去看李令珩，也没意识到她抓李令珩的手的力道分外有劲。
李令珩的胃突突地跳了起来。
医生看了看李令珩的脸色，一边把脉一边叫他伸舌头出来看看。
“还行，比这混血小伙好多了，就是有点脾虚。但也得注意饮食睡眠。钱是挣不完的，该睡就睡。”医生拍拍李令珩的手肘。
“谢谢医生。”李令珩看到汪蓁蓁松了口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扬起。
因为叶泛舟看上去非常虚，文海又有所坚持，医生便给叶泛舟开了一间急诊室的病房让他好好睡一觉。文海和李令珩把叶泛舟架去病房，见输液的药还没准备好，于是趁着这时间帮叶泛舟换衣服。护士拿了一套病号服过来，是最大的码数，但看起来对叶泛舟来说还是有点小，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汪蓁蓁不方便在场，退出病房去帮叶泛舟取服用的药。
等她回来，文海和李令珩都一副跑完1500米恨不得就地躺下的样子。
“怎么了吗？”
“Jo太重了。真人不露相，平常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哪想到跟一只猪那么重。”文海用手掌给自己扇风。
“他现在怎样？”
“说骨头疼，浑身没力。”李令珩帮叶泛舟盖好被子。
这是叶泛舟第一回输液，哪怕他没什么精神，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护士的动作，像极了第一次去动物园的小朋友。
护士冷不丁这样被一个帅哥盯着，感觉不太自在，交待汪蓁蓁两句便离开了。
“辛苦你们了。”汪蓁蓁在病床边沿坐下，对文海和李令珩说。
“分内之事，拿工资就得干活。最辛苦的是毓珩，累了一天没睡个好觉，折腾了大半夜。不过幸好你来了，毓珩，不然谁知道Jo这两天吃了什么。”文海真心实意地对李令珩道谢。
“我总不能不管他。”李令珩笑着敲了叶泛舟脑袋一下。
叶泛舟听不懂他们的话，嘿嘿傻笑。
“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文海又道。
汪蓁蓁立刻摇头，“他语言不通，又是关乎健康的事，我还是留下来吧。毓珩一公之后都没好好休息过，他更需要回去休息。”
“我一个人，没手机没钱，也回不去啊。”李令珩淡淡地说。
“也对。这凌晨时间，也腾不开人手特意带你回去。我帮你打一辆滴滴？”文海提议。
“不折腾了。也就两瓶药水，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结束。我在椅子上眯一下就行，反正这两天没安排，自由活动。”李令珩坚持。
汪蓁蓁见状，说：“那毓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文海见他们两人都这么说了，也没什么非得李令珩现在回去的原因，于是不再说什么。他说要去小卖部买些水和干净衣服，不至于让叶泛舟光着身子回宿舍。
叶泛舟的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拍了拍汪蓁蓁的手背。“谢谢。”他接着转头看向李令珩，微笑说：“谢谢。”
汪蓁蓁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头，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她扭头一脸担忧地对着李令珩说。
“这才输液没多久，哪有那么快。别担心，Jo体格强健，睡一觉很快好的。”李令珩伸出手来，想要安抚汪蓁蓁，手伸到一半，忽然发现这不合适，又默默收回来。
“这选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不说还以为你们去参加什么特种兵培训，进去两个月瘦了十几斤。”汪蓁蓁苦笑着摇摇头，摸了摸叶泛舟的脸蛋叫他闭上眼睛休息。“高强度训练，低质量睡眠，可够折磨人的。”
“不是有句老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想做一呼百应的明星，总得付出些什么。虽然这几年选秀的名声都很一般，但毫无疑问比起从低做起，选秀是成名的快捷方式。这和爬山一个道理，铺好的人行道往往不是最短的路线，但肯定是经过专业计算走起来最舒服的路线，坡度小、弯度小，走起路来没那么累。而上山的快捷方式不会考虑这些，只求快，不在乎路途崎岖山岭峻峭。”李令珩拉了张椅子，放在汪蓁蓁面前。
汪蓁蓁不推脱，在椅子坐下。“你年纪轻轻，说起道理来却一套一套的。你有一颗成熟的灵魂。”她笑说。
“我妈也经常这么说我。”李令珩也给自己拉了一张椅子，放在汪蓁蓁隔壁。面对汪蓁蓁眼里的欣赏，他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但我觉得成熟和年龄没什么必然关系。”
